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是首辅_剪笛【完结】(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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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有一点点不甘心。他担着被上头找茬的风险扣下的钱,还没想好怎么用呢……

  “去账房拿了银子,赶紧走吧!我要歇息了。”程远志初到任,已是让青辰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再不走,他只怕就要撑不住了。

  青辰立刻颔首,“多谢程大人。今年秋收后,下官必定奉还。”

  ……

  青辰和谢文元回到元江府衙,府衙内的人听说了这些,无不欢呼雀跃。

  新来的府台大人果然是不一般,别人都是给巡抚大人送银子去的,他们的沈大人是带着巡抚大人的银子回来的!

  青辰还没怎么休整,便去找了她带回来的袁松。

  袁松得了青辰相救,心中很是感激。对于这位一心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把自己从牢狱中救出来的父母官,他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辰还寻来了其他擅于耕种的人,与他一起探讨,集思广益。而记事员则将他们所述一一记录下来,编成了一册书。青辰将这书刊印了很多册,下发给了各县。除此之外,她还让袁松的人到各县去讲解册子中的内容,为县官们答疑解惑。

  各县接受完指导以后,又开始对百姓们进行指导。就这样一层层培训与转培训,用不了多久,元江府各地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一套个耕种的方法。

  该施多少肥,间隔多长时间浇水,被虫蛀了以后又如何处理等等,都是经过袁松等人积攒了多年的经验而定下的标准。

  在此之前,元江府的百姓们都以为种粮是最寻常,也是他们最熟悉而精通的事。他们各自循着自己的经验,年年如此种法,从不知这干了一辈子的活,竟也会有不妥之处。被指导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很多地方,其实可以更好。

  用一句谢文元从青辰那里听来的,他自己不是很明白的话来概括——这就是科学。

  除此之外,青辰还用从程远志拿借的钱买了农具和耕牛。此前因为许多百姓加入白莲教,舍弃了自己的田地,很多地无人开垦已是就荒废了。青辰心里很清楚,土地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荒着。

  田地原本的主人不开垦,她便只能请其他勤劳的人来开垦。她给这些人发了新的农具和耕牛,并许诺这些地上收成的一半归于他们。想通过付出劳力过上更好生活的人,自然十分乐意。

  今年云南的气候很不错,雨水不多也不少。到了六月,元江府的稻子已经有二尺高了,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

  青辰经常会到田里去看看,只一看就让她感到心潮澎湃。

  有什么东西,比这些象征了生命力的秧苗,更让人向往呢?

  独自站在田埂上,她抬头望向了北方的天空。天湛蓝湛蓝的,漂浮着洁白的云朵,阳光明媚而不刺眼。

  她对着它,微微一笑。

  不该向往的东西,便让它静静地埋藏着吧。

  比如,爱情。

  这天晚上回到府衙时,青辰同时收到了两封信。

  是从京城寄来的。

  她的心忽然跳得快了起来。

  两封,不知都是谁寄来的呢。

  第135章

  青辰拆开的第一封信,是陆慎云寄来的的。

  他在信中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到云南了,一切都好吗?”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消息自然是很灵通的。只是两个月前他一直处在接连不断的发烧中,云南的锦衣卫虽然给他去了信,但信件被送到北镇抚司后,就被黄瑜扣了下来。

  不用拆信,只看是打云南寄来的,黄瑜便大约猜到了信件的内容。他之所以把信扣着,是怕那边报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知道,若是青辰有一丁半点的不好,陆慎云就是拖着这副病躯,也会毫不犹豫地赶到云南去。

  他自己妻妾好几个,不过从来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看到陆慎云这个样子,才知道什么叫爱得深沉。

  等到陆慎云几乎痊愈了,他才把信给了他,如他所料地遭到了陆慎云的责备。他本来还想解释,但陆慎云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他,只拆了信匆匆一读,便自顾写回信去了。

  情这个字,真是难论。

  青辰的书房里,烛光盈盈。

  她坐在几前,读着陆慎云寄来的信,边看,心里边生出一股愧疚和酸涩感来。

  因为他说:“对不起,在去云南的路上,我把你弄丢了。”

  她轻轻抿了下唇。哪里是他把她弄丢,分明是她欺骗了他,选了一条他永远也追不上路。

  到了云南以后,她也忙得顾不上给他去一封信。忙,着实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借口,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一封信她不知道该怎么写。

  说云南百花盛开了,问他京城繁华依旧否吗?

  提起笔来,好像没有什么是必须要说的,所以她最终又搁下了笔。

  到了现在,除了二叔以外,青辰没有再给其他人写过信。现实本就忙碌,她也愿意这样,至于牵挂,浅尝则止也罢。

  放下了陆慎云的信,她望了望摆在手边的另一封,伸手想去取它,可在碰到它之前,她又停住了。

  静默片刻,青辰还是收回了手,然后展开一张白纸,打算先给陆慎云回信。

  “对不起,辜负了你相送的心意……云南山长水远,到底不能让你如此相送。”她边回忆当时的情景,边写道,“我在云南很好,你不必担心。云南的风景很美,百姓也很淳朴,天空一直都是蓝蓝的,不像京城有那么多的阴天。元江府的事务也开展得很顺利,还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然后她告诉他不要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也叮嘱他要照顾好他自己。

  陆慎云在信中没有提到烧了两个月,差点没有熬过去的事,青辰理所当然就不知道。所以,她也没有过多地询问他的情况。在她的印象里,他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是那么刚毅强大的人,理当不会出什么事的。

  在信的最后,青辰犹豫了一番,还是加上了一句话:代我向小姑姑问好。

  写完后,她把信装进了信封里,以浆糊仔细地封了口,把它搁到了一边。

  然后她揭开灯罩,以剪刀剪了下还不算长的灯芯,终于又把目光投在了剩下的一封还没拆的信上。

  是谁的呢?

  她边想,边拆开了信封。

  灯光落在信笺上,墨迹反射出淡淡的光,然而纸上的笔迹看着却并不熟悉,确切地说,是完全陌生的。

  青辰能感觉到心里的一点点失落,但它很快就被驱逐了。

  信,竟然是赵其然写来的。

  在京城的时候,赵其然与青辰虽也算是熟人,可两人并未单独见过面,每次见面都是有宋越在场的。他们还达不到知交好友的程度,他竟会给她写信,这让青辰感到有些意外。

  赵其然的信里并没有提到什么特殊的事情,只问候她在云南是否还好,又说京城里一切如常,嘱咐她先安心呆着,迟早有一天会回京城的。后来他又以他一惯的急躁口气问她,是不是跟宋越有了什么矛盾,若真的有,师生的缘分难得,她也应该珍惜,该道歉便尽早道歉……赵其然还说,他也不理解宋越为什么会这样做,宋越的这个做法,他当初也是非常非常反对的,只是可惜拦不住那个倔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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