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_执江子【完结+番外】(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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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屋子人一时间都各有心思地沉默着, 唯独目睹了全过程的那位患者尴尬不已,呵呵笑道:“无妨无妨, 还是这位夫人的大喜事更要紧。”

  宁扶清无声地瞥他一眼,满脸“我夫人的事情最重要尔等小民休得打扰”的清冷神色。

  这一眼叫那患者生生打了个寒颤,也不晓得自己哪个字惹得这位贵公子不高兴了。

  杜白三下五除二地开好了方子递给那人, 正欲开口叫下一个, 却被宁扶清冰刃似的眼神制止。方才还在背后冷嘲热讽嫌弃某人待自家姑娘不好的杜白,此刻如同被迫咽了一只苍蝇, 半个字也蹦不出来。他满面惊惶,毫无气势地问道:“殿——公子还有何吩咐?”

  宁扶清仿佛是觉得杜白没什么眼力劲儿,不满道:“叫外面的人都散了,今日到此为止。”

  “为、为何?”杜白仍旧不明白。

  宁扶清不理他,伸手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为沈如茵披上, 温声细语道:“还冷么?”

  杜白对于这种瞬间变脸行为的态度是——翻了个白眼。

  沈如茵为难地掀了掀自己身上两件厚重的大氅, 觉得似乎走路都即将成为一个严峻的问题。自打得知自己怀孕, 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有点发软,顷刻间便从一个能提挑能抗的雄壮女汉子变成了一个拈片花瓣都累了胳膊的小娇弱。

  宁扶清见状一言不发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她,随后, 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沈如茵:“你干吗?”

  眼前的人身形一顿,又蹲着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上了她膝盖,“上来。”

  沈如茵:“……”

  她没有眼花没有耳背吧?这个人……这是要背她?

  沈如茵摸了摸鼻子,偏头弱弱道:“大哥,您穿这一身金丝蟒袍,背着我在大街上走,我觉得我会被路人们用鸡蛋砸死的。”

  “你不是也有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么,好好接着,带回去蒸了吃。”那人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随后朝她摆了摆手,侧头皱眉看着她。

  “哦……”沈如茵又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道,“那你准备好啊,我现在一身两命,重着呢……”

  说着她便欲往宁扶清背上去,原本是打算矜持地伏上去的,不知为何,临到头她却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压上去。

  宁扶清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轻哼了一声,一只手甚至撑在了地上。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背着她站起身来,附和道:“看来的确是因了腹中孩儿的缘故——不过夫人现如今也轻如鸿毛,往后再多吃些。”

  杜白看着被鸿毛压得留在地上的手掌印,面无表情地撇过了头。

  宁扶清背着沈如茵一边走一边吩咐道:“我希望能在回府后一刻之内看见你,否则便将采墨……”

  话还未说完,背上挨了沈如茵结结实实一拳,于是这人话到临头转了风向——“调来照顾我家夫人。”

  杜白:……

  他们家这位殿下的威胁,有时十分实在,半点不打马虎眼,有时也可以当他放了个屁。比如他先前想要说出口的那句“将采墨赶出府去”,若真出了口,便只是一阵有味道且不太好闻的风,但后面转了风向这句,却是实实在在可能成为现实的。

  让采墨去照顾沈如茵诚然没什么问题,只是届时这位愈是相处便愈是觉得毛病多的殿下,就有千万条理由来阻止他二人相见了。

  杜白叹了口气,将案上的病历簿子收捡好,打算狂奔回府。

  柳生直看着宁扶清与沈如茵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方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身将自己先前看的那本书拿上,对杜白道:“告辞。”

  杜白不怎么耐烦地点了点头,东西收到一半,转道外边挥手大声道:“今日不看病了,各位请去别处罢!”落手刚要回身,忽然想起什么地又道:“本医馆过年不开门,有病找别人!”

  杜白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过年不开门”,竟成了“我家姑娘孩子不落地就不开门”。

  任何人照顾沈如茵都不如杜白来得放心,因此当日一回府杜白便被宁扶清扣在了府中。一直到沈如茵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婴,他那在京城中大名鼎鼎的济世堂才终于得见天日。

  新成员取名宁青青,小名嫣儿乃是沈颜大笔一挥决定下来的,非要同他的名字同音才行。据他说,唯有如此才能弥补他没能跟爹姓的遗憾,让他晓得自己确实同妹妹有同一对爹娘。

  而这大半年过去,宁扶清这位王爷如今当得也是风生水起。朝堂上的众人仿佛已经忘了他们还有个皇帝,一切事务的裁决唯宁扶清马首是瞻。宫中宁扶胤近来也是深居简出,听闻是得了重病,现如今是卧榻不起。

  宁扶清即将继承皇位,仿佛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沈如茵第二次当娘,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不过也有些与抚养沈颜时不同的事,譬如——喂奶。

  这种事情她还是不好意思当着宁扶清的面做,不过也曾有那么一次,不小心叫那人撞见,于是他当即在嫣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十分不要脸地叱责道:“小麻烦,怀胎十月还不够,生下来也抢我的东西!”

  沈如茵:“……臭不要脸的!什么叫你的东西!”

  某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宁扶清在朝中的地位日益稳定,沈如茵自然也听见了宁扶胤重病的传言,只是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一点儿也不想再关心这些朝中大事,觉得相夫教子什么的,竟也悠闲。

  沈如茵手掌上纹路细小而繁杂,人人都说她是个操心命,如今,她也想不那么操心试一试。她总会想,当年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操心得太多,老天嫌她烦,所以干脆从她身边带走几个人,给她个教训。

  现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也丢不起,所以与其说不愿想,倒不如说不敢想。

  直到宁扶胤重病的消息传得过甚,出门逛个市集都能听见众人议论,沈如茵才出于好奇一般随口向家里那位问道:“他们说的重病,不会是寒毒吧?你当初到底有没有把杜白的方子交给宁扶胤啊?”

  第114章 煨心

  彼时一家四口皆在书房, 沈如茵方才将嫣儿哄睡着放进她的小摇篮,而宁扶清正坐在案前教沈颜作画。

  闻言宁扶清手下一顿, 淡淡道:“未曾。”

  “为何?”沈如茵奇道。

  宁扶清拍了拍沈颜的脊背,随后伸手捂住小豆芽的两只耳朵,这才略抬起头面无表情道:“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他活着做什么。”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明目张胆地出口骂人, 竟还不忘捂住小孩子的耳朵,沈如茵被他那一丝不苟的模样逗笑, 再看沈颜茫然的双眼,上前将他扯到一边,对沈颜道:“颜儿自己练一会儿, 娘亲同你爹爹有话要说, 一会儿若是妹妹醒来你便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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