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谁都顾不上这些。
芸荣晟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才是他嫡亲的爷爷,也许自家就要靠这人来救了。小正太一瞬间就想通了,砰砰的磕头。
“爷爷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您老要是再不管,我们家就要散了。”芸荣晟哭诉道:“小叔和小姑姑要偷偷卖掉晴晴给我爹治病,晴晴撞破了头,要不然已经被卖掉了。奶奶……”小正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炕上不住抹眼泪的高氏,顿了顿。
高氏忙道:“荣晟你快说,你奶奶她还想干啥?”高氏倒是没在乎一个称呼,就招呼他们,“快起来快起来,晴晴这孩子也是倔,这是撞哪儿了,咋还撞的这么邪乎呀?”老太太又抹了一把脸,就道:“我去整点儿锅底灰给你糊上,可别就这么淌血呀。”普通的庄户人家,谁家也不会备着药物,也没有那个经济条件,高氏就习惯性的用惯有的思维去找锅底灰。
芸晴晴忙不迭的摆手,“奶奶我没事儿。”她也不起身,只哀求道:“家里要把我们姐几个都卖掉给我爹治腿,我娘不同意,就要自卖自身。”她到底是成年人,再加上感情总比不上芸荣晟深,这会儿条理清楚的道:“我们这个家爹已经病倒了,若是我娘再被卖掉,我们几个该怎么办呀?呜呜……爷爷、奶奶,我们家就要散了,求你们帮帮忙吧。”
芸家大房日子过得好,芸伯仁又是芸家的主事人,这事儿只要他肯说话,总会有办法的。
芸成山抱着胳膊晃悠进屋,皱了皱鼻子。“这是干啥玩意啊?不过年不过节的咋还跪了一地呢?”他眼珠一转,就道:“我咋听你们俩小孩子叫爷奶呢,按理说吧,赶山哥那是我二哥,你们叫爷奶那也没错。可是我赶山哥过继给二叔了,你们可是芸家二房的人,可别瞎叫啊。”平日里没叫爷爷奶奶的,这时候芸赶山摔断了腿他们两个小崽子过来套近乎了,肯定是怕二房不要芸赶山了。
哈,当初他那么能够的时候没想着回到大房,这会儿断腿了想回来了?
晚了!
他们大房这日子也不是多好过,可没有那闲钱养着外人。
这就是芸成山的心思,怕芸赶山断腿了,一大家子都要芸家大房来养活。
对于大房这个小叔叔芸晴晴印象不深,只记得小婶婶不在了,家里两个姑娘,小叔叔也是不怎么管的,自己整日里游手好闲的。
芸伯仁平日里最怕旁人说他不公道,自打芸赶山过继出去之后,他怕二房说闲话,就特意疏远了这个儿子。如今被小儿子这样一说,他忙道:“我是孩子的大爷爷,他们叫爷爷奶奶也没啥错的,成山你别在这瞎巴巴。园子里那草都老高了,你去拔拔草。”对于这个小儿子,芸伯仁也是颇多无奈的。
高氏就抹着眼泪,“好孩子你们别听你们成山叔的,有啥事儿快起来说。咋地都不能卖掉你们的。”这可是她的亲孙子,说啥都不能让卖掉。“老头子,赶山那孩子才三十二啊,从小没在咱们跟前长大,如今这又……”到底是亲生的,老太太哭的眼睛都肿了。
芸荣晟知道因为自家爹是被大房过继给二房的事儿,两房这几年也别别扭扭的,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了。“爷爷……不是,大爷爷。”小正太匆忙改口,涨红了一张脸。
芸成山就“哈”了一声,满脸嘲讽。芸荣晟的脸蛋就更红了。
芸晴晴叹息。
果然还是年纪小脸皮嫩啊,家里那边都火上房了,怎么还能顾及这些没用的东西。
“小叔这话我们可不敢认,都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的。这亲生父母还能认错了?”芸晴晴开口,那边高氏不住的点头。儿子是她亲生的,到了啥时候都不能变。
大爷爷芸伯仁就有些无奈的看了媳妇一眼,本来他就心烦,这会儿被哭的更是闹心。“行了,你也别哭了,听听孩子们咋说吧。”他有心纠正一下芸晴晴的说法,可一想到芸赶山那个儿子,是几个儿子里面最出息的,十岁就被过继出去了,如今又……老爷子就叹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芸晴晴到底是年长些,当年在昆仑做灵植师,也不是没有争斗的。见的多了她远比芸荣晟这个小正太看的清楚。
大房人比二房王氏他们更心疼自家爹,却是怕人说闲话。
“就算是不提我大爷爷和我大奶奶是我爹的亲娘老子,那大爷爷还是芸家的主事人呢。我们家如今闹出这些事儿来,知道的是二房不出银子才逼得要卖儿卖女还要卖媳妇的地步,不知道的还以为狍子沟村的芸家就是这样的门风,出了事儿没有亲戚接济不说,还要卖媳妇过日子,这要是传出去,不要说芸家的名声坏了,就是狍子沟村的名声都跟着完了,以后谁还敢把姑娘嫁给芸家,谁还愿意跟芸家做亲?”
这名声一旦坏了,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了,高氏一把抓住芸伯仁的胳膊,“老头子!”她什么都没说,可什么都写在脸上。
芸伯仁深吸口气,猛地起身,“荣晟、晴晴带路,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卖我芸家的孩子和媳妇?”
其实,老爷子出马,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名头罢了。
正文 008天要下雨,娘要改嫁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眸子里看到了惊喜。
那边高氏也跟着下地,“我也去看看。”自己那妯娌是个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
芸伯仁就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高氏就道:“遇到那胡搅蛮缠的女人,就算你是芸家的大哥,也不一定好使唤。”她虽然不像王氏那样厉害,却也是有主意的。
芸伯仁想到王氏,也是头疼的蹙眉。
芸成山眼珠一转,这事儿可不能最后落个自家吃亏,说什么那芸赶山都过继出去了,可不能再回自家了。若是他腿没断的时候回来他举双手欢迎,如今一个病秧子,鬼才会想他回来呢。
“既然是芸家的事儿,那我去找我三婶了。”说完也不管自家爹娘难看的脸色,撒腿就跑。哪里像是个有了两个孩子的成年人啊。
芸晴晴眨眨眼,她隐隐记得,这个三奶奶好像跟他们不大来往。
事实上,狍子沟芸家一共分了三房,老三芸叔仁早些年就没了,因为一些旧事,三房的遗孀陈氏跟芸家其他两房都不大走动。
芸晴晴兄妹带着两个老人一路往自家走,路上不少人看到他们,就问芸晴晴那头是怎么回事儿。
“啊,没啥没啥,小孩子磕磕碰碰的,都是有的。”芸伯仁忙接过了话茬,明显是不想人知道。
芸晴晴心里明镜似的,这位大爷爷,是不想家丑外扬,这样的性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只是希望她这刚刚拥有的家不要就这么散了。
满心忧虑的芸晴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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