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眼前这男修的诡异踪迹就特别符合人选,可是如今眼前这人的这种种反应,却又明白无误的述说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宁家在东山乃是世代修真的世家,势力在东山勉强算是顶级的修真世家。宁家嫡子宁央在二十年前入了玉衡剑宗,但在十年前才展露峥嵘,当上七大峰下缥缈峰首席弟子,而此次出山门,首要任务是追杀一名金丹大圆满期的魔修,碰见她也不过是偶然。
眼下,苏舜卿听闻宁央好声好气的示弱,只好暗中叹了一口气,既然对方退一步,给了台阶,她当然要顺着台阶而下。
反正她怪宁央婆妈烦扰她清修,她也不敢动手……
剑修的实力本就比法修强上一倍,越级杀人的事儿,剑修干得不少,更何况苏舜卿还未曾摸到保护宁央的人马到底人数有多少,若是动起手来,她这般一问三不知的懵逼情况,可是要落下风的。
便是有着这般的顾虑,她才能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事儿,若是搁在平时,能动手她决不解释,谁让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如今实是没法儿了她才会出此下策,忍气吞声。
被“尊敬”的送出酒楼,又走了几步远之后,苏舜卿忍不住回首,这一回首抬眸,恰恰对上了宁央浅棕色的温和眸子,那眸中似盛着西湖三月的春水那般温润,那般柔和,那般让人忍不住放下心防。
有问题……苏舜卿皱了皱眉头,暗自非议这事儿绝非如此简单,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朝着宁央点了点头,见对方神色冷淡,这才转首,大步流星的匆匆离去。
楼阁上的宁央一直目送着苏舜卿离去,不知为何,宁央总觉得这人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事实上宁央只是在初入玉衡剑宗,为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之时见过姬菀一面,那一次儿宁央还要感激姬菀,让他从师兄姐的针对下逃脱虎穴。
“看来我的猜测还是错了啊……”楼阁上的宁央蹙了蹙眉,浅棕色的眸子闪过担忧的神色,他喃喃自语的说道。
苏舜卿这一回可算不上幸运,谁让姬菀一贯不是个幸运儿,不是什么气运之子,她这前脚才出了虎穴,后脚便入了狼窝。
才走不远,正准备花大价钱去购买传送符,因为腾云驾雾什么的,可是十分消耗体力的,北漠路途遥远,要正大光明去北漠,首先的任务便是出了东山,而到东山与北漠接壤的边境的最简单方法便是走传送阵。
可是老天偏偏不如她的愿。
才堪堪没走远,一温香软玉便直接撞入怀中,苏舜卿几乎是还未得反应过来,五六位家仆模样的修士便围住了她。
他们着统一的灰色衣袍,衣袍下摆绣着低调奢华的暗色花纹,边角处绣着“李”字,修为均不是太高,其中最高的修士修为不过是半步筑基。
“小子,奉劝你交出那柳家小娘子。”修士们团团围住了苏舜卿,一管事模样儿的中年男修从其中走出,是那半步筑基的男修,这男修面目普通,吊梢眼,眼白多,颧骨高耸,盯人之时目光怨毒,让人如芒在刺。
苏舜卿在内心扶额,这混乱的世道,总是有那么多智障,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做任务了,这明明是碰瓷好不好,碰瓷!
当是时,她没多想,当即放出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若是被这群练气的战五渣给欺负去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去北漠寻亲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完成任务了,好像什么人都可以来找茬一样,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前辈求求你救救小女子,小女子当下感激不尽。”撞入苏舜卿怀中碰瓷的女子,如今瘫在她脚下,只见此女面若桃李,身姿似扶风弱柳,她苦苦哀求,哭得梨花带雨,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怜爱。
苏舜卿随意的掠了一眼,眉心一跳,纯阴之体,天生的极品炉鼎,难怪乎这群人要……
“纯阴之体,难得。”姬菀的声音淡淡的在她的识海之中响起,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修真之道亦有双休,双休自当契合阴阳五行,为此不少妖魔之道喜爱采阳补阴亦或采阴补阳之道,这虽是增进修为的一途,可被采补之人体内会日益空虚,直至死亡。
苏舜卿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修真为何,当为长生,为站在至高的巅峰,笑傲群雄。
若是心软谁人都救下,她岂不是要去收破烂了?
修真修的自是无情道,斩断七情六欲,成无上长生大道,若是修真界人人都拥有一副软心肠,怎会发生无数杀人夺宝事件,君不见事实才是最为残酷。
修真之人最不看重的便是情之一字,为感情上最是淡漠。
魔修夺舍生存手札(十三)
“小辈们无意冒犯前辈,”当前,半步筑基修士一脸忌惮之色的说道:“这柳家小娘子是我家大人需要之人,求前辈看在李家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其余的炼气期渣渣们全都被苏舜卿的金丹期修士的威压给吓得两股战战,有甚者趴伏在地,颤抖个不停。
苏舜卿没说一句话,只是看了一眼一直抱住自己大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柳家小娘子,又冷脸看了一眼那半步筑基的修士。
她本就不欲多管闲事,当下便用衣袖拂开那柳家小娘子,准备扬长而去。
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救人,自己不死都好了。
这一天可真是有趣的一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还未得抬脚离去,平地突起一阵阴冷妖风,顿时天色阴暗,形成一种遮天蔽日之势,四周原本围观看戏的路人都立马做鸟兽离去,赶紧跑,打架最容易伤及无辜!
姬菀在她的识海之中发出一声冷笑,她冷笑道:“班门弄斧,上不了台面。”
苏舜卿眯了眯眼睛,不欲反抗,她倒是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胆敢在姬菀面前班门弄斧,这魔修是不要命了?
来者不是道修,正是魔门修士。
苏舜卿没做反抗,她连同柳家小娘子一起被掳走了。
待她再一次睁眼之时,二人正处于一庭院之中,这庭院当真是豪华气派,处处的奢华的摆设无一不彰显这庭院主人的阔气。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好似冰冷的蛇爬上你的皮肤那般,冰冷得令你毛骨悚然。
苏舜卿不喜的皱了皱眉头,这感觉真让人难受。
片刻之后,一老道从远处踱步而来,他看似步履缓慢,道袍纹丝不动,却不过须臾之间便来到了苏舜卿、柳家娘子以及半步筑基修士,三人身前的十步远开外。
老道年过半百,面目威严,看似高人模样,却呈龙钟老态,发丝绾得一丝不苟,一玉簪束起,灰色道袍加身,下巴轻仰,隐隐中透露出威严。
苏舜卿挑眉不语,目光掠向那老道,这目光可不算上友好,她唇畔浮现一抹似笑非笑。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强大威压在富丽堂皇的庭院之中渐渐蔓延开来,苏舜卿和老道两人嘴角都擒着一抹冷笑,冰冷冷的互相试探对方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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