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_执江子【完结+番外】(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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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如茵怔怔地看着房门上的那个脚印,六神无主地想:周冶不管我了。

  但是他原本就不必管自己。

  很早之前,他就有过警告。

  是我自作孽。

  可我如今要怎么办?

  若是去请罪坦白,却叫宁扶清情何以堪?明明是我一个人犯的错事,如今又怎能让他与我一起承担?

  可若是用别的法子……不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吗?

  天气愈发冷了起来,苍叶取回前些日子订做的氅衣,遇见倚在院中石桌旁的周冶。

  他面上一惊,忙将手中的大氅为他披上。

  “外面风大,先生怎坐在这里?”

  周冶的身子纹丝不动,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三殿下的眼睛该好了。”

  “三殿下的眼睛?”正在系带子的苍叶一愣,“杜白已是尽心尽力,应当会好的。”

  周冶瞟他一眼,淡淡道了声“恩”,又问道:“近日来老大那边可有消息?”

  “除了半月前寄来的那一封,再没有了。”

  “半月前——”周冶沉吟,“姜含雨与蝶衣……”他轻笑一声,“倒是很令人期待。”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呼唤。

  “周先生!”杜白突然冲过来,一只手按着石桌喘了两口气道:“三殿下不见了!”

  他声音太大,被在房中反省的沈如茵听见。她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扶住门框,“你说什么?”

  杜白扬起另一只手,“他留了字条。”

  周冶接过一看,那上面只留了凌厉而遒劲的六个字:小芜儿,来苏安。

  “他果然知道了。”周冶将那张纸拍在桌上,缓缓握拳。

  宁扶清,原来你会这样做。

  果真伟大,叫我好生佩服。

  此时沈如茵也已看见那六个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原来他知道了。

  是从什么时候?从听见她的声音开始,还是在知道她的生辰那时?

  不……不是,都不是。

  她紧咬下唇,指甲陷进肉里。

  他不可能在知道的情况下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他一定是刚刚才确定。

  “我方才去马厩瞧过……他那样的身子,如何能骑得马!”杜白捶了一下桌子,气得连自称都变了。

  “他的眼睛好了?”

  周冶一句话出口,让沈如茵立刻转头看向杜白。

  杜白挠了挠头,“若是心中看开,或者又受什么打击,突然复明,也不奇怪……”

  “打击?”周冶闻言看向沈如茵,阴森森笑道,“或许还真是。”

  沈如茵脑子乱得很。

  一时羞愧难言,一时担心他的身体。

  若不是因为自己做出那样的事,他也不会强撑着离开。

  “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就出发。”周冶站起身来,疾声道。

  杜白与苍叶答应一声,双双忙碌起来。

  见周冶也是要走的模样,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周冶,我……”

  “现在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他目不斜视,冷冷回应,余光也未给她半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强忍住哽咽,“他这样做,是不是怕我难堪?”

  “他不仅怕你难堪,他还在告诉你,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的不止你一个,他和你一同承担。”

  周冶轻蔑地一笑,继续道:“如何,你的兄长这般伟大,你更喜欢他了?”

  “周冶!你明知道,他不可能……”

  “所以我才说他伟大。”

  “……”

  “周冶,”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这件事情无论我如何挽回,都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气我,嘲讽我,都是我应得的。我想了很久,还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有半分那样的心思,你……”

  “好。”

  “什么?”她诧异地将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

  “再不会有半分那样的心思——你最好说到做到。”

  她闭上眼睛,松了周冶的衣袖,“我一定。”

  石桌上的那张纸被风卷上半空,初冬的寒意涌了上来。

  沈如茵独自站在院中,双手交握于胸前,轻轻道:“芜媛,对不起。”

  谢之竹还未归,但他们已等不及,只得给他留下一匹马和字条,待他看到后再前来追赶。

  经过一月有余的轻松日子,他们再一次踏上奔波的路途。

  苍叶将马车驾得前所未有的快,但无论如何也不及宁扶清那一骑的速度。

  沈如茵手中还捏着那张纸,将“苏安”两字摸得几乎变了色。

  苏安位于京城以南大约三百公里的位置,雨水丰沛、土地肥沃,是一个十分富庶的地方,直属于天子管辖,与四大家族没有半分关系。

  这样的地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沈如茵并非第一次看见这个地名。

  “苏安”两个字在书中出现过多次,只因为它是华阳阁所在之地。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正因为如此,冷静下来的周冶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身为皇子,落魄时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苏安。这个地方可比南疆更让当今皇上害怕。”

  南疆是明处,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与这里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华阳阁是暗处,没有人知道它屹立至今,底下究竟藏了多少力量。

  “看来,我们这位三皇子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安分。我虽早料到他不会毫无根基,却也没想到他身后的那棵树,竟大得要遮天。” 周冶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如茵,“他如今选择苏安而非南疆,想必是和你有一样的心思。”

  若是去南疆,他还有可能只是想要老老实实遵从先帝的旨意。

  而选择苏安……便已经是违抗皇命、意图谋逆的行为了。

  沈如茵也从来没想过宁扶清竟然会和华阳阁有关系,但现在再看,却又觉得这本是理所当然。

  华阳阁的体制成熟健全,不像是普通人能够支撑起来的。而它一向主张推翻政权,这又与其他四个皇子的身世相左。

  只有宁扶清有这样的理由和能力。

  原来真的是她自不量力,做了多余的事情。

  即便没有自己,他依然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

  “他之所以选择苏安,是因为英雄帮罢。”难得有自己的想法,沈如茵有些紧张地对周冶道,“皇、皇兄他,现如今还没有任何理由做那样的事。”

  “皇兄”两个字出口艰难,更像无言的嘲讽。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以前,与五皇子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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