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疏桐很快就精神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不睡了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秋氏笑,“好,那我们就起床啦。”秋氏将她抱了起来,准备给她换衣裳,夏知秋起身回避,出去叫丫环进来伺候。
先前在流响院里伺候夏疏桐的丫环婆子,夏疏桐只留下了木棉一人,秋氏便拨了自己的大丫环流双、还有两个二等丫环过来贴身伺候着她。
盥洗后,一家人第一次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用早膳,先前数日,夏知秋皆早早起身应卯,还未同母女二人同桌用过早膳。
今日的早膳做得精致可口,是按小孩子的喜好来的,菜点都做得鲜艳漂亮,圆滚滚的奶黄包还捏成了小猪的模样。夏疏桐虽然活了二十年,可见了这憨态可掬的小猪奶黄包依然忍不住心生喜爱,抓起来便想咬。
秋氏忙道:“小心烫!”
于是,夏疏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咬,这包子松软可口,内馅香甜。
“好吃吗?”秋氏笑问。
“好吃!”夏疏桐吃了一口,心满意足道。
“喜欢的话明儿早上再让厨房给你做。”秋氏笑道,说话间喂夏疏桐喝了一口红枣豆浆,接着又给她舀了小半碗薄荷粥,道,“先喝点粥润润肠胃。”
“好。”夏疏桐听话地将咬了两口的奶黄包子放在面前的缠枝莲小碟上,正想喝粥,秋氏却先端起了碗,道:“这粥刚熬起来的,还有些烫,娘喂你吃。”
夏疏桐其实自己都能吃了,不过看秋氏的模样,好像很想喂她吃一样,夏疏桐想了想,反正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害什么羞呢。
一顿饭,夏疏桐吃得肚子胀鼓鼓的。
吃饱后,一家三口便外出了,没有坐马车,直接步行往东市去了,这里离东市也不远,一路上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逛了足足一个上午。
直到中午,一家人才坐马车去了秋氏的娘家护国公府用午膳。
午膳的时候,只有叶氏、秋君霖和秋一诺在,没见到冯氏和秋正南,夏疏桐欢喜得很,这三个都是她喜欢的人,没她讨厌的那两个在!
夏疏桐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不显,只礼貌问道:“怎么没见到舅母和秋表哥呢?”
秋氏笑道:“你舅母带表哥出去玩了。”其实这两人是带了夏馥安出去了。他们一家三口出来逛,可不能冷落了安安,安安这几日情绪很不好,需要有人陪,可他们夫妻二人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夏知秋要当值,秋氏平日里都是一人陪一半时间,忙完这个忙那个。今日她决定了,今天一整天都要陪桐桐。毕竟女儿刚认回来,这段时日很是关键,她不能让桐桐觉得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比不上安安。
对于秋氏的回答,夏疏桐也猜到了一二,却没有说穿,只“哦”了一声,看向了对面的秋一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秋一诺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弯弯。
在食厅用过丰盛的午膳后,秋氏带着夏疏桐去了她之前未出阁前住的院子,逛过院子后又带她在那里睡了一会儿。等她午休醒来,又和夏知秋带她去了西市,直逛到夕阳西下,一家三口才在盛丰酒楼里用了晚膳。
略显奢侈的晚膳过后,天已经黑了下来,今日是中元节,路上行人很多,摩肩擦踵的,街道两边还有许多小贩在贩卖花灯等物。
因着人多,夏知秋夫妇怕夏疏桐被路人撞到,一路上都是轮流抱着她的。这次,夏知秋抱了一会儿后,夏疏桐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道:“爹爹,桐桐能不能……”
“嗯?”夏知秋倾耳听,“能什么?”
“能不能骑大马啊?”夏疏桐指着旁边一个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女童,只不过那个女童才两三岁的模样,她这个年纪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有些羞人了,可是再晚的话,她就又大了一些呀,那就更加羞人了。
夏知秋一愣,很快笑道:“好。”随即走到路边将她放下来,背对着她蹲了下来,双手往后展开,秋氏笑着将夏疏桐抱了起来让她骑在夏知秋的脖子上,夏疏桐双手抱住夏知秋的下巴,夏知秋轻轻抓着她的手道:“坐稳了啊。”
夏疏桐重重地“嗯”了一声。
夏知秋站了起来,夏疏桐缓缓升了起来,在升到最顶端的时候惊喜地“哇”了一声,“好漂亮啊!”她手指着前面,伸长了脖子道,“那里有花灯,好漂亮!”
原来,在高处真的可以看到许多以前从未看过的风景,在这之前,她从未在这样的角度看过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这和在楼高处见到的密密麻麻的人头不同,她离得很近很近,就置身其中,穿梭在人山人,每个大人的头顶都能看到,有时还能碰到跟她一样“高”的小孩子,就像是遇到了同类一样,夏疏桐一下子好兴奋。
“爹,娘,你们看,那里好漂亮啊!”她手指着对岸的河灯,河岸边有许多人都在放河灯。
密密匝匝的河灯像一盏盏光亮的小船顺流而下,在深蓝得像夜幕的河面上如同星星一般璀璨。
夏疏桐身在高处,笑得开怀,却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她。
她幸福的笑脸刺痛了她的眼,夏馥安低垂下眼眸来,安安静静的。
“表妹,”秋正南提着一盏精致耀眼的琉璃花灯过来,“你怎么了?”
第37章
眨眼便到了月底认亲宴这日, 夏府请的是晚宴, 夏知秋与两个弟弟在前花园招待男宾,秋氏同两个妯娌在后花园里招待着一众女眷, 夫妻俩有着兄弟妯娌的配合,在一众来宾面前一脸痛心地将换婴一事说了,男宾女眷们听后或摇头叹息, 或愤愤不平, 皆在指骂那恶仆龙嬷嬷胆大包天,都道倘若她没有畏罪自尽, 定要将她捉拿入狱, 受尽酷刑!
叹息过后, 花园里有女眷问起史氏, 秋氏拧眉,一脸担忧道:“你们也知道我二弟妹这些年来身子本就虚弱, 性子又多愁善感,她在半月前得知此事后便一病不起,哭了几天几夜,晕厥了好几次。我们请了许多大夫, 大夫都说只能静养, 这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只能这样养着了。”
“倒是可怜, 也不容易啊。”一夫人感慨道, “养了这种恶仆, 真是拖累人了。”
“现在就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秋氏道, “夫人们要是有想去探望她的,同婢女们说一声,让婢女们去通报一下。这段时日她夜间一直睡不着,也不知这会儿有没有睡着。”
“这就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一夫人道。
“是啊,我们就不打扰了,就让她好好静养吧。”一夫人附和着。
其实也是她们和史氏不熟,史氏本就不是定安城的人,她性子喜静,不爱结交,嫁过来后没多久就成了寡妇,为避嫌,除了初一十五去寺庙庵堂上上香,宴席什么是很少出席的,是以这些年来在定安城中也没交好几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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