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华对于女儿出手伤人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以前西珺瑶虽然不上进疯狂追星,但好歹是个乖巧斯文的孩子,今天她给西宁露那一巴掌实在是太让人震惊跟意外,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唐秋华思前想后,最终认为是西珺瑶压抑了太久,再也承受不住西宁露的嘲讽骤然爆发。
她非但不怪女儿,更是羞愧于让女儿跟着他们一起被瞧不起,更怕女儿责怪父亲没有替她出头。
西珺瑶被母亲拥进了怀中,耳畔传来的却是两道哭声,一道是来自身旁,另外一道来自卧室,那声音低沉,饱含着隐忍跟煎熬。
她抬眼看着这狭小的屋子,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泪水跟温度,心头莫名产生了一丝悸云力。
最后这张银行卡还是回到了西珺瑶的手里,她没有再推辞。
隔天是星期六,学校不用上课。
西珺瑶早早地起床出门,先是沿着街道跑步,增强身体的体质,然后在十点左右搭乘公共汽车前往市中心的环珠酒店,十点半抵达,跟纪中通约定好的时间不差分毫。
大门口,少年穿着白色运动装身形修长,小麦色的面庞英俊阳光,站在红毯上双手插兜,惹得周围不少女性的视线关注。
当看到西珺瑶从公车上下来,他微微一愣,继而大步上前,咧着一口白牙,笑容灿烂,“我忘记你没有车,早知道就派司机过去接你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就像是三月春风般和煦,如果是给其他女生听到,必定是要心跳加速的。
可西珺瑶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她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高楼大厦,眸光中隐现出一丝贪婪,身影已经朝着大门口前进,“走吧。”
“……等等。”纪晨凌愣了愣,随即又很快唤住了她,迎着后者如墨色般幽深的眸子,他心头一颤,竟是有些紧张,“那个,待会可能得先去见一见其他人,在跟你约定之前,我父亲已经发了悬赏的消息,这两天各路人马都住在酒店里。他们听说是你拿开了那只玉蟾蜍,都很想见你,或许你们是同门还说不定呢。”最后半句话夹带着笑意,纪晨凌试图用轻松的口吻来解释这场实际上并不友善的会面。
“同门?”西珺瑶也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重点却落在了这两个字上。
她有些讶异,难道除了她,这世间还有其他神灵残存?
☆、14.第14章 所谓同门
西珺瑶能够重生,完全是侥幸。
在遭受盘古审判之时,她主掌昆仑山,手握不死药,即便肉身尽毁,神识依旧残存封印了下来。而先前收复的煞神记忆里,她也晓得神明早就消亡,即便有所传承也是被人类的血脉淡化。
按理说,她该是这世界上唯一的神灵,可如今纪晨凌却说,有其他人意识到煞神的存在。
通往酒店最顶层的一路上,西珺瑶一边心存疑惑,一边又隐隐带着些兴奋。
她主掌杀伐,骨子里原本就是个好战分子,当年即便深居昆仑山也没少在世间搅风搅雨。
而当顶层的会议室浮雕大门打开,西珺瑶登时就感觉到屋子里无数道视线投射了过来,她略微一挑眉,墨色瞳孔里露出了浓浓的兴味。
此时会议室内或坐或站总共有十来号人,一眼看过去全是奇装异服,有大褂加身的长胡子老头,也有黑色棉布衣裤,戴着墨镜圆帽的瞎子,也有道袍的尼姑,这些人无不是年长者,割据一方,面上带着傲气。
乍见纪晨凌进来,随行的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女,众人都忍不住纷纷皱起了眉头。
“纪少爷,这就是你所说的破解了煞气之人?”率先开口的是距离门口最近的长胡子老头,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说话时候眼睛上下打量着西珺瑶,口气不咸不淡。
“是的,这位是西珺瑶,她会跟各位大师一起解决仓库里的东西。”纪晨凌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内心对于这群江湖术士倚老卖老却是多有不屑。
“呵呵,让这么个女娃娃一道去,别到时吓坏了。”老头闻言笑出了声,带着方言的怪调子惹得其他人也都纷纷发笑。
“齐大师,这是我父亲的意思。”纪晨凌蹙了蹙眉头,身体一直虚挡着少女,保护的意思很明显。西珺瑶是他找来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她在这里受了欺负。
西珺瑶倒像是什么都不懂一般,从纪晨凌身后探出头,一头秀发飘荡下来,面庞稚嫩,带着几分天真,可说出的话却震惊满堂。
“老头,你知道自己快死了吗?”那声音清脆干净,倒是好听至极。
可座位上的老者却是猛地拍案而起,胡子气得一颤一颤,“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在我们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任谁被说得这么晦气都不高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自命不凡的风水相师。
“哈哈,齐老息怒,我看这女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刚才我观你面相确实有恙,只是祸不及生死,这女娃想来也生气才激你,跟孩子较真什么。”斜道里突然传来另外一道声音,接着便是一名青衣布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略带揶揄笑道:“齐老是相术界的老前辈了,即便有凶险,也该晓得如何趋吉避凶才是。”
闻言,齐老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直接坐回了座位上,倒是没再找西珺瑶麻烦。
同为相师之间也存在着竞争,这中年人程奇就是后起之秀,齐老近来被抢了不少生意,想趁着这次再次打响招牌,所以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争端。
程奇也自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扭头便朝着西珺瑶走了过去。
后者也迈步从纪晨凌的身后出来,墨色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对方,蓦地,眉间却是皱了起来。
“呵呵……鄙人程奇。”一身布袍在近处停下,男人双手抱拳,突然道:“敢问这位小友的师爸贵姓?”
“嗯?”闻言,西珺瑶眨了一下眼睛,眉间的褶皱变成了疑惑,而会议室内的能人异士也都收敛了笑容,静静关注着这边的发展。
见不到少女回应,程奇的眉心也微微有聚拢的趋势,但是他又不死心,便又接着问了一句,“请问您的身份?”
身份?西珺瑶察觉到周遭严肃的氛围,心中也起了一丝探究的心思,于是直接张口,“西嫫。”
她说出了自己的真身。
然而,“哈哈哈哈……”程奇的面色在一瞬间的怔忪之后,下一秒就爆出了大笑,那笑声既刺耳又嘲讽。
“呵,原来是个连话都听不懂的,贻笑大方。”此时连一旁沉默的齐老都忍不住冷笑出声。行走江湖,各门各派都各自的规矩,更有各自的行话。程奇出自惊行,也就是风水相术,刚才所说的师爸,身份,均是在用行话试探少女的领头人跟辈分,可少女却是一问三不知,答非所问。
程奇止住了笑,故作姿态地向众人摆摆手,轻松道:“大家别太给小姑娘难堪,刚才她这一招‘军马’开得确实好,不然我也不会连番试探。不过……”语音至此,他面色一整,再看向少女时眼底已经带上了凌厉,口气更是不见友善,“小姑娘,无论你打哪儿来,有什么目的,今天你都不应该来。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来必定是时运不济,家中困顿,父母在财务之上出现了问题,想来你到此也并非出自真心,还是早些回家去,脚踏实地方能度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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