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_温羡【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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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天理,只有强权。”

  对于这点,沈不缺最有发言权。

  在元珙县,丁金川财大气粗,又有魄力,敢豪掷千金用来拉拢周志成,相反于西岩就有些束手束脚,想着多进少出,想着振兴家业,结果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

  有了县令周志成的鼎力相助,那就等于有了强权,所以才能在元珙县为所欲为。

  可这样一个能为所欲为的县霸老爷,却在战栗面前吃了大瘪,让丁金川好不痛快,在她提走银子之后,就愤怒的砸了刚刚待客的茶杯,碎瓷落了满地。

  丁府管家尤三图,亲自奉上银子,还赔了一个青木盒子,送走这尊佛爷之后,脸上表情也是阴云密布,去内厅待命。

  刚到内厅,就听见茶杯摔碎的声音,碎瓷差点溅了一身,幸亏避得及时。

  “老爷,要不要找人把这贱~人给做了?”尤三图随手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在丁府这么明目张胆的讨要银子,简直太放肆了。

  “做了?”丁金川声音尖细,努力保持克制,不能毁了自己作为老爷的身份,“找谁去做,你吗?还是那个废柴朱大林?”

  朱大林原本是丁金川看重,并提拔重用的人,除了有救命恩人在,更重要的是朱大林身手不错,又有一股子拼劲,留在府里做护院再适合不过。

  可这个朱大林,在这次邀月楼事件中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论武功,论勇气,论智谋,通通比不上一个小娘子。

  简直够废物的。

  “也许,可以找毕捕头出手?”尤三图建议。

  ☆、第85章 高人

  毕安常作为元珙县的捕头,是名副其实的高手。

  论武功,他论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论智谋,元珙县多年的案子,全都经由他手破获。

  论勇气,能在大火弥漫的时候冲进去救人,已经可见一斑。

  请他出手做了栗子,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毕安常?”丁金川冷嗤一声,“你能请的动他出手?”

  “这……”

  尤三图犹豫着,突然沉默不言。

  这毕安常都说为人冷漠无情,对待贼匪,那都是用惨无人道的方式对待,可偏生有一股正义感,不为金钱所动。

  丁金川好几次出重金,试图拉拢他,让他多关照一下丁府的生意。虽然在元珙县,仗着周志成在背后的支援,没人敢动丁府的生意。

  但是出了元珙县,往来运送商货,难免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匪想打商货的主意。

  丁金川想让毕安常,无事的时候帮忙走几趟货,亲自出面,抬了重金,毕安常一口拒绝,请了周志成做说客,还是无功而返。

  毕安常是不容易被拉拢的,好在他又不干涉丁府的生意,对于丁金川和周志成的勾结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丁金川也就放心,既不拉拢,也不费心结交。

  如今,想请他出手买栗子的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也不能由着那贱人横行霸道。”尤三图咬牙切齿的说道,“要不然,我去商号打个招呼,不准他提货。”

  “昏招。”丁金川怒斥,“你想让别人怎么看待本老爷的为人?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是,老爷,属下知错。”

  尤三图很识相的低头认错,突然想起朱大林跟他说过的话,想着可以借此讨个功劳,“老爷,朱大林说,他派人去通知毕捕头来府上抓人,是不是可以等毕捕头过来,将人抓走,再趁机将现银和字据扣下?”

  “人呢?”丁金川神情愤怒,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这么久了人呢?”

  尤三图表情讪讪,被这态度吓了一跳,不由的后退两步。

  “满大街布控抓人,还能让人安然无恙的走到丁宅门口,那群捕快也是废物。”

  “老爷,您消消气,就算她能从丁府拿走银子,也跑不出元珙县,躲不过那些捕快的抓捕。”尤三图劝道,“等她入了牢狱,那些银子迟早能拿回来。”

  丁金川甩去一个锐利的眼神,拿回银子是小,丢了面子是大。

  让别人知道,那个丫头能从丁府拿走银子,这丁府的颜面何存。

  丁金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来想去,觉得如此纵容那个丫头实在不行,还是应该找周大人再重新合计。

  结果,还没等他出府,周大人倒是亲自派人来了府上,是师爷祁成顺。

  “祁师爷,你怎么来了?”丁金川上前迎接。

  “为了栗子那个贱丫头来的。”

  祁成顺作为县令师爷,和周志成又是翁婿关系,虽然这关系尤其见不得人,但祁成顺却很骄傲,自己的女儿能攀上大人的宠幸。

  自从得道升天之后,祁成顺特别看不起那些贫穷的百姓,栗子也是他看不起的其中之一。

  早在之前,马长河找他商量卖了栗子的事情,他原本还想从中大挣一笔,等栗子入了邀月楼接客做生意,顺便再买个她的头筹,尝尝美娇娘的滋味。

  自打出了这事,祁成顺就暗自庆幸,得亏那买卖是没做成,要不然现在于西岩的下场就是他的待遇。

  瞧瞧那于西岩,被打的鼻青脸肿,伤筋动骨,去了半条性命,真是可怜。

  “于西岩真被那丫头打了,去县衙告状了?”

  本来已经从栗子口中知道的事情,到现在祁成顺亲自前来,丁金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岂止是告状,还求情去了。”

  祁成顺一脸的不屑。

  “求情?”丁金川不解,“那到底是打还是没打?于西岩是去告状,还是去求情?”

  “哎,打了,脸都扇肿了,腿都瘸了,连滚带爬的跑到县衙要告状,要将行凶之人缉拿归案。”

  祁成顺说着,突然停顿,叹口气,道,“周大人也是为丁老爷着想,例行公事问了一嘴,是不是他指使栗子去烧邀月楼。谁知道于西岩抵死不认,还反问大人是不是真的是栗子火烧邀月楼,还没等大人回答,于西岩当下就决定不告了,说是怕那栗子再一把火烧了他安身立命的家业。”

  “那于西岩就这么放过她了?”丁金川诧异,都打瘸了,这算得上行凶的罪名了。

  祁成顺讪笑,“于西岩是个欺软怕硬的狗熊,丁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符合于西岩的行事风格,不然丁金川也不可能从他手里夺走过半的良田家业。

  可就这么放过那个丫头,不甘心啊。

  “所以,周大人派我前来,问问丁老爷,栗子打砸邀月楼的事情,丁老爷要不要追究她的责任?”

  毕竟,不能证明于西岩指使她火烧邀月楼,就不能把她当做是纵火嫌犯追捕。

  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好冤枉人。

  可是于西岩都决定放过她了,还有什么追究她的理由?

  银子给了,面子丢了,再把她抓进县衙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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