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不自在的笑了一下, 她先前还真忘了。这次过来,只是因为遇到了十分危急的事情, 来跟陈瑜求助的。
早知道孩子满月,她就带点礼物过来了。不过还好她带的有钱, 等下去随个礼,也不算太尴尬了。
“我估计是来找你们看病的,你看她这脸色,要不是大白天的, 我都要以为遇到女鬼了。”灿生抱起大宝,低声跟陈瑜说。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 长得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生了什么病, 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惜了。刚才路上也没好意思问, 希望小松能帮到她吧。
陈瑜看金玲的脸色比上次还差,心里一沉,这鬼恐怕不一般。
三百年的雷击木珠子加上雪松的加持,不说神鬼皆避,至少抵挡普通的鬼魂不在话下。没想到金玲的气色还能差成这个样子。
她回来的时候,金玲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猜想,桃木珠串可能开始有用,后来就抵挡不住了,不然金玲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过来。看来不是那只鬼实力提升了,就是团伙作案,吓唬金玲的不是一个鬼。
这鬼为什么盯着金玲不放呢?性格这么好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轻易与人或者与鬼结怨吧?
不过,今天家里摆满月酒,家里人来人往的,陈瑜还得招呼客人,这会儿她也没时间详细问金玲。
她从床上抱起二宝塞到金玲怀里,说道:“二宝应该是想你了,看着你叫唤半天了,你帮我抱会儿他吧。”
从金玲进门,二宝就伸着胳膊啊啊的求抱。别人当他是想让金玲抱,只有陈瑜知道他这是馋了。
“二宝居然还记得我?小乖乖,姨姨也想你啦。”金玲十分惊喜,接过二宝抱进怀里,低头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蹭来蹭去。
二宝咧着没牙的嘴高兴得手舞足蹈,小手在金玲脸上不时的摸来摸去。金玲还以为他是看到自己太兴奋了,并没有看到二宝把她身体里的黑气一缕一缕的扯了出来。
关于二宝对阴气这么饥渴的表现,陈瑜也担心过,还问过雪松的看法。
之后两个人就给二宝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阴气对他并没有影响,反而还能充当补品,吃点阴气半天都不饿。倒是给同班的哥哥和妹妹节省了一点口粮。
王盛川猜测,二宝这是哪个大人物转世。不过天上地下的仙人鬼神这么多,他挨个猜也猜不出来,只能放弃,总之肯定不是一般人罢了。
金玲感觉抱着二宝精神就好了很多,开心的跟陈瑜说:“二宝真是个开心果,抱着他我就神清气爽,这几天一直晚上睡不好,白天打哈欠,这会儿觉得脑子都清楚了不少。”
她是来求助的,不过这会儿她也不急着说自己的麻烦事。人家大喜的日子,总得让人把喜事先办了。
她这会儿状态好了,就在一旁帮着陈瑜照顾几个孩子,让她招呼过来看孩子的亲朋。
一屋子的女人,灿生待着也不自在,说了两句话就出去了。他宁愿跟雪松这些男人在一起,哪怕要帮着干活呢。
何秀梅看金玲带孩子这么娴熟,悄悄问陈瑜:“这闺女是结婚有孩子了?”看着不像啊,这怎么看都是个没出门子的大闺女。
“没结婚呀,大姨你问这个干吗?”陈瑜有点纳闷,不过等她看到金玲一个人就把三个孩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就知道大姨的意思了。
她回头压低了声音说:“金玲做事一向都很细心,她又是妇产科的护士,照顾小孩子拿手得很,谁要是娶了她,可是捡着大便宜了。”
何秀梅看看院子里跟雪松说话的灿生,心里有个想法。看出陈瑜跟这个姓金的小姑娘很熟悉,她就接着问:“这姑娘多大了?家是哪儿的?”
陈瑜看何秀梅着急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为什么。她凑到何秀梅耳边说:“金玲今年20,比我小两个月,家就是咱们镇上的。大姨,你看上了?”
“看上了!不过光我看上有啥用,等会儿我问问灿生,看他是个什么想法。”何秀梅想起她那脱缰野马一样的儿子,情绪立时低落了下来。
先前她也没少给灿生介绍对象,这孩子一个都看不上眼,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天仙。
陈瑜觉得灿生平常对姑娘家可是嫌弃得很,难得见他这么主动跟一个女孩子说话,觉得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
很快又有几个小媳妇过来看孩子,陈瑜就顾不上想这些了,忙着去应付这些盼子心切的嫂子媳妇的。
农村人讲究多子多福,陈瑜的三胞胎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南陈庄,让那些求儿盼女的女人都羡慕得不行。
有些平常关系疏远的不好上门,就趁满月的时候随两块钱的礼跟着过来看看孩子。顺便再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求两件小衣服回去。
僧多粥少,陈瑜大部分都婉拒了,只送了几家亲近的。这些人都空手来求衣服,若是都给了,大宝二宝都要光屁股了。
至于小女儿的衣服,倒是没几个人求。求了陈瑜也不想给,看不上正好。
中午闹哄哄的满月酒吃完,远近的客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何秀梅却留了下来,帮着收拾残局。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到金玲留下来了,就想给儿子穿针引线。
收拾清楚之后,何秀梅擦干手找到灿生说:“你看今天咱们碰上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哪个啊?什么姑娘?”灿生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一头雾水。
他刚跟雪松一块儿跑着去各家送桌椅,这会儿累得满头大汗,也就没反应过来他娘话里的意思。
何秀梅朝陈瑜的屋子努努嘴说:“就是咱们早上在庄前碰到的那个姑娘,长得秀秀气气的,说话温声细语,还会照顾人。这也就你是我亲儿子,要是掉个个,我都舍不得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你。”
“娘,我是你亲生的不?这么埋汰人。我哪儿不好了,现在我也是有钱人了,看我这打扮,大上海最流行的,一般人都穿不起。”灿生扒拉了一下鼻梁上的蛤/蟆镜,抖了抖穿着喇叭裤的腿。
不说这打扮还好,一说何秀梅更生气了:“好好的人民装不穿,非要打扮成这个鬼样子,人家姑娘能看上你才怪!”
“屋里屋外进进出出都架着个黑乎乎的眼睛,不往下看还以为你是街上那算命的瞎子呢;还有这裤子,光两个裤腿都能做一身衣服了。走路唿扇唿扇的,小松家的院子都让你扫干净了,不去扫大街真是屈才了……”
灿生无奈的扶了扶眼镜,无力跟何秀梅说:“娘,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这是蛤/蟆镜,是流行,是时髦。看看人家大城市,有钱的年轻人谁不是这么打扮?您这思想太落后了!”
“我落后,我看你这思想才有问题!都是资产阶级享乐主义,要是搁前几年,非扒了你的衣服去游街不可!”何秀梅欣赏不来这年轻人的时尚,没看到好看,只看到了轻浮。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没有他们那一代的朴素精神了。也不知道这个改革开放是好不是不好了,弄得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朝钱看,爱攀比爱打扮,就是不爱踏踏实实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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