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_执江子【完结+番外】(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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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也挺急的orz

  第29章 你不是她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 沈如茵将自己发抖的双手紧紧按在腿上,强迫自己镇定地问道:“你们……都、都知道了?”

  “茵茵。”他顿了顿, 接着道:“你大概不知道,白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白家……白家……

  沈如茵疯狂地回忆着小说中描写的白家。

  四大家族中,姜家有兵权,宋家管辖着天底下最富庶的那片土地, 莫家包揽了全天下茶叶的供应,只有白家——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白家, 却拥有最多为官在朝的族人,硬生生将宋家与莫家压在它的脚下。

  这是为什么?

  她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周冶,呢喃出声:“为什么?”

  周冶抿了一口半冷的茶水, 娓娓道:“始皇打天下时, 有一个人以一己之力扛下千兵万马,那个人, 叫白燮。传说中,白燮是个堪匹敌神仙的巫师,生来便有不同凡响的力量。我不知这传说的虚实,但白家的后人,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后面的话, 她听着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便也觉得不那么难以相信。

  所谓白家后人的与众不同, 其实也并没有多大个不同。

  有的人卯足了力气,能让脚边的树叶飘离地面一寸;有的人穷尽毕生,也不过能唤来一阵仅仅吹得起羽毛的风;甚至于有人根本与常人无异。

  可就是这点小小的异于常人之处, 便让人称他们为上天使者,在高位上给他们留下一席之地。

  因为人们都相信终有一天,白家会再次诞生一个如同白燮的人。

  于是他们等到了白洛。

  传说白洛降生的那一天,天上出现了五彩云。

  而这个孩子也不负众望地具有异能——预言。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从小便是要嫁进皇宫的命运,是肩承一国物阜民安的命运。

  只是这所有的命运都在她十五岁那年改了道。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赋异禀的白家嫡长女,一夜之间能力尽失。

  “原本我也不清楚。”周冶说得口干,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佘先生只说她是为了救一个异世的灵魂,却未说那是谁,直到遇见你——

  “初时你的言谈举止俱有些奇怪,我便猜测,那个所谓异世的灵魂,大概便是你罢。”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时候你问我,我竟没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早拆穿我?”

  “拆穿你?”他轻声笑道,“在我眼里,芜媛也是你,沈如茵也是你,何来拆穿一说?若非你天天赖着我非要问个清楚,我也未曾打算同你说这些。”

  “周冶……”沈如茵耸耸鼻子,“虽然我不知道白洛为什么要将我召来,但我很感谢她。我在那个世界,过得确实很不好。我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有遇到过一个愿意认真听我说两句话的人。可我在这里遇见你,遇见杜白苍叶,遇见胭影西隆,甚至于那个宋煜,都让我觉得很幸福……”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不想让周冶又觉得她娇弱,忍了忍,接着道:“我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都没有抛弃我,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恩?比三殿下还好?”

  “……”

  沈如茵原本就有些哽咽,这一句话问得她差点岔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低声道:“他并非待我好,他是待芜媛好。”

  周冶不依不饶地问道:“所以,我确实比他更好?”

  “……你虽确实很好,可我如今有愧于他,怎么好意思说他的不是……”

  “那我改日再问。”

  沈如茵松了一口气,又见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糕点,问:“你没有话要问了?我可以吃东西了?”

  “……还、还有话要问……”

  周冶一瞬间面如死灰,颓然道:“那你赶快问,我实在很不喜欢吃东西时被你打扰。”

  “……要不你先吃?”

  “快问!”

  “噢……”她摆正身体微微探头,略带歉意地问道:“他那天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要杀了我么?你与他说了什么,才叫他留我一命的?”

  “他那天要杀你,大抵是真的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我与他说起这些事时,才知道这事嬷嬷本同他讲过,可他从未相信。即使到现在,想必他也是不信的。”

  他嘲讽地一笑,又道:“我们这位三殿下,一向擅长自欺欺人。待你如此,待如今坐在龙椅上那位,也是如此。而我那天只同他讲了一句话——”

  沈如茵直视他的眼睛,听见他缓缓道:“你若杀了她,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芜媛了。”

  “他这一生最珍视的两个人,想必就算赌上性命,他也不愿意做错一次。所以——”他的眼神认真得几乎不像周冶,“茵茵,你务必如同芜媛那般,好好待他。”

  如同芜媛那般。

  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沈如茵满脑子都是周冶最后那句话。

  她早就下定决心再不逾矩一步,但周冶的这句话,让她这份决心更沉重了些。

  对于宁扶清来说,这暗淡的漫漫一生,芜媛与曾经的宁扶胤,大概是唯一的光亮。

  所以若是有朝一日,芜媛的心思变得不再澄净,于他来讲,应当是蚀骨焚心般的打击。

  便让他继续自欺下去罢——若是这样能好受一些。

  她仰头望着天空,缓解发涩的眼角。

  也不知那一日,他究竟是带着何等心情独自离开的。

  她伸出手,揪紧胸前衣裳,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气。

  曾经犯下的错,倾尽一生也再还不清了。

  可惜这世上从来不卖后悔药。

  屋内,周冶拈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唇边,却未入口。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喃喃:“我真是辜负了佘先生的教导,竟变得如此小人。”

  院子里空空荡荡,连胭影与西隆也不见人影。

  沈如茵呆呆地立在檐下,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点什么事,还未想出个什么结果,便见王起走进院门。

  看见她单薄的身影,王起原本欢快地甩着袖子的手一顿,在院门口站定,遥遥拜了拜。

  “天气愈发冷了,姑娘如何独自站在此处?”

  是冷起来了。

  心里默默一算,她来到此处也不过三、四月,却怎么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上辈子过得太单调,一颗脑袋二十多年也未怎么转一转,好似生了锈。

  反而是到这里来的短短几个月,仿佛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了很多在乎的人,也有了很多讨厌的人。做了很多错事,也得了不少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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