而长公主这几天也是跟着提心吊胆,傍晚听说了这个消息,便坐立不安。可是,她觉得以魏王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被杀。而陛下既然已经许诺,也不会轻易毁约。
苏云蓉这几天知道此事是魏王所为,也是吃惊不已。没想到,小舅舅还是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可是,长公主这两日劝说了陛下,苏云蓉也颇为明白长公主身为长姐的心思。
可是,魏王终究派人刺杀了十多人。从情理上,苏云蓉接受不了魏王竟然就这么不受惩罚。而且,看长公主劝说后的高兴,苏云蓉清楚地知道长公主对于保全自己弟弟绝对是支持的。就算死了十多人,对于长公主而言,这可能终究比不上弟弟。
陛下眼下已经答应不再严惩魏王,有太后在这里,魏王以后也肯定活的很好。就算可能跟陛下有了嫌隙,魏王仍旧会在封国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因为担心弟弟的事情,长公主也是深夜未曾入睡,想着过往姐弟三人一起游戏,心中也是一片感慨。此时,却有人深夜赶来禀告,说是魏王一人过来,希望见到长公主。
长公主立马让他们把魏王带到内室。刚一见面,长公主便愣住了,魏王衣衫破烂,面色也是不好。他说自己一路上躲着人偷偷来,为此两天都没吃饭。长公主连忙吩咐下人给他准备吃的。
魏王见到长姐,也终于忍不住了,将这一阵子的惶恐不安统统告诉了长公主。他也没有听到下属从长安给他的回报,尚且不知道长公主已经说服了陛下。看着魏王狼吞虎咽,长公主也拒绝不了他的请求,为他心安终究还是打算陪着他一起进宫。
等她派人给魏王拿来整齐的衣衫,魏王又将脸擦了两把,才换上干净点的衣服。两人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就接着赶到宫中。苦等一夜的太后和陛下得知消息,也立刻又往宫门口去。
相见后,魏王便立刻跪下赔罪,陛下连忙扶起来。太后也终于放心,不禁泪流满面。这种事情一出,最终这个案子还是只查到魏国属官那里。陛下又对刺杀案中的死伤者多加抚恤。
从此之后,虽然魏王也保住了命以及荣华富贵,可是却再也不能和陛下如同当初一样同乘马车。而他也没有官员再支持继承陛下皇位。此事尘埃落定后,魏王还是回到了封国。长安城中,那些染血的街道也逐渐不被提起。
☆、外科
冬季,自从魏王离开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当初,陛下还能和魏王一起同乘一车,并且魏王旗下的官员只要登记下就能一样进出宫城。而现在,就连太后也知道只能让魏王韬光养晦。
如今,魏王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轻易申请多留一阵,而废太子也已经久居封国,太后这边不免就觉得膝下寂寞。而且,最小的十皇子以前未开蒙的时候,还常常跟着母亲来太后这里。可是,他被立为太子后,要学习的内容就多了。
太后本想让长公主带着孩子们常来,可是苏瑾瑜大婚后便有任职,而苏勇毅这两年也不如之前来的频繁。长公主便每次都要带上苏云蓉一起进宫。尽管,苏云蓉这边也是学习书数又加了骑射,但总比不上此事重要。
“娘,我听说附近有一地梅花开的甚好,咱们去采几枝带去给太后吧。”
“别多想了,再跑去那边,咱们还有时间去看太后吗?”长公主点点她的额头道:“难不成你还不耐烦了?”
苏云蓉摇摇头,回道:“当然不是,不过最近每次进宫也就听娘讲些旧事。外婆最近都没出宫,我想着给她带点外面的新鲜。”
“宫里又不是没有。”长公主好笑道:“而且,各地进贡的也都是各种珍奇异宝,哪里还需要那些东西?”
苏云蓉见状,便道:“那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长公主见女儿有些失落,自觉不该说那话,大不了下次早些派人去折几枝。两人入了宫,却看到太后那里也已经摆放了几瓶红梅。长公主见状,便也问了起来。
太后笑道:“这还是刘德那孩子给我送来的,说是他那个园子养的红梅最好,便想送几枝过来让我看看。”
“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长公主只是对丽贵妃有恶感,对她的两个儿子倒没什么厌恶。
苏云蓉也想起,前两年苏瑾瑜未大婚时,他们之前还会交换书籍。后来,苏瑾瑜进宫少了,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刘德了。去年,丽贵妃逝世,太子被废后迁往封国,独留他一人在长安。
“谁说不是呢,刘德这孩子真是不错。”
“娘,刘德现在也差不多到年纪了吧?我记得他和勇毅差不多大。现在,他也没人照看,婚事不是到现在还没定吗?”
“是啊,当初拖了一阵,现在也是时候了。”太后沉思片刻,道:“他没了母亲,少不得要多替他想想了。”
谈到此处,长公主便也不再多言。过了一会,郑皇后也来了太后这边,长公主便和她又闲聊一会。郑皇后的大女儿明年就要出嫁,长公主少不得也要给她添妆。
等两人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苏云蓉稍做休息后,便又去了练武场。因为天寒地冻,苏云蓉已经有一阵没骑马了,只是来做些锻炼。等出了一身汗,苏云蓉赶紧洗了个澡,然后回房间歇息。
侍女们早将春夏时分做的香点燃,房间间便弥散着淡淡的香味。苏云蓉捧着手炉,翻看着刚买来的竹简。此时,也有人跋山涉水,然后记载下旅途见闻,倒是颇有趣味。最近几年,苏云蓉从未离开过长安,便想着再过十年,自己可以考虑出去游历。
到时候,苏瑾瑜和苏勇毅可能没时间,但是长公主和苏君侯却可以一起去。到那个时候,自己应该也嫁人了,可以找个志同道合的人。苏君侯的封地从来了长安便没有回去过,正好第一站先去那里。然后,他们几人便沿途将南方玩上一遍。再等天气还没转凉时去北方,在大雪的时候就不赶路了,找个地方好好住上一阵。
想到这里,苏云蓉便打算找个竹简先把准备工作列下来。自己这几年要继续好好学习骑射,当然书数也不能丢下,顺便收罗各个地方的游记。而且,苏君侯这两年忙于水利,自己除了和长公主一起敦促他锻炼,也要看看能帮他分担一些琐事。而长公主那边,要是能说服苏君侯,她想必也不会太过反对。
翌日,苏云蓉便打算先去苏君侯那里探探口风。只是,苏君侯却一大早就外出了,苏云蓉也就只能等在家中。自从参与政事后,君侯便没有太多闲暇,能在书房碰到他都是要看运气的。
另一边,苏君侯则是去了孙公的医馆。前一阵张恒之来拜访的时候便说过打算深入外科,故而经孙公推荐冬至后要接着拜师于他的师兄。苏君侯本来对医学并无深刻了解,然而这两年眼看着张恒之学医的刻苦,到底还是记挂在心。
孙公得知苏君侯的来意,也抚须笑道:“此事,恒之确实已经跟我商量过了。他在我这里学医也快两年,因本来认字读书,再加上刻苦有天分,所以进步也很大。只是,他学习了两年,最终确定志不在此,我便也打算将他推举给我的师兄。当初,他祖母的病便是病在肺腑,用针灸和汤药终究不能根治。我虽全科都有涉及,然而外科毕竟不是我的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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