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向自他身后走出来,脸上倒是也有两分憔悴,许是因为先前的事情,此事心中还有些后怕,又或许是在苏府,又遭到了苏夫人的虐待。
花如雪依旧笑着:“幼向也来了,今天倒是难得热闹。”
李彦炳埋怨地看一眼茗荷:“要不是这丫头回回拦着,你这里也不至于这么冷清。”也不知是抱怨茗荷还是花如雪。
茗荷脸红,借口泡茶便出去了。
李彦炳也不客气,搬一个凳子就坐在花如雪身旁:“你这还没成贵妃呢,就天天躺贵妃椅。”
苏幼向那一盘葡萄给他:“吃,嘴堵住。”
苏幼向也搬了椅子坐过去,给花如雪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掖好:“你这一年是怎么了,身子越来越差。”
花如雪不过十二岁,说这样的话,甚是不吉利的,她也马上意识到,改口道:“不对,是越来越懒了。”
花如雪笑道:“倒不是,入了秋,身上总是凉凉的,所以不太愿意动。”
李彦炳大笑道:“如雪说这话,语气倒是和我祖母一模一样。”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花如雪将葡萄夺回来,佯装生气:“吃我的东西,还敢说我老?”
又嬉闹了一番,白淑荣竟然来了,一来就调侃李彦炳来花府来的勤,说的李彦炳脸红起来。
花如雪不大像和她说话,问道:“大嫂过来,可是有事?”
白淑荣笑道:“娘叫我过来的,是嘱咐彦斌和幼向,一定要叫你出去走一走。”
说到出去玩,本来就是李彦炳来的用意,出去将茗荷找了回来:“赶紧给你们家小姐换一身漂亮衣裳,我和幼向带她出去走一走,若是任由她这么在家里待着,迟早傻了不可。”
众人又是一阵笑,白淑荣传完话,便告辞走了。
茗荷见花如雪并不反对,便将李彦炳撵出屋去,为花如雪梳妆打扮。
这一个季节倒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京中有几处菊花开得极好,不过花如雪嫌人多,不愿意去,
李彦炳又提了几样,皆被花如雪否认。
真是难倒他了,只见他低头去想,众人正要笑话他,只见他忽然起头来:“如雪,你们家不是有一处园子在城外吗,那里的菊花可是开的最好的,该是你带着我们去玩才是。”
苏幼向也很是有兴趣,她曾经跟着花如雪一道去过,那里的花,的确比京中专门种植以供玩赏的好看。
花如雪向茗荷道:“你去打听打听,今天爹和大哥,有没有过去,若是撞上了,也是白白去立规矩的。”
茗荷打听了回来,并没有人过去,三人便乘着马车过去了。
可是花府的人没去,不代表其它府上的人也没去。
停了轿子,进了庄园,就听到白元修的声音:“秋天赏菊,还是花家的这处庄园好。”
白梦丽道:“是呢,要是咱们家也有这么一个园子就好了。”
只听白元修又道:“这还不简单,听说花丞相和丞相夫人,极是疼爱那不争气的长子,你若是喜欢,我想个法子,夺过来就是。”
一听白元修的声音,花如雪就忍不住火大,一边朝着声音走去,一边大声干咳。
不想和白家兄妹在一起的,还有第三个人,正是宁王,她前世的夫君。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脚步,目光就已经和他撞上了。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该逃走还是该坦然留下,若是留下,又该和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李彦炳出声道:“原来宁王殿下也在。拜见宁王殿下。”
苏幼向也走上前来施礼:“拜见宁王殿下。”
只有花如雪不动,她仿佛忘记了要怎么动。若是几个月前,她刚刚醒来时,遇见宁王,一定会什么也不顾,扑进他怀里,可是现在,发生这么多事情,想明白这么多事情,她不知道了。
又是李彦炳,见花如雪呆了一般,忙向宁王解释:“宁王莫怪,如雪近来有些不舒服,并不是故意对殿下不敬。”
宁王点头:“不妨。”
只听白梦丽小声向白元修道:“你不是说,花家的人不会过来吗?”她还有话没说完,还好来的是花如雪,若是花丞相,真不知如何是好。
花如雪缓缓醒过来,脸上又挂起了惯常不远不近,不疏不离的礼节性微笑:“既然殿下在此,我等也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宁王点头应允,并不挽留,甚至是目光,从一开始花如雪踏入,就再没有在她身上逗留。
花如雪转身,强坚持着走了几步,终于倒在李彦炳怀里,嘴里喃喃道:“回家,回家。”
李彦炳苏幼向立时慌了神,大喊丫头侍从,另外三人也听见这边的动静,急忙过去瞧,白元修走在前头:“怎么了?”
却见李彦炳将花如雪护在怀里,焦急地唤着花如雪的名字,未曾听到白元修的问话,苏幼向此时也是一团乱麻:“今日就不该将如雪叫出来,现下,可怎么办才好?”
那边丫头侍从早已经听到动静,赶过来,李彦炳带着的是两个侍从,苏幼向和花如雪带的丫头,又都还小,两人都没有嬷嬷,一时之间,只知道哭喊。
他们急,但是宁王没有急,沉声道:“这里是有屋子的,先送她进去躺着,阿修,你骑马快些,回城去请个太医过来。”
慌乱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李彦炳抱着花如雪,由茗荷引着,往那几处本是准备着赏花时停歇用的屋子去。
白元修看一眼李彦炳的身影,往后门方向去,他们的马停在那里。
宁王向白梦丽道:“她真的有用?”
白梦丽笑起来,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算计:“目前还没有。”
施过针,花如雪慢慢苏醒,眼前是茗荷的脸,她有些不清醒,笑着抚上茗荷的脸:“茗荷,我就知道,一切只是个梦,梦醒了,什么都会回来。”
茗荷曾经听过她讲类似的梦话,担心她要讲出后面的话来,略提高声音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们了。”
花如雪瞬间恢复意识,屋外几人听说花如雪醒来,纷纷走了进来,李彦炳自然是第一个,接着是苏幼向,李彦炳将方才她昏倒的情形告诉她。
花如雪努力撑着笑:“倒是要多谢宁王殿下了。”
不想宁王和白家兄妹还没有走,只听宁王声音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阿修,是他骑马回去请的大夫。”
花如雪闻声,自床上下来,向白元修盈盈一拜:“多谢白公子。”
人多,白元修也不便说些什么,略点点头:“应该的。”
花如雪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李彦炳却是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知道宁王和花丞相一直不对盘,所以心里对宁王十分戒备:“既然如雪已经好了,咱们就早些回去吧,省得花伯母担心。”
如此,就向宁王等人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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