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垂立在一旁,本来看见柳清菡没事,心里喜悦,不过再看见有人搀扶她,他没有上前,脸色愧疚。明明柳清菡就是无辜的,只是为了帮他们找儿子,没想到柳清菡救了他儿子,安婶反而差点害了柳清菡的性命。
他根本没脸见她,柳清菡却没有看他,看到林婶脑后一个大窟窿,还有沾血的大石头,眸子询问一般的看向徐寒。
徐寒点了点头,是他看见这个妇人紧紧掐住柳清菡,一时太过情急,直接拿了大石头砸过去。
村长显然也看见了,手指伸过去,触了触她的鼻息:“死了。”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悲凉,但是转瞬即逝,风轻云淡的就跟是死了一个完全没有瓜葛的人一样。
“这位公子带着卫娘子走吧,这事情我来料理,卫娘子你放心我会好好料理,之后上门请罪。”村长看也不看柳清菡。
可惜柳清菡怎么可能走,徐寒为了她误杀了林婶,这样的事情要是没有料理清楚,一定会给徐寒招来杀身之祸,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最后是村长和徐寒一起把林婶随便找了个偏僻的地埋了,没有埋一个高高的墓丘,而是平平坦坦的埋了,让人看不出来。
村长对柳清菡欲言又止的,柳清菡自己心绪也还没有平复,示意徐寒带着她走。
“对不起。”柳清菡嘶哑开口,让他无故担上一条人命:“以后出了事,我会一力承担。”柳清菡保证道。
“我自愿的。”徐寒说话就跟没有波澜似的,被柳清菡惊讶的眼神看的一瞬不自在,转了个头。白皙秀气的脸庞红的跟云霞似的,就连耳根子同样。
他从没有跟人打架过也没有杀过人,但是为了柳清菡,他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害怕。
柳清菡何等的聪明,一眼就看出徐寒根本是喜欢上她了。以往徐寒在她摊子转悠,她还能骂自己自恋,只是为了她杀人,就连一直想要救她出来的村长都有些下不了死手,只怕徐寒真的喜欢她,虽然柳清菡自认为没有怎么跟他相处过,也觉得他的喜欢来的莫名其妙。
“我……”我已经嫁人了。柳清菡想要清楚告诉他。
“你现在不要轻易说话。”徐寒阻止她,也不知道是怕她说出伤人拒绝的话还是怕她伤势加重。
柳清菡也觉得自己说话费力的很,掏出马车暗格里的纸笔:想了想写道:“你吩咐伙计在我家停下。”
马车停在柳清菡家门前,柳清菡全身没有力气,腿发软。示意伙计扶她。
“我背你。”徐寒弯下腰,柳清菡停顿片刻也就趴上去了。
柳溪村的家里好久没有人过来住,空空荡荡的,冷冷清清的。徐寒吩咐了伙计去烧一锅水。柳清菡本来也要这么吩咐,伙计看过来她点了点头。
伙计走开后,两人相对无言。因为柳清菡全身脏污,她是不会去床榻上的,也就半躺在美人榻上。徐寒整襟危坐的,就跟石像一般。
伙计是柳清菡新招来的伙计,性子憨厚听话,手脚利索,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是绝对可靠的。但是依然掩饰不了他心里的奇怪。
好好的,掌柜跟柳溪村的村长和村长夫人一同去找村长家的儿子,怎么会全身脏污凌乱,就跟在地上滚过一般。而且他在村长家门口等了很久,结果村长夫人急急忙忙抱着自己儿子跑回来,就跟后面有恶鬼追着似的。
他一时疑惑就想要问村长夫人,反倒是被村长夫人一把推开,推到地上,嘴里一直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伙计那时候就看出有点古怪了,心急掌柜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是这样一幅模样,就跟受了严重的伤似的,脖颈处的伤口也裂开了,狼狈的不行,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年轻的男子扶着自己掌柜。
他被吩咐去烧水的时候,总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大好,猛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两个不会是老相好吧?这些也就是心里想一想。
等他烧好了水,就怕冲撞了他们,于是特地倚在墙门处听了听,没有动静,稍微放下心,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端着木盆进去,看到两人的动作跟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更是觉得两人守礼,自己思想龌龊,兴许是交情好的朋友,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徐寒主动拧了毛巾给柳清菡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手上的灰尘。拂开她的头发。
柳清菡挡过,总觉得太亲密了。徐寒看上去是个温吞的人,这次居然没有理会柳清菡的意思。
仔仔细细连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
“是你跟踪我?”柳清菡虽然是问话,但是她的语气是陈述的。徐寒欣长的身姿陡然一僵,半垂着的脸庞,看不清楚神情,只有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我……”徐寒嘴巴翁动几下,又停住了。他没想到柳清菡竟然一猜一个准,心下开始慌乱,怕看见她厌恶的眼神,低垂着头更是不敢看她。手指微微颤抖。
“你要见我为什么要躲在暗处?”柳清菡问道。要不是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都要扯着他的肩膀问他,吓人很好玩?
没想到她这一问话就跟扔了个小石头进潭水里似的,一下子就没声没响了。甚至可怜的垂下头。一副任打任骂就是不愿意开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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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今天三更。
第一卷 一百一十四章黄春花爬床一(三更)
“掌柜,水烧好了。”伙计大声道。
“把里面的木桶填满。”徐寒说了一句,他自己也朝着外面走去,柳清菡以为他要离开了。也没有阻止。也就想要把盖在她身上的孔雀蓝的氅衣还给他,结果人家头也不回就走了,柳清菡看他走得利落极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问话,让他心生不虞。
半躺在美人榻上的柳清菡等着伙计倒满木桶,然而等她看见伙计提着一大桶水,目瞪口呆,当然不是伙计的原因,而是后面跟着徐寒也拎着一桶热水。
他把外面的孔雀蓝氅衣脱了,里面是同色系华贵衣料的长衫,腰间系着玉佩,头束玉冠,身姿欣长,举止之间都是比普通人要清贵娴雅的多,显然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一看就是一个矜贵的贵公子样子,手指修长白皙,一点没有做过粗活。让这么一个贵公子给柳清菡提洗澡水,做这样的粗活。
柳清菡实在是觉得有些违和,没想到,徐寒看上去一个病弱美人的形象,力气还算是大,提起满满当当的水桶居然也没有摇摇晃晃,喘息停歇,一口气就倒进水桶里。
看见柳清菡惊讶的眼神,出来了他才忐忑不安解释:“怕水凉了。”
“你,其实不用……”柳清菡还没说完话,人又跑了,柳清菡心里憋着一股气,这家伙就不能等她说完话来吗?他看着也不是没有耐心的人。
柳清菡招了伙计问话:“你怎么让他干活?”
伙计一脸苦色道:“掌柜,我没让他干活,他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一直阻止他,他也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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