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远不着痕迹的斜了张武一眼,夫人说五十两就五十两,你那是什么表情?赶紧收回去。
陈雪玉说完心里也很郁闷啊,以前家里没钱的时候愁,现在有钱又不能说的时候好像更愁,陈雪玉心里悄悄叹了口气,编瞎话有时也很累的。
“五十两?那也不算便宜,是不是被那姓唐的给骗了啊?看那木头黄不拉几的,也就那缎子值点钱。”李氏一听五十两就买了这么两个还没半张床大的榻,又有些心疼,在镇上打一张大床最多也就几两,这又有些太贵了。
张武暗中白了李氏一眼,这木头可是上好的柏木,带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虽然算不得顶极的木材,但在这小小的西良镇也算是极为难得的了,竟然被李氏说成黄不拉几,张武暗替那柏木叫冤。
听二婶这么说,陈雪玉有些为难地看向张劲远,虽然明知道他送来的东西一定是好的,但到底好在哪,她也说不上来。
张劲远上前一步道:“二婶,这木头可是上好的木质,你上前走两步闻闻,是不是有股极淡的香味?人家唐老板可说了,这东西至少值一百两呢,要不是急着搬走,人家还舍不得卖呢。”
一听张劲远都这么说了,二婶提着的心就放下了,高兴地指挥张武和大安父子把东西搬到二楼,陈雪玉回头白了张劲远一眼,怎么你随口胡说几句,人家都信得跟什么似的,张劲远好脾气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瞪完张劲远,陈雪玉也跟着上去了,仔细地给两个试衣间做了布置,又让张武去买了两套意境相仿的茶具,放在锅里用茶水煮着,去去味。一切打理妥当后陈雪玉满意地看着简单却透着高雅大气的试衣间,想必那些夫人小姐也会对这里满意的。
忙了一大早刚坐下歇息,就听到楼下传来了李氏的声音:“这位公子小姐,我们绣坊还没开业呢。”
接着就听到冬梅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李氏噔噔跑到楼梯口处大声吆喝:“玉丫头,有人来找你。”
陈雪玉很快就下了楼,看到正翘着下巴打量绣坊的玉瑶,顿时有些头疼,转头朝李氏道:“二婶你忙吧,不用管他们,我和他们去二楼有点事要说。”
同在一楼的张武和周小远,两人远远看到公主和李慕枫来了,干脆转身当起了普通的店伙计,张武和周小远都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谁都没露正脸。
陈雪玉和他们刚上二楼,一身便装的玉瑶远远看到网绳上挂着的衣服再也忍不住道:“你这是打算要开绣庄?就这些难看的衣服也会有人来买?我看还不如直接关门算了,省得让人笑掉大牙。”一起来就听冬梅说劲远哥哥来了一趟,很快又跟这村姑去了什么绣坊,真是讨厌,要不是因为这个小绣坊,说不定劲远哥哥就会在客栈等自己,自己就可以和劲远哥哥一块吃早饭,再去街上转转,再一块吃午饭……越想越生气,现在看到罪魁祸首,态度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为绣坊布置好有些小激动的陈雪玉顿时脸一黑,刚要小怪兽爆发,抬眼就看到玉瑶身后的李慕枫正苦着一张脸双手朝自己不停的作揖,陈雪玉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就听没听见,说不能说,那我就当听不见总行了吧。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玉瑶,在京城在皇宫,她什么样的衣服没见过没穿过,现在看着这些对西良镇来说算得上是样式极好的衣服,对她来说确实是不怎么好看,最多算是不难看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雪玉怒怼公主
玉瑶见她不搭理她,有些无聊地转了转,兴趣缺缺地看了两眼衣服,刚要再嘲笑两句就看到衣服旁边挂着的叠成长条的锦帕,绣工也还算不错,但这兰花实在好看,比平常的空谷静幽又多了几分娇俏,很是惹人怜爱,虽然不太喜欢兰花,但玉瑶却很喜欢这帕子上的兰花,转头仔细地看了看其它的一些帕子,发现这些帕子上的花都与平日里常见的绣图有些不同,尤其是洁白的梨花在清新的绿叶掩映下,越发的清雅迷人。
抬头看着一旁靠在椅子上的陈雪玉道:“这些帕子倒是不错,依我看,你还不如只卖这帕子,说不定还会有人买,这些难看的衣服就不要挂在这里碍眼了。”
陈雪玉暗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以为这镇上的人都跟你一样,一天好几块帕子换着用,这些帕子可都属于奢侈品,能买的人占少数,要是光卖这些帕子,自己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玉瑶嗤地笑了一声:“就这还奢侈品?这料子也就一般,绣工也一般,也就这图样还别致,你说这是奢侈品,也就你们这些没眼界的乡下人当成成宝。”
陈雪玉再次忽略了这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公主,低头默默算了算,那些丝帕买的时候一百文一条,加上绣工丝线什么的,最多也就卖三百文,但因为都是全新的图样,所以陈雪玉打算走高端路线,卖八百文一条,那绸帕光成本就将近八百文,她便打算卖二两银子,当然这也只是陈雪玉初步心理定价,看看明天的情况,如果不合适,到时再改。对于那最顶级的锦帕,心知在这西良镇少有人能用得起,陈雪玉一时倒也不急着卖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再次被忽视,玉瑶很不开心。
陈雪玉抬头认真的看着玉瑶公主,“你这一身衣服多少钱?”
玉瑶目露不屑地看着陈雪玉,“我哪知道,衣服都是宫里做好了,送到我宫里的。”村姑就是村姑,也不看看这衣服的样式和料子,就知道问钱钱钱,玉瑶想到这,看陈雪玉的神情越发倨傲了。
一旁的冬梅一看机会来了,炫耀似的道;“听司织局的管事太监说,这衣服至少要两千两银子呢。”说完还目露得色地看着陈雪玉,恐怕有些人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种衣服穿了。
陈雪玉抬眼淡淡地看了得意的不知所以的冬梅,对她这种人,陈雪玉觉得再多看一眼都是浪费表情,东西又不是她的,说句不好听的,她主子的东西一个奴婢炫耀什么,真是白白可惜了她那个轻狂劲儿。
玉瑶见冬梅这么一说,腰板更直了,扬着头得意地道:“你问多少钱干什么,反正如果不是劲远哥哥,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陈雪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虽然两人身高都差不多,但玉瑶偏偏觉得她的神情带着些居高来临下的压迫感,“你得意什么?如果不是生在皇家你凭什么享受这种待遇?你所花的银子可有一文是你亲手所挣?你可知你身上的这件对你来说最普通的衣服,需要多少你口中不起眼的乡下人夜以继日的忙碌才能制成布,再有多少绣娘费多少功夫熬坏了眼睛才能做成你穿不了几次就会扔的衣服,而他们每月辛苦所得不过一两银子,而你什么都不做就有数不完的衣服穿,这就是你得意的资本吗?”
陈雪玉的声音不高,甚至淡得没有起伏,却让玉瑶涨得满脸通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溢出一句:“我哪知道,我哪知道这衣服这么不容易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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