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一回因为家中有事推不开身,从来没有慢待过陈明雪,匆匆忙忙赶回去之后,看到地上的狼藉,阿慧原先以为要造一顿毒打,哪知道陈明雪突然对她道歉,送她东西的。
阿慧对她的观感也就没有一开始的那样糟糕了,反倒是同情陈明雪一个千金大小姐的,一个人在这齐亲王府也有些可怜,心下更是想要尽心尽力侍奉对方。
对她的吩咐她也是没有不照做的。
一大早就被陈明雪差遣去城郊头买一包枣糕,城郊头的枣糕最好吃又最出名,陈明雪还温柔嘱咐她说道,不用着急赶回来,又送了她点铜板的让她自己买点吃的。
阿慧是个感恩戴德的人,千里迢迢的去城郊头买了一包枣糕,一点也没有抱怨行程的远,就连自己嘴馋的糖葫芦买了也没有吃,急匆匆回来。
结果就看见门口跪着一大堆的丫鬟仆妇的,吓得阿慧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个跟她相熟的丫鬟狠狠瞪了她一眼,抱怨道:“阿慧,你这回把大家害惨了。”阿慧看着众人怨恨的眼神,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出门按照陈小姐的吩咐办事,怎么会这样,她还以为是陈明雪惩罚的众人。
一进门就看见将军大人俊美如铸的面孔阴沉沉的,大刀金马坐在八宝凳上,看见阿慧进来俊脸更是可怖,眼神冷厉,五官里的戾气陡然沉重起来,阿慧看见将军大人在,双腿就忍不住瘫软起来,带这样疑惑的面容也变得慌乱失措,府里面就没有几个不怕将军大人的,更何况胆小的阿慧,可是她的慌乱,看在司马骁翊眼里全是做贼心虚,而且他的眼神划过阿慧头上的一根簪子,这簪子他虽然不认得,但是也看得出来名贵,区区一个丫鬟怎么戴的起。狭长的眼眸就跟浓墨似的。
想到刚刚审问一众奴仆,都说是一个叫阿慧的人假借陈明雪的命令,还说到簪子的事情,司马骁翊问了陈明雪有没有赠送簪子给对方,得到陈明雪的矢口否认。
司马骁翊一想到府里面居然会发生奴大欺主的事情,而且还是发生在他好兄弟女儿的身上,怒火高涨,他本来就是一个火爆的脾气,只是在跟柳清菡在一起的时候收敛起来了,站起来一脚当面就把阿慧踹的拖地几米远。
他那一脚是收敛了力道,但是也足够这个丫鬟受的了。
阿慧睁大眼睛,一脸痛苦的捂住自己肚子,到现在还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将军大人踹。
“我问你,你哪来的胆子家传主子命令,偷拿主子东西,更是骑在主子头上到处撒野?”司马骁翊冷冷质问道。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是,是小姐吩咐的,我也没有偷东西,是小姐送给我的,不信您问小姐。”阿慧艰难,跪在地上爬过去,流着眼泪期望的看向陈明雪,连连喊道:“小姐,小姐,您说句话,您为奴婢说句话。”
陈明雪背过身,不看阿慧,显然是默认刚刚司马骁翊哪一种说法。阿慧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既然你说你冤枉,那你解释解释今天怎么偷跑出府?”司马骁翊逼问道。
阿慧才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尚有余温的枣糕老老实实解释道:“这是小姐,让我给她买的枣糕。将军大人,奴婢冤枉,没有贪玩。”她一边说着一边连忙摇头。
“死不悔改!愚钝至极!明雪对枣子过敏,怎么会吩咐你买枣糕?”司马骁翊也懒得再看这丫头丑态毕露,挥了挥手,大喊一声:“来人,把这丫鬟带下去打十板子,明日发买了。”
司马骁翊处理完这奴大欺主的罪魁祸首,又想把其他的怠慢陈明雪的丫鬟全部克扣半月的俸禄工钱,其他的丫鬟听司马骁翊这项命令,吓得一个个磕头都说自己识人不清的。
最后是陈明雪心善原谅底下一众的人,又为他们说好话,司马骁翊才没有对其他的人做惩戒,也就是口头上警告了众人,那些原先慢待陈明雪的人,一面恨毒了胡乱传命令的阿慧,一面又对陈明雪感恩戴德的。
而这次司马骁翊为陈明雪出头的事件更是让府里面上下不敢慢待的,要知道就连李旺管事都被责骂一通,陈明雪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司马骁翊更是因为这件奴大欺主的事情不得不隔个四五天过来看望她一下,一来是对陈明雪的父亲愧疚没有照顾好对方,二来她是他府里的客人,却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是他的责任和缘故。
陈明雪这一招虽然不是杀鸡儆猴,但是效果和杀伤力都是十分巨大的,达到司马骁翊经常来看自己的目的,又让齐亲王府的下人都不敢小觑她,对她更是礼遇。
荷雨跟柳清菡说了这件事,柳清菡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她认为夫妻二人最重要的是信赖二字,她了解司马骁翊也知道他要是真的对陈明雪有意思只怕不屑隐瞒。而且她也不喜欢乱猜乱想,疑神疑鬼的。
这一晃时间过去好几个月,距离齐亲王府的世子爷的儿子女儿,也就是齐亲王的孙子孙儿满了百日,因为之前司马骁翊出去打仗,满月酒也没有请,这一回齐亲王府打算大肆操办。满月礼和百日礼叠加在一起操办。
朝廷中的官员都有送礼上门,更有想把巴结司马骁翊的人,卯足了劲送礼的。一时之间,齐亲王府高朋满座的,宾客络绎不绝。作为司马骁翊的外家,荣宁国公府的一众人也来了,凉国公府的人也来了,承宣使府也派人来了,总之是非常热闹。
荣宁国公府和凉国公府本来就是世家,之前凉国公被外调,两家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在这当头久别重逢,各自都是十分高兴。荣宁国公爷和凉国公府一道去喝酒,而荣宁国老夫人则跟凉国公老夫人是手帕交,找了个地去聊天。
陈明雪搀着凉国公老夫人,荣宁国老夫人跟凉国公老夫人叙了叙旧,各自喜极而泣,她才注意到凉国公老夫身旁的站着一个年纪颇小的姑娘,笑着说道:“这就是明雪吧,瞧着是大姑娘了,以前刚刚到我这儿呢?”她比了比一个身高。
“是啊,这就是明雪,这段日子我们一大家子外调回来,没有心力管她,因此托付了骁翊照顾,还多亏了骁翊,这丫头才安分下来。”凉国公夫人打趣自己孙女道:“你别看这丫头文文静静的,倔起来就是她爷爷也比不得,偏偏只听骁翊一个人的话,以后还要骁翊多多管束她一下。”
“祖母,您说什么呢?”陈明雪撒娇说道,两颊上飞上两朵红晕。
荣宁国公老夫人都这个岁数了,自然通透的很,听凉国公老夫人表面上是说自己孙子对她家孙女多加照拂的,实则似乎还有别的心思。再看陈明雪小女儿家的害羞的娇态更是心下了然了。顿时也起了点心思。
说实在的,比起柳清菡这个孙媳妇,她自然更加满意陈明雪,出身世家大族,通身的气派,跟司马骁翊门当户对的,单凭这一点柳清菡就是哪都比不上,而且司马骁翊在朝为官,世家大族的支持必不可少,这是公,私情来说,荣宁国公老夫人跟凉国公老夫是手帕交,多年的闺中好友,对方的孙女荣宁老夫人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而且陈明雪这闺女除了患有心疾其他的养养出挑,配她孙子并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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