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_执江子【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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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着头,低声不知喃喃着些什么,忽然又猛地站起身,指着沈如茵发狂道:“都是你害的!都怪你!你不愿意入宫,就让我入宫,凭什么!凭什么!”

  沈如茵后退两步。

  她怎么忘了,当初白荷是替白洛入的宫,而那时,又何曾有人问过白荷的意愿呢?

  她咬着牙,也再没了替母亲报仇的快意,只想快些逃离此处。那些恩恩怨怨,你欠我我欠你,又有谁能判得清呢?

  肩上一热,宁扶清轻轻扶住她,对着牢中人道:“当初你入宫究竟是因为谁,想必你自己心中清楚。”

  白荷止住咆哮,眼神无光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又蹲下身来痛苦地抱住头,反复道:“是白洛,是白洛……”

  “执迷不悟。”宁扶清冷漠地下定结论,“我们走。”

  沈如茵跟在他身后,走出地牢得见光明,她扯着他衣袖,问道:“你方才说,白荷不是因为我母亲入宫的?”

  “是,也不是。”

  “……你说明白些。”

  “应当说,是白哲趁机将女儿送进宫中。”

  第60章 流氓

  沈如茵讶然, 屏住呼吸问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先送白荷进宫,待她生下儿子, 在宫中地位稳固,便用一封家书逼得白洛进宫中,白洛方才入宫,老侯爷便去世了, 再过不久,白洛也入了冷宫。这一环扣一环, 白哲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你……”沈如茵看着他,“你是不是查过?”

  宁扶清转头与她对视,唇边淡淡笑意, “不然你以为, 我是要靠你来对付白家?”

  “所以,即便没有我, 你也会找到柳生。”

  “这是自然。”

  沈如茵垂眸,声音有些冷,“那么在你的计划里,是由谁来做新的侯爷和家主呢?我么?”

  下巴被抬起,他俯身凑近, 直直地望进她眼睛, 不悦道:“你不信我。”

  “没有……”她欲转头避开, 被他强硬地捏住下巴,顿时动弹不得。

  “在你心里,便是这般看我?不择手段?”

  他瞳孔漆黑却清透, 沈如茵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她现在的表情有些狰狞,模样很是难看。

  心中堵得慌,想要大哭一场。

  她也不知道自己忽然怎么了,好似任何人都不再值得相信。

  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白荷么?

  她是一个蛇蝎妇人,谋害亲姊,虐待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孩子。

  可最初之时,她应当也不是那般模样的。一个内心狠毒的人,怎会看起来那样温婉呢?

  她也是被自己的父亲利用可怜人,最终恨上所有人,却不敢相信显而易见的那个事实。

  一个孩子,要怎样,才能去认识到其实害了自己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母?那时的宁扶眠,又是用了多长时间,才去承认这个事实的呢?

  父母尚不可信,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又究竟值不值得相信?

  眼前的人,他明明恨自己入骨,可如今却待自己这样好,这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

  那个自己不惜抵上性命去救的胭影,又是真的忠心么?若是真的,为何那时宁扶清对她说“最好值得”时,她的眼神很是飘忽?

  还有周冶,最信任的周冶,为何好似也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苍叶杜白比起自己更信服周冶,西隆服从胭影,柳生为了报仇才与自己有了交集,现在宁扶眠也要将自己推开……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你在想什么?”宁扶清神色忽然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我弄疼你了?”

  他松开手,指肚在她眼下拂过,脸上一片凉意,她才发觉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哭了出来。

  沈如茵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为自己拭泪,看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他皱起好看的眉,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腕将自己打横抱起,行走时脚步不稳。

  她原本不该这样脆弱的。

  之前不是也隐藏得很好么?

  即便周冶骗过自己,也仍然要相信他;不论宁扶清与自己之间有多少纠葛,也依然要喜欢他……

  这些,不是早已决定了么?为何这时候忽然矫情起来?

  她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窒息,一面委屈至极,一面又很是瞧不起自己。

  腹部一阵阵疼痛,身下涌出一股暖流,她猛然一震,浑身僵硬,揪着宁扶清衣裳的手指顿时变得十分尴尬,好似仅仅让它暴露在空气里便已经十分羞人——此刻她恨不能整个人一丝不落地缩进宁扶清怀中。

  但一想到原来是因为月事到了,她的心中又轻松下来。

  人总是这样,只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那些原本郁结于心的痛苦仿佛都不复存在。

  “阿清。”她将头埋在他臂弯,颤抖地轻唤了一声。

  宁扶清一怔,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亲密地唤他。

  “我……”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她咬着下唇,闭上眼赴死一般毫不停顿地迅速道,“我月事来了肚子疼你快送我回房间!”

  宁扶清:“……”

  “好。”男人喉咙间发出低沉的笑声,“你安分些,这般乱动,我不好走。”

  怀中人仿佛被下了魔咒,立刻停止动作,安静得像具雕塑。

  每每来月事,沈如茵都觉得冷得紧,尤其是小腹处。

  她窝在床上昏昏沉沉,迟钝地想,这个放在现代,应该叫宫寒吧?

  唉……做女人真难……

  躺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宁扶清便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叠白纸和一根小布条,这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得上的干净白纸。

  沈如茵颤巍巍接过那一叠白纸,耳根红得能滴血。

  也不晓得宁扶清一个大男人,究竟是如何腆着脸拿来这些的……

  正当她如此想着,却见那人面上毫无半分羞涩,竟还恬不知耻地问她:“要我帮忙么?”

  ……

  ……

  ……

  帮你个大头鬼!

  “你你你……你给我出去……”沈如茵毫无气势地指着门,就差没说让他滚了。

  宁扶清一怔,心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点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带上门退出房中。

  沈如茵被那倾城笑容迷惑得神志不清,好半晌才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长得帅也不能耍流氓啊!你个痴女!

  每次来月事都跟打仗似的。

  沈如茵躺在床上与生理痛苦奋斗了整整一个下午,期间还被宁扶清灌下去两碗红糖姜汤,还要分神听他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

  “白家形势复杂,府中人不可轻信,胭影亦不知去了何处。好在这些东西俱可作他用,买来也不觉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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