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臣换来的江山(重生)_九秋黄叶【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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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送他娘几年前摔了一跤,不知怎么回事便失了聪。还好丈夫生前教她识了几个字。平日里还能与儿子说几句话。

  平日里儿子去云首书院上学,自己一个妇人也能勉强操持着过活。

  前几日却不知为何儿子忽然就回来了。问儿子,儿子只说书院里放了假。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却不知放的什么假。

  今日里知晓他又要去上书院去了,她倒是高兴,迷迷糊糊就睡了会儿觉。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说累就累了。

  却不曾想,这还没多久呢,儿子却说为她找了个好活计,让她去人家家里边去洗衣服。

  也不知哪家的人家要个没甚力气的老婆子。

  李氏被催着收拾了些细软,出了门。倒还真的看到了个富贵少爷,富贵少爷还带着个个头不小的奴仆。

  那富贵少爷看着就是个心好的。还一个劲儿地冲着她笑。

  李氏看了就高兴。高兴的李氏连连说好。拍着自家儿子的手就跟着儿子一起走了。

  刚进府门还觉得拘谨,进了院子,看到三个姐妹树荫底下嗑瓜子就宽了心。果然还真有专门收她这种老婆子的?

  李氏安了心,自然也让儿子宽了心。推巴推巴让他赶紧去学堂。读书可耽误不得。

  范送离开孙府的时候倒是正正经经给孙子锐行了一礼。“公子大恩,范某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谢我干嘛呀。要谢谢我老大。”孙子锐一直看范送不顺眼。如今人家这么待他,他反而别扭。

  “谢你你便受着。人家老母在你这儿,若是受了委屈,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沈潘笑骂他一声。倒是解了孙子锐的尴尬。

  待到再一齐去了云首书院已然日色西陲。

  孙子锐吐了吐舌头,远远看到了云首书院就遁了。他是跑出来的,可不能从正门进去。从那围墙翻进去兴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留下沈潘和范送站在大门处,和着守门大爷斡旋。

  “我找管事。”沈潘面部表情,山一样地杵在门口,倒是像极了上门踢馆找茬的。

  “等着。”守门大爷倒是个识相的,溜得飞快。

  空荡荡的门口唯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并排地站在一起,看着就诡异。

  “合着,也该谢上你一谢。”范送低声笑笑,腆着脸,低着头。

  “不用。”沈潘仍旧面无表情。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远方是一群飞鸟,在艳丽的晚霞下霏霏自在。

  范送望着出了神,连着大爷带着个管事匆匆而来都没注意到。

  “来了。”却是沈潘抚了抚他的衣袖。

  范送一怔,收回目光来,回了他个清浅的笑。

  “子锐他太过聪明了。容易自以为是。心倒是不坏。”沈潘望着范送,忽然说了一句。“你日后,多与他沟通沟通。”

  范送这才发现他是在担心自己。婉拒的话本该说出口,可范送看着眼前沉默寡言的少年却是不知该怎么说。

  只得无奈笑笑。

  守门大爷虽然年纪大,那腿脚倒是便利。带着管事走得飞快,片刻间就到了他们眼前。

  “是你们?”那位管事方抬头便看到他俩。倒是皱了皱眉。

  沈潘倒也不多说,将那方帕子掏出来就往他面前送。

  “给我帕子作甚?”管事一头雾水看着他们。咳了一声,挺了挺胸膛,大义凛然道。“这儿不准收受贿赂。”

  ……

  谁用帕子当贿赂啊。沈潘抽了抽嘴角,觉得这位管事的想法也是绝了。

  手一抬。将那帕子展开。朱红的印章印子就这么摊在这位管事眼前。

  ……

  看着范送被管事毕恭毕敬带进去的沈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就那么个章子印就那么好用?前一瞬间还自诩清高的管事就这么下一瞬俯首帖耳。恨不得当孙子般把范送请了进去?

  沈潘仔细瞅了瞅手里鬼画符般的印记,实在是看不懂写的是什么。无奈一笑,把那帕子又团吧团吧塞进了衣服里。

  日头又归西了。

  沈潘解决了件事情,倒是心旷神怡多了。

  忙不迭地往家里赶,想见见他娘。

  再紧赶慢赶,两条腿也是不快的。

  回了靖国公府的时候天又黑了。

  沈潘叹了口气,翻了围墙,回了自己屋里。

  月光暗淡,沈潘抹黑洗个澡,心想着,明天一早就得去挽香居。

  一夜无梦,少了件心事的沈潘睡得倒是比昨日熟一些。

  将那一堆的心事搁在一旁的话,这重生的一切倒是来的顺心和谐。

  天色熹微,晨光四起的时候,沈潘去了挽香居。

  院里的丫鬟还在打扫院子,见了他忙行了个礼。

  “大夫人呢?”沈潘站在门口问那丫鬟。

  “大夫人还没起。秀莲姐姐说大夫人昨日里和老夫人听唱本戏忘了时间。睡得晚了。让我们做活小声些。”那丫鬟唯唯诺诺答了话,看都不敢看他。

  “没起便算了。我一会儿再来。”沈潘无奈转身,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重生回来放两日怎么日日都要等人?

  沈潘心里腹诽。想了想,回了院子自己练武去了。

  这身子毕竟是十七岁的。基础打的虽然牢固,比起前世他的鼎盛时期却是差得远了。

  沈潘想着将自己的一身功夫捡回来倒是偷不得懒。

  方练了不过一个时辰。他就看到他娘风风火火地进了他的院子。

  张氏孀居了十来年,如今儿子有人替她管。整日里过得悠闲,倒是不显老。

  早晨刚起床就听说儿子来看他了,忙不迭梳洗起来就往这屋里奔。一辈子就那么点念想。儿子如今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早日里你去找我了?”张氏看着沈潘虎虎地站在院子里,脸上还冒着汗,走进一步。拿了帕子与他擦擦。

  她是烈国人,长得颇高。对着身长九尺的沈潘倒也不算太矮。沈潘微微低着头,她稍稍踮起脚就是一次完美的会晤。

  “嗯。”沈潘乖乖由着他娘给他擦汗。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他娘的脸,眨也不眨。

  十几年没看到他娘了。那心里又岂是单单的想念可以说的清的?

  那张生动的脸上笑靥如花,那与心里记忆相重合的温婉笑容,就这么鲜活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沈潘的记忆里,他娘总是温柔的。

  无论是他小时娘亲抱着他牙牙学语,还是长大后,娘亲见到他时的妥帖笑意。

  便是靖国公府一夕之间摧枯拉朽,他娘也只是明丽一笑,对着他做最后的诀别。

  “娘早该陪着你爹去了。”他娘那时候也是这么站在他的院子里。对着他温婉一笑。

  禁卫军早就包围了靖国公府,只等着那最后的圣旨来临,决定他们的死法。

  国公府里人心惶惶,或疯的,或傻的,或歇斯底里咆哮的,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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