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娘的情况好了一点,说不定你那肉灵芝还真有用。既然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再待在医院也没有多大用处。你是打算让她继续住何家,还是接她去乡下?”李医生问起雪松的打算,不知道他会不会排斥这个突然出现的生母,毕竟何秀清并没有养育过他。
雪松平静的说:“过两天她的身体再恢复一点,我就带她回乡下,跟我们一起住。以后有时间,我们会常回来看您和李姨的。”
会不会一辈子住在乡下他不确定,但是目前来看,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搬到镇上的。如果他生母还住在何家,一来他往返探望比较麻烦,二来面上也说不过去。
如今他也渐渐明白了人情世故,李医生照顾他几年,既然不能留在镇上,他就决定以后经常回来看看他们。虽然没有名分,他一直也把李家当成了自己半个家。
“我们不用你操心,什么时候有事来镇上,记得回家看看就行。你娘吃了不少苦,身体也不好,你要好好照顾她。”李医生对雪松的做法很满意,这是个心善的孩子。
等何秀清醒来,李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就赶紧离开了。何秀清一个劲儿的感谢他这几年对雪松的照顾,要不是起不来,都给他跪下了。这让平常只会板着脸的李医生有点不习惯,借口工作忙就赶紧脱身了。
何秀清下午一直念叨“李医生一家都是好人”,直到喝了一杯肉灵芝水睡着了才作罢。梦里还在想,虽然她哭了大半辈子,儿子倒是一直遇到的都是好心人,也值了。
今晚还是金玲值小夜班,想到产房这边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害怕,做什么都跟值班的同事同进同出,不敢落单。幸运的是,一直到凌晨两点跟大夜班的同事来换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也是,昨天鬼婴被高人解决了,行尸也被烧了干净,还能出什么事呢。想到这里,金玲不由得放松下来,到更衣室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刚出更衣室,金玲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这个时候,怎么有男人在女更衣室,不会是流氓吧?她走过去严肃的问:“前面那位男同志,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转身,胸口的大洞还流着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金玲,一步一步靠近她:“你见到我的心了吗?把我的心还给我——”赫然就是早上刚死去的石钢大舅子!
“啊——”金玲尖叫一声,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从男人身边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了医院大厅,看到值班的安保人员才开始放声大哭。
值班的两个年轻人看到院里的一个小护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金玲说早上死的那个人在医院游荡,安保员表情凝重。他们都参与了昨夜的事情,自然对此事的可信度毫无怀疑。
其中一个小哥自告奋勇送金玲回去,另一个小哥就去联系院长,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昨天的高人把作祟的鬼魂给收了。
这会儿功夫,石钢大舅子的魂魄已经上了二楼,不知道是不是这边行尸的气息比较浓,他一遍又一遍的在手术室内外飘荡,见到人就问:“你见到我的心了吗——”
刚接班的两个小护士,有一个秉气弱的看到他就吓晕了,秉气盛的那个自然看不到,还以为同伴是眼花了,把她拖到值班室掐着人中试图唤醒她。
陈瑜感受着楼下的阴气越来越盛,都弥漫到三楼了。担心这个神智失常的鬼魂会找到三楼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捏了几张符就跟雪松一起往楼下走去。
第41章
刚到楼下,游荡的鬼魂就迎了上来, 飘到陈瑜面前幽幽的问:“你见到我的心了吗——”说完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胸腔, 茫然的看着陈瑜, 又说了一句:“把我的心还给我好不好?”
陈瑜嗤笑一声:“你的心, 不是被你疼爱的妹妹挖走了吗?”不等对方回答,一个五雷神火砸下去, 砸得对方昏头转向。
“小和尚, 你先看着他, 我把王叔请过来。”陈瑜对雪松说道。把这个无心的鬼魂交给雪松,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短香躲在楼梯背人的拐角处点燃。
石钢大舅子为了妹妹狠心把刚满月的小和尚丢到山脚下, 差点让他丧命。按理说陈瑜应该直接打他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但是自从王叔跟她科普了生前作孽的人死后会受什么惩罚后, 她觉得自己可以省了一点事。
而且小和尚毕竟活了下来,所以石钢大舅子手中并没有人命。她若是直接把对方魂魄打散, 反倒会造下杀业,不利修行。
一支短香刚燃了半寸,王盛川就拖着铁链出现了。他看着面前被掏了心的鬼魂,顺口问了一句:“这是枉死之魂, 不像死于心脏手术,莫非是被什么东西挖了心?”
“被一具行尸挖的, 他生前的妹妹。”陈瑜简单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说起跟行尸和鬼婴的那场大战, 还是心有余悸。
这种直接附身胎儿的恶鬼,她还是第一次见, 真不知道石家大嫂吃的是什么药,从哪里求来的。生儿生女本是天定,如果注定这辈子无后,就不能过分强求。
王盛川一抖锁链,当啷一声把石钢大舅子的魂魄捆了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他顺手一拍,石钢大舅子的眼神就清明起来了。
他看到身上的锁链,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死了,被他诈尸的妹妹当胸掏出心脏而死。他看着锁链另一头的王盛川猜测,这是地府来的勾魂使者?只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穿着一身军装。
“吴德义!你有今日,可曾想过是为了什么?”王盛川沉声喝到,“你且看那边站着的是谁?”
石钢大舅子,也就是吴德义,顺着王盛川的手看过去,只见楼梯拐角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很年轻,十六七岁的样子,男的年纪略长,容貌清淡雅致,隐约泛着金光,有种宝相庄严的感觉。
他眯起眼睛,透过氤氲的金光看着年轻男子有些熟悉的容貌,这人这么眼熟,什么时候见过的呢?好像是,何秀清!对,就是何秀清,这人跟何秀清长得有九成相似,那一成恰好让他显得不那么女气,更添几分雅致。
然而雪松的好相貌并没有让吴德义的惶恐减少几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又不敢相信,“你到底是谁?是人还是鬼?”
当年他下不了手亲手弄死一个孩子,就把他扔在了积雪的山脚下,让他自生自灭。只是谁都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
陈瑜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雪松怎么可能是鬼,你自己才是鬼吧?”真好笑,一个鬼问别人是人是鬼。真是亏心事做多了,死了也怕鬼。
雪松平静点点头:“我正是你当年扔掉的那个孩子,何秀清是我的生母。佛曰:现作善恶之报,现受苦乐之报,你有今日果报,皆因当年一念之恶。愿你此入地狱,虔心赎罪,以修来世。”
“我就知道,做了孽的,早晚会有报应。”吴德义停止挣扎,重头丧气的跟王盛川说:“使者大人,您带我走吧,阎王要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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