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还是姜漪的时候,便是喜欢‘春雨’搭‘珊瑚’,陆祐那时候总是悄悄来瞧她,每个月一次,准时得像葵水一样。每次来了,他就买上这么一套送来,因为知道她喜欢。
怕陆祐不开窍,秦芃继续道:“还有,朱雀街上玲珑酒楼里的虾饺最招姑娘喜爱,公子不妨带她去多吃几次,指不定就抱得美人归了呢?”
和当年姜漪一模一样的爱好,如果说只说出一个是巧合,那么连玲珑酒楼的虾饺都说出来,就算陆祐再迟钝,也听出来了秦芃的意思。
她认识姜漪,并且,她在宣告这件事。
陆祐捏着胭脂盒的手微微颤抖,他克制着自己,点头道:“姑娘有心,是自己也喜欢这些吗?”
“是呢。”秦芃微微笑开:“近来特别喜欢吃虾饺,等一会儿买完东西,就去那里吃午饭。”
“好,”陆祐点点头:“下次,我也带她去试试。”
说完,陆祐便拱手道:“在下告辞。”
等陆祐走了,旁边买胭脂的姑娘笑道:“姑娘好久没来店里了吧?”
“嗯?”秦芃抬起头来,那女子将春雨打开给秦芃:“我们店里,已经大半年没有卖‘珊瑚’这盒唇脂了。”
秦芃:“……”
第七章
从素妆阁出来,秦芃立刻去了玲珑酒楼,定下房间后,她让春素去了边上一颗柳树上,将房间号刻下来。
当年作为姜漪嫁给秦书淮之后,她就是和陆祐这么联络的。陆祐看了柳树上的房间号,应该就会过来了。
坐在包厢里,春素看着心情好上许多的秦芃,不解道:“主子您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因为,”秦芃姿态优雅吃着东西:“要见一位用得着的人。”
说话间,窗户“砰”的被人状态,春素被吓得“啊”了一声,就被秦芃一声:“闭嘴!”给止住。
陆祐从窗户外翻身进来,秦芃放下筷子,同春素道:“出去吧。”
“主子……这……这……”
春素一时拿不定主意,秦芃一个寡妇,同这陌生男子孤男寡女的……
“出去。”秦芃冷眼扫过去,春素咬了咬唇,低头匆匆走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陆祐和秦芃两人,陆祐靠在床边,双手抱胸,直接道:“你和小姐什么关系?”
“姜漪死了三年了吧?”
闻言,陆祐神色动了动,笑眯眯看向陆祐,仿佛一只狐狸似的:“小祐子你就没想过她?”
听到这话,陆祐神色大变,他面前的姑娘虽然换了一张脸,但那笑容却是半分都没变过。
陆祐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声,有一个不敢想的猜想在他心地盘旋,秦芃垂下眉目,低头喝茶,而后道:“陆祐,你信借尸还魂吗?”
如果是其他人,秦芃大概是不敢说这样的话的。
但陆祐不一样。
陆祐对姜漪的忠心,足以让陆祐这个人相信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芃抬起头来,温和道:“我虽然死了,但是,却也回来了,陆祐,你信吗?”
“你……”陆祐眼中犹豫不定,片刻后,他迅速道:“你见我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哟,这人长得真俊。”
秦芃有些不好意思。陆祐眼眶泛红,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秦芃都答上来后,陆祐猛地跪倒在地,红着眼激动道:“小姐!”
“别哭了,”秦芃捧着暖炉,懒洋洋道:“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是,是……”陆祐知道她一想不喜欢他哭,忙收了神情,想想后道:“小姐如今来找陆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秦芃点头,将如今处境迅速说了一遍。
卫衍听她的话,神色郑重,等秦芃说完,陆祐沉思了片刻,终于道:“其实,杀卫衍这件事,是我负责的。”
秦芃挑眉,卫衍想着法子道:“如今秦书淮一直让人监视着卫衍的动向,大概还有四日,卫衍就会到京。我们会埋伏在卫衍入京的路上,一共四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保证卫衍插翅难飞。”
“你们在哪里动手?”
“鬼哭林。”
陆祐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来,将位置点给秦芃看:“卫衍此次回来,赶路赶得十分着急,所以并没有走官道,一路走着小路来的,他如今的路线入京必然过鬼哭林,那里人迹罕至,容易埋伏,是动手的绝佳机会。”
秦芃点点头,她打量着地图,发现鬼哭林边上有一条河流,这条河同护城河相连接,秦芃指着那条河流道:“你埋伏的位置,离这条河近一些。”
“这不是问题,”陆祐皱着眉头:“问题在于,这件事由我负责,一旦消息走漏,秦书淮必然怀疑是我。这是其一,其二在于,秦书淮十分机警,他在的话,我有任何异动都会被察觉,此事难成。”
秦芃没说话,她瞧着桌面,想了想,却是道:“如果我拖住他呢?我拖住他,同他多多接触,然后展露出消息都是我猜出来的,都是他透露给我的,这样呢?”
“可。”
陆祐点头,秦芃放下心来:“那就这样做,秦书淮那边有我,我会提前让人也埋伏在鬼哭林,倒是你只要把位置埋伏在靠河边的位置,不要太拼命就好。”
“小姐放心。”陆祐应下来:“此事我会妥善办好。”
“嗯。”秦芃笑了笑,抬头看向陆祐,却是发现了一件事:“你在秦书淮手下这么久,却没对他用尊称?”
陆祐抿抿唇,神色郑重,秦芃有些疑惑,为什么陆祐突然就换了一副神色,陆祐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终于道:“小姐死后,我去追查了这件事。”
“哦?”
秦芃毫不意外,若是陆祐没有追查,那才叫有鬼。
然而追查的结果似乎让陆祐十分不喜,他垂着眼眸,言语中带着冷意:“是秦书淮的人做的。”
秦芃没说话,她喝了口茶,全然不在意的模样。陆祐有些诧异:“小姐知道?”
“猜出来了,”秦芃眼神平静:“当年他娶我便也只是为了姜家在北边的势力,姜家倒了,还留着我做什么?”
“可他也……他也不能如此啊!”
陆祐愤怒出声来:“您也是名正言顺嫁给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如此对您!”
“有什么不能的?”秦芃听着陆祐的话,笑出声来,看着陆祐,眼中带着温柔。那温柔仿佛是被时光洗礼过,带了历经世事的苍凉。
“小祐,对于有些人而言,为了权势,没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当年秦书淮爱赵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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