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玉点点头,大体估算了一下,一个大缸加上白糖,估计也就能放二三百斤的葡萄,照这个算法,大概得用三四十口缸,糖倒是可以多备些,便是到时候用不了,也可以运到酒楼里用。
趁陈雪玉沉思的工夫,红枫瞄了一眼那肚大口小的篓子,问道:“这些虫子你不扔收着干什么?”
朱大娘赔笑着解释道:“回姑娘,这虫子可是个好东西,这些发黄的肚子里可都有仔,烤着吃喷香,这些绿的肚子里没什么东西,拿回去喂鸡,那些鸡可都抢呢。”
红枫脸色古怪地扭过头,才勉强压下胃里的翻涌,再不肯多看那篓子一眼。
朱大娘也不是个憨的,自知刚才说的话有些冒失了,烤虫子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吃法,这些有钱的小姐犯恶心了,便也知趣地不再多言,垂头缩在一边。
陈雪玉倒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头,继续看了看葡萄园边角种的一些黄豆黑豆什么的杂粮,红枫或是没过过那种一年到头吃不到肉的日子,她却是从原来陈雪玉的记忆里知道,陈家最穷的时候,馋很了的二平连青蛙也抓来烤了吃,现在烤虫子,不过是条件更清苦一些罢了。
回到洛仙居,陈雪玉便招来高常,“再去买十口那样的大缸,油布细纱布和细麻绳也都准备着,再有半个月葡萄就熟了,你不是昨天还问我那将军府的匾额什么时候换吗?等葡萄熟了,咱们就大张旗鼓地换。”
高常兴奋地搓搓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为什么要葡萄熟了才换?”
陈雪玉淡笑不语,红枫笑着解释道:“夫人的意思是,依着咱们将军在大赵百姓心中的地位,这匾额一换,肯定轰动周围几个郡县,到时候趁那轰动性没过,葡萄酒酿好后,就算不做宣传,光是出自将军府这一项,就能让那些有钱人趋之若鹜。”
高常眼睛一亮,“夫人这算盘打的好,葡萄酒还没酿,就已经想好了销路。”兴奋过后,随即想到一点,“只是这样,咱们将军府会不会太扎眼了?毕竟这葡萄酒可都是专供皇室的,更何况上面那位对咱们将军府一直有想法。”
陈雪玉眸子里的神色淡了淡,半眯着眼随意地道:“就算现在咱们什么都不做,他照样不会对将军放心,与其伸脖子等着,不如趁将军在边关为国尽忠的时候,利用百姓的拥护,尽最大的能力把想做的事尽早做了,反倒让他不能在明面上动咱们。”
“那他若是背地里派人使绊子怎么办?李公子探得消息说,唐名扬明着是不思科考的郡首之子,暗地里却是皇上放在商界里的人,同样遍布全大赵的唐氏布庄和醉香楼换句话说,都是上面那位的产业。”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高常索性把唐名扬的身份说了出来,将军虽然说过,那些费心力的事,尽量不要告诉夫人,但高常还是觉得应该把唐名扬的事跟夫人禀报,虽然这些日子唐名扬没有来找夫人,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替将军把这个觊觎夫人的潜在威胁剔除。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林婉婉事发
陈雪玉却是神色不变,虽然不知道唐名扬的身份,但她也早猜到肯定不会简单,现在想法不过是得到印证罢了,想到那个初见时,笑的满眼桃花的慵懒男子,恐怕他也想不到,以后的商业对手天衣绣坊,便是用卖他图样的钱开起来的吧。
挑眉看着目光灼灼的高常,淡淡地接口反问道:“怎么?他背后的人是皇上,你就怕了?他会玩阴的,我们就不会吗?难道从沙场里磨砺出来的宝剑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商场如战场,战场有计谋,商场更有诡诈,明面上的手段要用,暗地里的筹谋更不可少。
那带着挑衅和漫不经心的语气,顿时激起了高常的斗志,一双眸子像要亮出光一样,肃声道:“属下明白,定不负将军和夫人所望。”
有了目标,时间过的极快,几天后,二婶一家辞别了周围邻居和二婶的娘家人,全家在一个还算清凉的午后进了城,二婶一家很快便在槐花提前备好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第二天,两家自然又是好好地热闹了一翻,吃过饭,二婶便说起了这些日子西良镇发生的稀奇事。
最劲爆的一件莫过于,镇上数一数二的人家,王家,头几个月还欢天喜地庆祝一个新娶的妾室生了个儿子,王家有了根苗,一时间那个一直不得意的妾室,像是翻了身一样,很是轻狂得意了一段时间,却不承想,被一直引而不发的王少夫人抓了把柄,暗中从她近身的侍婢那里知道了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地抓住了那个围在王府后院小门转悠的黄三,一通鞭子下去,那黄三受不得刑,很快就招了和林婉婉之间的苟且事,但还是为了那能享受富贵的儿子,一口咬死了说是刚认得林婉婉,但一直等着抓林婉婉错处的王少夫人,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自是抓着这个契机,扯上了那被王家含在口里放在心上,却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王家小少爷。
事情闹到王家真正的掌权人王老爷那里,林婉婉自是拼命撇清关系,她自诩有些妇人的小聪明,又怎么斗得过从小陪娘打杀了无数小三的王少夫人。
已经遍体鳞伤的黄三又派上了用场,早就暗中得了王少夫人重金许诺的黄三,没两下就当着王家的面招了和林婉婉的事,急色却没什么头脑的黄三,哪里知道,等着他的不是五百两银子和娇妻美妾的日子,而是直接被羞愤交加、头顶绿帽的王仁秋拖出去乱棍打死。
黄三招了,连她身上的一些隐密特征也说了出来,林婉婉自知瞒不下去了,只一口咬死了是黄三在自己生了孩子外出时强迫了自己,自己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挣脱得了一个大男人,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让王仁秋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王少夫人却是不紧不慢地扔了个重磅炸弹,请来了王家惯用的大夫,来了个滴血认亲,她原想着把事情闹大,知道的人多了,好面子的王仁秋肯定不会再留着她,就算最后这孩子是王仁秋的,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奶娃,教养在自己名下,自己也能博个贤惠的名头,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王家的种。
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利,两团鲜红的血竟然真的不相融,面对这样的铁证,林婉婉自知回天无望,一旁的黄三也白了脸,连哄带吓的很快就招了实话,听到动静的王老夫人骤然得知,疼了好几个月的宝贝重孙子竟然不是王家的种,顿时就晕厥了。
本该受人同情的王仁秋,顿时被王老爷骂了个狗血喷头,盛怒和被带了绿帽子的王仁秋活吃了林婉婉的心都有,直接吩咐家仆人把奸夫淫妇黄三和林婉婉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那个一身绫罗绸缎的小娃,到底是疼了几个月,犹豫了再三还是没狠得下心,只吩咐马夫扔到镇外的树林里,任他自生自灭吧。
那马夫跟林婉婉也是不清不楚,抱走孩子的时候,也找了个地,刺破了手指,盯着碗里相融的两滴血,面色变幻,最后还是悄悄找了户人家收养,隔几个月会去看一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二婶说完林婉婉的事,很是唏嘘地说了句:“临来时,听说王老夫人病重,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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