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几何,是否婚配,父母焉在?”
“嗯……我没有父母啊!也没谈过恋爱,更没有嫁人,过来的时候,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
“嗯。”
“很老。比我大了九岁。”
“……你能不能不提这个!”
“不过未曾婚配便好,我不在意。”
若换了平常,她此时必定已经兴奋得满地打滚了。可现在她的脑子运转困难,难以将前后的话联系起来,闻言只是困惑地问道:“你不在意什么?”
那人闷笑,“没什么。”
“哦……”
“你现在很蠢。”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不蠢?”
“这倒也是。”
眼前是一个分岔口,宁扶清停下来,选了林木更深的一方。
背上的人没了动静,他将她摇了摇,继续引她说话,“你之前……似乎很是孤独?”
沈如茵的眼皮撑不住地合上,勉强着自己回答他的问题:“其实也是来了这里才晓得以前孤独的,那时候也没觉得……”
“这里很好?”
“很好啊!”
“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人陪我,他们都对我特别好!周冶、杜白、苍叶、胭影……嗯,都特别好。”
“还有呢?”
“唔——哥哥也对我很好。”
“哪个哥哥?”
“宁扶眠啊!他特别好,也很可怜,比你还惨……”
“我很惨?我哪里惨?”
“你从小到大多不容易啊!一个人走到现在,真的很辛苦……”
“嗯,是很辛苦。”
“你看吧!所以说那个宁扶胤,他凭什么抢你的皇位……他陷害哥哥谋杀姐姐,他凭什么……”
“谋杀姐姐?”
“恩……谋杀我……那天举着火把来找我的,除了太监,还有穿盔甲的……你说过芜媛是最重要的……等我找到证据,看你还会不会对他那么好……”
“不会。”宁扶清停下脚步,“他未曾陷害我,只是我不知他竟害过你。”
“哼哼,我就知道!我一定找出证据给你看……”
“不必找了,我信你。”
“你、你信我……呸!你谁都不信,你这个疑神疑鬼的性格……”
“你倒挺了解我。”
“那是!”
他将她从背上放下,看见她说话时得意洋洋的模样,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头。
沈如茵感觉到他们停了下来,朦胧问道:“不跑了?”
“多亏你机警,我们跑得及时,他们追不上来了。”
“哦……可是我……”她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特别晕……”
“别睡,”他拍着她的脸,“再坚持一下。”
“恩……”沈如茵答应一声,勉力坐直身子。
宁扶清将她放开,低头查看她的伤口。
伤处肌肤已经溃烂,辨不出原本模样,但可以确定并非毒蛇所咬。
他站起身提起她放在自己背上,“抱紧。”
感觉到自己一颠一颠的,她两只手绕在他脖子前互相抓紧,迷迷糊糊问:“去哪儿?”
“下山。”
“哦。”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却没有力气多想,又咬了一下舌头,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还醒着,你别急。”
眼前的人没有回话,她却觉得自己好像颠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恩……今天说点啥……
日常给我家男主表个白吧hhh
宁扶清:别指望用这个来弥补你将我雪藏二十几章的罪过。
我:……是是是,我的错……
推个歌:
Winky诗 - 《风华》
特别喜欢班长作的曲子,感觉比别家的古风味儿都要浓一些,这一首纯音听着特别舒服,潺潺流水般的感觉。
看文的时候听歌就和看电视吃零食一样超级享受233333
突然发现这首曲子名字和我第一章的章节名一样hhh
第43章 清创
再后来的情况, 沈如茵便知道得不甚分明了。
她只觉得眼前一会儿全是白色,一会儿全是绿色, 搞得她晕头转向,索性闭上眼睛,任由宁扶清折腾。
也不知晕睡了多久,睁开眼时, 首先见到爬满了蛛丝的房梁。
她动了一下手指,微微侧头, 屋子里空无一人。
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才看见一名妇人端着一只碗走进来。
妇人发现她醒了,疾步走至床前俯身问道:“你醒了?”
不等她回答, 妇人又将她扶起, 碗沿抵在她唇边,“先喝药。”
沈如茵低头看着那有着好几个缺口的碗, 和碗里黑乎乎有些粘稠的汤药,犹豫片刻,双手接过道了声谢,仰头将药倒进嘴里。
——苦死了!
妇人见她喝完,满意地拿回碗, 拍了拍布裙, 在床边坐下, 拉着沈如茵的手笑道:“姑娘生得这般好看,是从县里来的吧?”
说着,她抚着沈如茵的手背, 羡慕道:“姑娘的夫君待你真好,想必在家中也舍不得叫你干粗活。”
沈如茵低着头,回握住妇人那只粗糙的手,“他不是我夫君。”
妇人一愣,“可是……”又好似想到什么,局促地笑了两声,“嗨,瞧我,真是多嘴!”
言罢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在被子上拍了拍,起身道:“你好好休息着,他们在蒸布呢。”
沈如茵还想问蒸什么布,却见妇人匆匆出了门,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模样。
呆怔片刻,她无奈地笑笑,掀起被子查看腿上的伤。
左腿上原先用来包扎的布料已经取下,看伤口的模样似乎有些发炎。右腿的伤口明明不算疼,范围也很小,可那一小块面积已腐烂得十分严重,甚至看不清原本究竟伤在哪儿。
她叹了口气,盖上被子,躺下来还未闭上眼睛,宁扶清便与一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几块还在冒热汽的白布和一只碗,男子手上拿着一小坛酒和两把小刀。
宁扶清手臂上多了几条新伤,脸色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那男子跟在他身后碎碎念:“乌丛两山是边境线,原本就鲜有人往,自然会长些奇奇怪怪的草木,如今只有这个法子,殿下您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宁扶清一言不发,沉默得像块寒冰,男子看他一眼,浑身抖了抖,遂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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