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小行说,你想要吃红烧肉,所以我回来的时候特地去了菜市场,挑了一块好肉回来,晚上保管你吃到撑。”程母笑眯眯的说:“阿姨的手艺你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菜,还没有人说不好吃的呢!”
叶禾微当然相信,他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尝过了。
就如同程母说的那样,当天晚上,他吃得肚皮滚圆,满嘴流油,程母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又特地按照他的口味做成了甜口,让叶禾微的筷子停不下来,一个人便几乎包揽了一大半的红烧肉。
见他捧场,程母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停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我听说你请小行给你补课,还花了钱。”程母一边说一边埋怨:“你看你,你和小行是朋友,他给你补课应该的,正好还给小行复习以前的知识,还花什么钱啊。”
她之前便听说了福伯请自家儿子给叶禾微补课的事情,只是他们家对经济比较开明,从小到大程立行拿得压岁钱都放在自己的手里,从来没有被没收过,虽然那些钱最后也被程立行拿去买了各种参考书。福伯提前支付的补课费也被程立行拿着,程母几次想要还回去,可不知道具体数目,也没有拿到钱,劝了几次也劝不住。
虽然家境贫寒,可程母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向很大方。因为叶禾微是儿子的朋友,她便费心费力地给他织围巾,织手套,织毛衣,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忘记留给他一份,同样的,也不愿意占他的任何便宜。
现在叶禾微在,她也正好找机会提了出来,想要叶禾微把补课费拿回去。
还不等程立行开口说什么,小少爷便捧着饭碗一脸惊恐地疯狂摇头。
程母纳闷了:“怎么就不行了?”
“他给我补习是福伯请的,钱也是福伯出的,要是想要拒绝,也得找福伯商量。”小少爷把脸埋进了碗里,装作用力扒饭的样子,就是不愿意抬头。
身为他的小弟,自然也不可能过得太差,福伯做事一向都很稳妥,既然是找了程立行,那价钱一定也没有少给。他早就看程立行这屋子不顺眼了,一家四口这么多人却挤在这么小的屋子里,就应该早点换掉才对。
再说了,他给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拿回来的道理?既然是到了程立行的口袋里,那就是程立行的东西了,他堂堂魔尊,难道还要抢小弟的东西?!
程母笑了:“福伯是你的管家,自然是听你的,你说要收回来,他怎么会拒绝?”
话虽如此,可叶禾微就是不答应。
程立行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行了,妈。不是我占不占便宜的问题,要是我不收钱,叶禾微反而还要担心。”
“对,就是这样。”叶禾微忙不迭的点头:“反正我不缺钱,干什么替我省钱?”
“你……唉。”程母无奈,只好放弃了这个话题,与此同时,往他碗里夹肉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吃完饭之后,叶家的司机就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
叶禾微腆着小肚子上了车,刚做好,程立行就在外面敲了敲车窗户。他纳闷地探头出去,问道:“怎么了?”
“这个给你。”程立行递过来一个小包。
“这是什么?”
叶禾微疑惑,说着就要打开,却被程立行飞快的制止了。“现在先别开,等你回去了之后再开。”
“什么东西?”
“你……你看了,到时候就懂了。”
程立行抿紧了嘴唇,叶禾微还想要再问,却见他飞快地后退了几步,朝着自己挥手告别,又只好缩回脑袋,摇上车窗,车子缓缓驶离了这里。
他也没有按照程立行说的那样,到了家之后再打开。车子才刚开始小区门口,叶禾微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个小包,他掏了掏,只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厚厚的信封,叶禾微打开一看,里面是成打的钱。
他粗略的数了数,足足有好几千。
程立行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拿这些钱给自己做什么?
叶禾微条件反射地便觉得是小弟送上来的孝敬,可想想又觉得不对,程立行如今还是个穷学生,他们家连租个好一点的房子都困难,也没有那么多的余钱可以留给程立行花。
叶禾微抽出一整叠的钱,当红色纸币全部从信封里抽出来的时候,里面的一张字条也跟着掉了出来。叶禾微愣了一下,将字条捡起来一看,上面只写着三个字:“补课费”。
这三个字眼熟的很,叶禾微认得出来,是福伯的字迹。
福伯的字迹……补课费?!
程立行这是将补课费还给他了?!
这是什么意思?莫大的火气从叶禾微的心底生了出来:现在课都补了,程立行却将补课费原封不动的还给他,难不成是反悔了不成?这是嫌他笨,觉得教不好他意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亲口对他说过他笨的!
程立行这是……以下犯上?!
这叶禾微就忍不了,他堂堂魔尊,难不成还要让一个小弟欺负到自己的头上去?!
“停车。”叶禾微脸色阴沉地将红钞塞回了信封里,连着那张纸条一起,“回去。”
“少爷?”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回程家。”
“好多,少爷。”
司机听话的调头,才刚没离开多久,豪车又缓缓地驶进了小区里。
车子才刚停下,叶禾微便立刻抓着信封跳了下去,程母还在收拾餐桌,听见敲门声出来一看,顿时愣了一下:“禾微?你怎么回来了?”
叶禾微阴沉着脸,问道:“程立行呢?”
程母忽然不觉,随口便道:“小行在自己的房间里呢,你自己去找他吧。”
叶禾微“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径直朝着程立行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程立行正坐在书桌前,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连叶禾微进来了都没有发觉。叶禾微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用力将门摔上,发出的重重声响让程母都看了过来。
程立行正要回头,还没看清进门的人是谁,便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后背重重地摔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等他回过头来时,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叶禾微隐忍怒火的脸。
“你……”程立行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你已经看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那个装满了钱的信封就已经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身上,红色的的纸钞从没有封上的信封口滑了出来,洋洋洒洒落满了一整床,还有几张飘到了他的脸上。
程立行连忙扒下了糊在自己脸上的纸钞,撑起身体,安抚道:“你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叶禾微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拿钱来侮辱我?既然你不愿意给我补课,那当初又何必答应福伯的要求,早早拒绝了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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