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舜卿分了一下心神掠了一眼宁央藏在七弦琴中的利刃,只见剑出鞘时发出一声铿锵的剑鸣,剑身澄亮。
剑身轻微颤动,似是激动,而后杀气蔓延。
剑修是玄门之中最恐怖的移动大杀器,在修真界惹妖魔鬼怪都莫要惹剑修,剑修发起火来,后果不敢想象,这事儿处于识海之中的姬菀深有体会,过程太过于惨重,便略过即可。
玄成子见苏舜卿那边又来一帮手,当下心一慌,但慌归慌,总归不能退缩,且不说这时已不能退缩,事已至此,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玄成子只得又将自己压箱的宝贝掏出来,是一面花纹繁复,似女子梳妆镜那般大小的镜子,
识海之中的姬菀语调惊讶的唤出此宝物的美称——“修罗镜”。
修罗镜,镜如其名,可唤出如同修罗般的恶鬼。
上古时为某位魔尊于闲暇之时炼制而出的法宝,传闻,这一法宝是这一位魔尊从某位道门大能手中夺取而来的玄门宝物,本是克制邪魔歪道,可是未曾想到这法宝被这一位魔尊强取豪夺之后反而炼制为至阴至邪之物,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玄门道友遭此物毒害。
修罗镜搭配上万魔幡,当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把其中的阴邪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见玄成子口念密语,伴随着密语,修罗镜以顺时针高速旋转,之后飞腾半空中,猛的金光大作,恍若勘破云雾那般,让人心境豁然开朗。
“莫要被它晃了心神,”识海之中的姬菀语调严肃的提醒道。
苏舜卿提了心神,心下暗自心惊,她口吻同样严肃把宁央从着心神恍惚之中拉回来,而一旁修为低下的柳叶已经陷入了魔障,她掠了一眼,蹙了蹙眉,没空闲唤醒她,便就此作罢,待得解决玄成子之后再作打算。
这修罗镜和万魔幡乃是因人而制,敌越强,它越强。
“这是何阴邪之物,”怎的如此渗人。后半句宁央为了顾及面子,没好意思说出,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的一拨七弦琴,瞬间七弦琴乐音携带晶莹蓬勃灵力的光辉渐渐扩大,随着音域的扩大,灵力所携带的能量渐渐缩弱。
“幡乃是万魔幡,镜为修罗镜。”苏舜卿淡定自如的解释道,脸面总不能丢。
说时迟那时快,有着修罗镜的配合,万魔幡散发的阴邪之气越来越重,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当修罗镜的金光普照到万魔幡上之时,地面折射出一团魔气重重的黑影,转瞬之间,黑影幻化成人影模样。
苏舜卿大拇指与中指摩擦着缀在弯刀上方的铃铛,心中犹豫不决,然而变化就在那一瞬之间。她一侧的宁央正在御音挥剑斩断朝着他们飞奔而来的恶鬼,那幻化恶鬼形态的正是来自万魔幡的魔气。
只见宁央轻喝一声,一曲高山流水从他修长的指尖下缓缓流泻而出,他浅棕色的眸中精光大盛,一瞬间,他的影子幻化为三四个,场面顿时壮观起来,三四个宁央的影子同时指尖倾泻曲音,弹奏起一曲高山流水,这一人弹奏的音域在小范围,而四个宁央同时弹奏一首曲子时,乐音所提携的力量宛若千军万马般袭来,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他这御音杀人的本领。
蓬勃的灵力所携带的力量仿佛如潮水般袭来,敌方魔气肆意,而他的乐音同样不逞多样!
魔修夺舍生存手札(十六)
黑云压顶,漫天黑雾笼罩庭院,一曲高山流水的乐音不绝于耳,与鬼哭狼嚎之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舜卿与宁央、柳叶三人仿佛是这庭院中散发着香气的小甜点,恶鬼眼中的贪婪之光越来越盛,千千万万数不尽的恶鬼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似要把他们吞入腹中。
“这样不是办法,治标不治本。”宁央灵力大量透支,他的身子轻晃了一下,虽说剑修在玄门乃是一项BUG的存在,可是敌众我寡,饶是再强大的修士也难以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上胜出,更不用说苏舜卿一直在一旁没有动手。
玄成子见放出修罗镜,让万魔幡和修罗镜珠联璧合,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便以为胜利在望,忍不住在一旁嘲讽道:“无知小儿,老夫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得好,说不定我一个高兴还能留给你们一个全尸。”他芝麻绿豆的眼中散发出贪婪的光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舜卿,桀桀怪笑从他嘴中溢出,为这一刻又添了一份可怖的气息。
不须片刻,万魔幡和修罗镜溢出的黑影幻化而成的人影渐渐凝成一人形的模样儿。
“不妙,”姬菀忽然道:“可以把肉身的操控权给本座一下吗?”她这话语虽是询问,可其中的肯定却让人难以拒绝。
苏舜卿同意了,她阖了眼,把这具肉身的主控权给让了出来,须臾,她的神魂便进入了这具肉身所属的识海空间,入眼的意识察觉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玄妙境地,而肉身被姬菀给操控住,她的魂魄受损,故此一旦她操控这具肉身,这具身子的面色不由得苍白了几分,有猩红的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她不甚在意,轻轻的擦拭掉嘴角的鲜血。
“待会无论是发生何事都莫要唤我,可否?”姬菀声调毫无起伏的对一侧的宁央说道。
宁央侧目,见姬菀面目平静的镇定模样,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待得发现自己应承之后,略有点懊悔的瞥了她一眼,但是劲敌当前,又不能细问,只能暂时作罢。
不知道为何,这般镇定的姬菀,给了宁央从未有过的信任。
是的,宁央信任姬菀,尽管两人只在当年见过一面,且如今姬菀似乎已忘当年自己的顺手而为的行为,但俗话说得好,有因才有果,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因果这玩意,循环不断,生生不息。
只见原本是人影的魔气陡然幻化为一人,待得修罗镜金光普照而下,魔气散去,一人从血雾中缓缓踱步而出,他的步伐是那般从容,他的姿态是那般高华。
他与着这环境格格不入,他的存在是那般高洁,便如那亭亭玉立的白莲那般。
“师尊……”姬菀瞳孔一缩,忍不住呢喃道。
一袭月白华裳锦袍,外裹纯白貂裘大氅,及腰长发如雪,肤若中秋之月,皎洁无华;色如春晓之花,冷艳非凡;眉如墨画,一笔勾成那般,斜飞入鬓,偏生气质冷然,若天山雪莲那般高洁华贵;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眉目之间似覆着冰雪,星眸似雪水,空灵又深沉;唇若施脂,似含情,偏生又冷硬如刀锋。
他手执羊脂玉笛,指修长,又似玉石般通透。
他浑身上下无一不流露出一浓浓的诱惑性,虽似彼岸曼陀沙华般妖娆,却更似天山雪莲般高洁让人不敢侵犯,诱惑与高洁,两种矛盾的风情,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阿菀……”似一声低低的叹息,更似一声辗转反侧间,唇齿相撞许久才溢出的一声呢喃。
这一声轻唤,仿佛隔着几万年的时光,饶是识海之中的苏舜卿都忍不住动容几分,更别提当事人姬菀了,她瞬间便红了双眼,水眸霎时含泪,泪盈满睫,悄声无息滑落面颊,如石入水潭,荡起丝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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