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啊,我见他……”挺好的,胡三娘在心中暗付,又忍不住斜睨了齐渊最后一眼。
入了厅堂稍坐片刻,何子萧趁着倒茶之际,说:“你上次说的话如不能做到,今日我死期便将至。”
胡三娘喝了一口热茶,喝茶之际听见这对话,蹙了蹙眉尖,察觉不对劲,便起身想走,温言细语的说:“九哥,走吧。”
何子萧赶忙大声喊:“驴子跑了!”
聊斋夜话(十一)
“驴子跑了!”
这时,齐渊的身影一闪而逝,出现在门前,他好像一堵山,瞬间把屋外的阳光遮挡住了,他穿了一袭月白外衫,怀中抱长剑,抱臂站在门口,冷声道:“你眼拙。”
胡三娘一见齐渊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颗悬起的心也落了半寸,她满脸娇羞神色,似娇似嗔的看了一眼齐渊。
齐渊神色不变,他平板直叙:“他,何子萧,爱慕姑娘,想娶你为妻。”
胡三娘神色微冷,她说:“你有妻子否?”
“没……没有,”何子萧飞快的回答,满脸激动的神色,他满心满眼都是胡三娘天仙似的容颜。
黄九郎看了一眼何子萧,心头冒出不痛快的心思。
“你既无妻,又想娶本姑娘,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提亲,非要想些龌龊的法子来糟蹋别人。”胡三娘哼了哼,心里很是看不上何子萧的做法,又埋怨九哥与外人同一个鼻孔出气。
“走吧,”胡三娘见何子萧不言不语,便与黄九郎说,欲作势起身离开。
“三妹,”黄九郎来到胡三娘身畔,语气虔诚的对她说:“三妹,这个何子萧,以前是名士,现在是太史,与我最为交好,可以信赖,此番做派,都是九哥唐突了,你要怪便怪九哥好了。”
“怪九郎做甚,”齐渊冷冷的说:“他何子萧缺一个好妻子,你九哥与他交好,见才不得他可怜,才出此下计,你要怪,当然要怪他。”
这个他便是意指何子萧。
“想娶我?”胡三娘俏皮的看了齐渊一眼,这话好似对他说的一样,她说:“想娶我,就去同我阿娘阿爹提亲,平白要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与你无媒苟合,亏你还是名士,读的圣贤书难不成都被狗吃了吗?”
这个指责够狠厉,胡三娘起初看着齐渊含情脉脉的说了前半句,后半句换了指责厉声的口吻,满面严霜的盯着何子萧指责了。
“我……我……”何子萧被堵着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他的脸臊得通红,讷讷了半天,却不知怎么回复。
他这人,平日里只会说些油嘴滑舌,没调的好话,被人反驳厉声指责,倒是舌头像打结了一般,不知道怎么回复了。
“九哥,我们走吧。”胡三娘又再一次提出了要走的想法。
黄九郎见胡三娘一意孤行,拦也拦不住,便点了点头。
两人欲抬腿离去,何子萧见胡三娘要走,心一横,牙一咬,他不能没了芝麻又没西瓜,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的好姐姐,你就成全我吧,我一见你便丢了魂,满心满眼都是你。”何子萧猛然冲胡三娘而去,跪下抱住胡三娘的大腿。
胡三娘发出一声尖叫,挣扎不休,她眼圈微红,求救般看了一眼齐渊。
齐渊冲上前,给了何子萧一脚,他平日里是练过腿脚功夫的,而何子萧只是一介书生,这一脚让他往地上一扑,费力的喘了喘,咳出了一大口血。
“何生,”黄九郎见血受惊,急忙蹲下身去查看何子萧情况。
“九郎,我……我……是不是又要死了?”痛,好痛,被齐渊踢的心窝处隐隐传来巨痛。
齐渊冷笑,见黄九郎担心何子萧,又与他状似亲密,心头怒火腾的一下熊熊燃烧,他冷声道:“放心,我死了你都不会死,寿辰未至,阎王不收你。”
胡三娘被吓住了,她愣愣的看了一眼受伤的何子萧,又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齐渊,心中的喜爱之意越盛。
“你……你……好个齐渊,”何子萧哀求道:“九郎,你便求求三娘,让她从了我,不然今日我便要死在这儿了。”
胡三娘咬了咬下唇瓣,哪有人强求姻缘的,她心下百般不愿,又没法子离去。
黄九郎沉吟许久,才动了动干涸的唇瓣,他说:“三娘,何生也是一表人才,他又醉心于你,你……你就当做行行好,在众多姐妹中你是最良善聪慧,便与他一结百年好合,也是一桩美事。”
胡三娘敛目不语,她斜睨了一眼齐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眼前这情形,若是不从,她怕是染了一身骚也没法子脱身,只能先假意委身于他。
“你能对山河起誓,不抛弃我,才能听从你。”
何子萧见胡三娘回心转意,当下便从黄九郎怀中爬出,跪在厅中,对天发誓:“我何子萧在此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定对胡三娘不离不弃,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似应运了何子萧所语,一道雷鸣之声响起,吓了书斋内的何子萧一跳。
如此一来,何子萧总算报得美人归,他擦了擦唇边的血痕,一把拥胡三娘入怀,胡三娘浑身僵硬的任由他搂入怀中,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胡三娘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神色。
重要的事谈完,胡三娘想要和黄九郎一同离去,何子萧不肯,百般请求胡三娘留下,黄九郎见此,自动把事儿揽在身上,让她留在此地,一个人牵驴继续上路。
临走前,齐渊去送他,他摸了摸黄九郎颊边的鬓发,问:“值得吗?”
“值得,”黄九郎神色黯然的说:“毕竟何生救过我母亲的命,这恩情不得不还。”在狐狸洞最讲究的便是欠下凡人的恩情,这会于他们将来的修行密切相关。
“呆狐狸,”齐渊轻声骂道,催促他快点上路,不然天就黑了。
直到黄九郎的身影消失在齐渊的视线中,他才回书斋,一回书斋,便碰见了胡三娘,胡三娘不敢正眼待他,只是羞涩的轻声问:“齐大哥,何生说你叫齐渊,那么我喊你一声齐大哥,可好?”
齐渊看了胡三娘一眼,径自从她眼前走过。
胡三娘见齐渊不理她,眸中闪过懊悔的神色。
“好,”齐渊说道:“你莫怪你九兄。”抛下这句话,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胡三娘只听到了那句“好”,满心满眼都是齐渊高大的背影,以及他路过自己身边时所散发的浓烈荷尔蒙气息,初遇时所见的裸露的强壮体魄不时的闪现在她的脑海内,让她俏脸一红。
“三娘,”是何子萧,何子萧一有机会便在胡三娘跟前献殷勤,齐渊去送黄九郎之时,他便又大胆的求欢了,抱住胡三娘,一通好话的胡说。
胡三娘那时候见挣扎不开,只好一个劲的掉金豆子,哽咽道:“我便才从了你,你什么名头都没给我,便要我与你无媒苟合……”说罢,便用尽推开他,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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