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
“萧师弟，不是做师兄的不帮你说话。你说那东西给了陶昕来，陶昕来也说将东西给了掌门。可是，掌门之事各位长老都是知道的。现在东西在哪里，却没有人知道。你们之中，到底谁说了谎？”
杨锦问得犀利，萧微寒只道：“我要见陶昕来。”
“当然可以。”杨锦模样轻松，“现在就可以去。”
于是一行人，都去崖顶的隔空囚室。
囚室本是密不透风的大铁盒子一样，杨锦一番动作，那囚室便成了透明状。陶昕来安坐在中央，神态祥和。
倒是会享受。杨锦心想。
萧微寒也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杨锦讽然道：“七玄宗都是讲道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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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相互了解
不得不说，杨锦在人前一应做派倒是极得人心。所以，杨锦说陶昕来并没有把东西叫出来，七玄宗上下竟无人质疑。
这事儿便僵在这里了。
杨锦在观察萧微寒。他想知道陶昕来对萧微寒来说到底重不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这个对于他是否坐稳掌权之位十分重要。
所以说，杨锦这个人相当复杂，他权欲熏心不假，心狠手辣不假，但他为人处世又极有分寸，心思不可谓不深，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杨锦与萧微寒两人同门师兄弟，你知我，我知你，即便对立，也存在矛盾的默契。
萧微寒心中想，杨锦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魔族如此大事，也敢在此做文章。
杨锦心中冷笑，若不趁此机会彻底断了你的威胁，我这位置如何坐得稳。
于是在探过陶昕来之后，杨锦与萧微寒有一次单独的会面。
“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萧微寒道。
“既然知道，萧师弟可否成全呢？”杨锦观萧微寒气色，怕是伤情已愈，琢磨着这个时候也不好弄得太僵，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所谋之事更增变数。
萧微寒沉默片刻，“你就确定我会为了一个小小炼虚期修士，而成全你？”
杨锦倒笑了。有些事情，或许萧微寒自己没感觉，但是从白子莲口里说出来，以他对萧微寒的了解，那就相当明白了。
“我并不知你会不会。但是，即便你不会，不过是个小小炼虚期修士，你觉得，她的生死好坏对我来说，重要吗？”所以他有恃无恐，萧微寒辩解倒好，一盆脏水在陶昕来头上，左右大不了杀了陶昕来，也算是个解释。但如今萧微寒不辩解，陶昕来到底给没给东西给掌门就扑朔迷离起来。这正说明萧微寒的在乎。
在乎，就是软肋，就是讲条件的好机会。
“你要我怎么做？”萧微寒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
“我要一个没有纷争的七玄宗。”杨锦直截了当。只有无人可有机会与他抗衡，七玄宗才能真正全部归于他手。
“你知道，师父只是闭关，他日要是回来，若还是向着你，我可没什么好处的。”杨锦也不隐瞒。
“这么说，你不但要我走，还要我身败名裂地走。”萧微寒心中冷笑。
杨锦摊手，“七玄宗并未收到陶昕来什么东西，你和陶昕来也可以毫无瓜葛的。”
“我要单独和她谈。”
“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没有纷争的七玄宗的话。”萧微寒一顿，“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以。我自有家业，并非非七玄宗不可，但你不同。”
杨锦面色一沉，心中起了杀意。
萧微寒冷笑，“我配合，你才能得到七玄宗，我志不在此，只是那个人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带走。你若觉得我的配合便是好欺，大可一试。你也不必在我身上动心思，我若真走，便不再回来，但若惹恼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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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坦白相告
杨锦突然哈哈一笑，道：“好说。”他顿了顿，“不过是见一面，并非难事。我也并非要你们身败名裂，只是情状如此，我也十分为难。这就要萧师弟费心啦。”
杨锦松口，萧微寒和陶昕来单独见面就变得相当容易。
见到陶昕来，萧微寒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末了十分抱歉道：“杨锦对我向来忌惮，此次封锁了师父闭关的消息，竟连我也一起瞒住。此次让你受我牵连，是我的过失。”
“那你打算如何？”陶昕来听完，觉得杨锦恐怕还有后招。
萧微寒单手负于身后，沉默片刻，道：“杨锦此人利欲熏心，但倒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之前师父对我多有倚重，但其实我对七玄宗并无继承之意。你大概不知，萧家素来修炼《冰心经》，却仍然逃不过家族诅咒。历代萧家人如何惊才绝艳，想要平安渡过雷劫却是无一可能。而我……雷劫已近……”萧微寒内心有些沉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无法像之前那么淡然面对生死，似乎还有留恋。
“若不是师父在，我早游尽山川，不理门中之事。此次千方百计去骷髅之地为探魔族复兴之秘，也是为了临走之前给师父了却一件难事。不想杨锦对我忌惮至此，竟拿这等大事作祟。”萧微寒转身看向陶昕来，“你放心，必不叫你背负此等冤屈骂名。”
“只是……”他走近两步，“青崎不可再留。你……可愿意随我离开。”这话他说的极轻，却又极重。
陶昕来看向他的眼睛，不一会儿却又似乎不敢直视，下意识地避了开去。
“我其实是有去处的……”
萧微寒沉默片刻，突然道：“十年。”
陶昕来看过去。
“十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有些修行之事我想托付于你。权当是你……”萧微寒转过脸，不看陶昕来的表情，声音越发缓慢低沉下来。“……陪一个将死之人。”
陶昕来猛地心如重锤，想起之前种种，看到他挺直如松的身形，一时找不到话来回答。
这话说的太直白，也太残酷。
陶昕来突然就慌了。
“好。”
萧微寒转身，点头，道：“若再有人问你，你便说东西在你手中，需当着众位长老的面交付给现任掌门即可。”
萧微寒走了。
两人之间并不曾有什么浓情蜜意的相处，但之于萧微寒，愿意生命的最后时光与陶昕来度过；之于陶昕来，愿意信任这十年。
这就够了。
萧微寒此生从未想过竟还会在一个女子面前示弱至此。
至于那魔器。萧微寒心中冷笑，那魔器是他亲手封印，想要找回轻而易举，他需要一个契机舍弃所有，正好杨锦给了这个契机。
萧微寒抬头看东边暖阳，心中熟悉的激荡引来钻心的疼痛。他想起当年陶昕来说——如今我只能先顾小义的样子。他现在才能坦白承认，那时候他是羡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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