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好事,我要赶紧告诉父亲。”
这下子,倒是苏云蓉笑道:“谁说的明天再说也不迟的?舅舅这回都安寝了吧,还是别扰了陛下休息。”
刘弗抱住苏云蓉转了几圈,乐道:“我真高兴。”
苏云蓉被晃得头晕,连忙抓紧了他,连声让他放下。刘弗恶作剧的心情一起,偏偏也要逞强接着转。两人转了几圈,苏云蓉是既头晕又好笑,刘弗脚下却也不稳当了。两人摸着柱子,又是对视傻笑。外面听着音的两个侍从虽不知道里面里面情景,却也知道两人感情正好,也捂着嘴乐了一下。
☆、阴雨
此事被陛下得知后,自然也受到了重视。在他的安排下,这件事由刘弗主事,慢慢运作起来。因立了功,卓伊也收到了赏赐,还被太后召过去见了一次。卓伊还是第一次入宫,其实内心也是颇为忐忑,不过好在苏云蓉也在这里。
看过宫中的庄严,卓伊回到府中,才终于觉得舒了口气。李云长此时正在军营,还未到休息日。倒是卓清荣正好在休沐日,知晓妹妹进宫后,专程来看了她。卓伊将宫中说过的话简单复述了一下,卓清荣心中稍定,这才又问起外甥女。
卓伊笑眯眯道:“小家伙最近还说想舅舅了呢。”
卓清荣点了下妹妹的脑门,道:“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嫁给那个臭小子后,期间又去了边关一年,回家才几次?如今,我过来关心你,那小子这会还不回来。”
“哥,他也是军营中有事情。”卓伊又道:“过些天,我也打算带孩子回家,只是给嫂子准备的东西还没做好。我也知道嫂子如今身子重,胃口不好,正好适合吃些容易开胃的。”
说起妻子,卓清荣的脸上立刻带了柔色,有些焦虑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虽然是第二个,却比老大折腾的多。”
卓伊自然是知道大哥对妻子的感情,就算是史书中都有记载。不过,相比之下卓清荣和李云长的关系就没她印象中那么好了。自从李云长开始在她们府上晃悠后,卓清荣就对他一直没有好脸色,尤其是偶尔在他面前维护李云长时。
想起当初她看得几个小故事,卓伊当初还是颇为忐忑的。如果自己这个变数导致他们之间产生芥蒂,总是不好。只是,后来发现卓清荣也就是使使脸色,卓伊这才放心。她却不知道,卓清荣不过就是看自家妹子被臭小子拐走,所以单纯的不爽而已。
李云长那个家伙在卓清荣第一次问起的时候,就直接承认早就想娶走卓伊,所以才来回晃悠这么多次。卓清荣怎么还会给他好脸色看。等到卓伊和李云长在一起后,卓清荣这才终于不再臭着脸。
十五年春天的时候,大批的官制纸已经开始贩售。不出所料,这个新推出的制品收到了很好的反响,并且给宫中挣了大笔的钱。而另一边,苏君侯在翻看今年的雨水记录后,总觉得或许晚春时候会有部分地区发生洪水。
心怀此事,苏君侯这些时日便忙于在田间再次查探。跟田间农夫的交流中,他也碰到同样有这个担忧的人。不过,此事实在无法言说,毕竟他们又不是太史令。怀有心事,苏君侯漫步田间,却也有人认出苏君侯身份,恭敬向他行礼。
回到府中,苏君侯也将此事跟长公主说起:“我总觉得晚春将有洪涝,只是不好与陛下言说。倘若能早做准备,百姓也可少受些罪。”
长公主一怔,问道:“那你怎知将有洪涝?”
“往年的雨水记录都留着,我看了又看总觉得跟今年的情况还是很相似的。”
长公主摇头叹道:“太史令言说天相的时候,还总要找出不同征兆。你现在拿着一本册子,就直接说将有洪涝。这……”
苏君侯犹疑一下,怔怔道:“我也知道这听上去不靠谱,不过向陛下进言一句,到还是可以的吧?不然,事后补救也还会有人伤亡。”
“你是打算用什么身份跟陛下一言?作为臣子无法说服陛下,难道换个身份就能说服陛下了?”长公主眼神一凛,轻轻道:“自家人处理自家事,”
苏君侯愣了一下,良久才道:“我去再找些记录,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都要禀告给陛下。”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信。再者说,难不成你还要跟太史令一起每年来预报吉兆与否?”
此事很快就报给陛下知道,然而单靠这些相似的记录,说实话谁也没把握说今年就会真的有洪灾。陛下看过之后,到还是叫来了苏君侯。虽然两人见面也不少,然而毕竟主要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
当年,长公主执着的选定了苏君侯,多少看重他外貌。然而,这几年蓄须后,苏君侯看着也稳重起来。谁承想多年未曾出仕,苏君侯待了将近十年的吏部,再加上开了吏部选拔的先河,如今也算是吏部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再加上,两个儿子如今都在边关,就算身为陛下子侄辈,然而军功也是实打实的。就连苏勇毅身上自己有了万户侯,可在边关的事情上也未曾轻视,如今也算小有名声。最开始,陛下也想着大不了待不下去,也就回来罢了,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都在边关驻扎下来。
当年,两家定下婚约,陛下所考虑之事可未曾想到如今。长公主在太后面前为两个弟弟不知缓和了多少次,而且喜欢的也就是钱和玩乐,可是确实对权力不感兴趣。不过,苏君侯和两个儿子如今却是在军部和吏部都待了下来。而苏云蓉自小就喜欢看些杂书也就罢了,然而就能从里面找出高马鞍。造纸术的做法也是她来帮友人进献。
陛下在上面静坐不言,苏君侯也下意识放慢了呼吸。房里的气氛不知为何就有些冷凝起来,只有香炉里的烟气慢慢弥散开来。沉默了片刻,陛下才终于问起苏君侯的理由。苏君侯连忙开始解释自己的推断。
一时间,陛下倒也没说信与不信,反倒说起旁的事情来:“说起来,云蓉那孩子也是见微知着。”
苏君侯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不管怎么说陛下一直都是陛下,长公主和陛下有姐弟之情,自己也不过占了长公主夫婿的便宜罢了,因此回道:“陛下言重了,云蓉就是喜欢看些杂书罢了。”
陛下微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眼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咱们也都老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那几条建议我也看过了。就算不为了防着洪灾,这几条都应了也没什么坏处嘛。”
又闲话了片刻家常,苏君侯才告退,出了厅堂。不知为何,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好在未曾在衣服上显现出来。离开了宫门口,苏君侯才长舒了一口气。然而,他的心头却仍旧沉甸甸的。
几条建议安排下去后,不到半月倒确实发现了些许洪涝之象。虽然提前做了疏散积水的准备,然而田间多少还是有些损失的。只是,比起真的来场洪涝,如今怎么也算是好日子了。就连陛下也下令单设一职来看看是不是能常年观测下。不过,因在田间受了脚伤未愈,苏君侯倒是只能在家里病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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