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确实是像司马骁翊所想一般回到黄鹤楼,不过她不会在黄鹤楼待很久,只要她想办法把冬至汤圆带出来,他们就一同回乡下,以后再也不回京城了。冬至汤圆是她生的,也是她天天照料的,因此她压根就没想过把一个孩子分给司马骁翊。
而且司马骁翊以后必定会娶妻,有一堆的女人要嫁给他,也会生很多孩子,不管是谁的意思也好,是他自己的意思也好,是他外祖母的意思也好,反正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做小白菜,等着继母的毒害和经历深宅的阴私,这两个孩子她势必是要带走的。
第二卷 四十六章
苏七搬了一把凳子靠门口,轮到他守在黄鹤楼的门口,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主要负责给客人牵马去马厩里,也就是个跑腿的,工作到是没有什么难度的,比里面忙的脚不沾地的伙计,要清闲一些,要是没有客人的时候,还能坐在长凳上,不过黄鹤楼大部分来来往往的客人十分多,一般坐下来的休息的时间几乎等同于没有。
苏七打了个哈欠,这守门一天了,真是无聊的蛋疼,往里面瞅了瞅,看着一些伙计,端茶递水的,擦桌子上菜的,就几乎没有歇下来,连喘口气擦汗的时间都没有,看着他们繁忙,他就浑身痒痒的,时不时凑进去帮个忙的,他这人闲不得,一闲就浑身不得劲。
看跟他同村的伙计苏惠文端着一大盘菜肴,被人一挤,差点来连人带菜摔了。
苏七干过各种农活粗活,手劲儿特别大,一把毫不费力揪住他的后领子,往前栽倒的苏惠文一个大男人的被他牢牢扯住,稳住了脚步,托住菜盘,才避免了把菜倒在地上的悲剧。
苏惠文把菜肴放下后,跟面前的客人讨好憨厚笑着道了个歉,那客人看也没有出啥事也就并没有说什么的。
苏惠文回头看来苏七一眼,苏七还以为他是要感谢自己朝着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苏惠文看着他一手拿着托盘,突然一手揪着苏七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哎,哎,你干什么?”苏七大声问道。
等苏惠文把苏七揪出去了,他又回头看了看,特意把苏七推倒门口旁边的墙壁边,确定里面看不见这个角落,苏惠文瞪了苏惠文一眼,没好气说道:“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好好看门不行?待会要是让牛管事看家了,早就让你收拾包袱走人,你是不想干了吧?是不是想回家种地去?”
“惠文,你介绍的这份工作给的工钱多,包吃包住,又给做新衣服穿,要做的事情又比抗米袋要轻松的多,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东家,嘿嘿,你别生气了,我怎么可能不干了。我这不是看你被人推了一把,才进去帮你。”苏七咧开两排的白牙,浓眉扬起,笑得阳光,五官到是挺耐看的。
“行了,行了,阿七,我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不要再嬉皮笑脸了,认真一点,工作也麻利一点,得,得,不跟你说了,要是让那脸黑的牛管事看见了,还指不定怎么说我,我进去干活了,中午之前不要进来了。”苏惠文匆匆嘱咐苏七一句,人就往里面跑进去了。
苏七哀声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太阳还挺大的,只是距离中午似乎还有一会儿,他这人勤快是勤快,但是有一点不大好,就是耐不住清闲,希望多几个人牵着马来,他就能多活动活动了。
他这人原本是不大喜欢什么管束的,根本不用出来打工,自给自足,原本也能靠地糊口,他们种的不是什么粮食,是药材水灵芝,前十年还能存些余钱,比邻村种水稻粮食的卖药材的钱还多,一亩怎么也有七百文,可惜随着收购他们药局一再压价,各种压价的理由,这些年一亩地收购的水灵芝最多也就只能卖到一百五十文,这一百五十文能干啥呢,一家人就是扎进裤腰带,把钱一分掰成两分用,都只能勉强过大半个月。
苏七一想起那些压价的王八羔子就气的要命,可惜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到了收获的季节,每家每户争先恐后的把药材卖给那王八羔子药局的,他就是想要学着苏穆文,苏穆武两兄弟硬气一点,估计都要被自己家老爹老娘给打断腿了。
苏七站在门口胡思乱想的,直到一阵马蹄声笃笃响起,被打断了思绪,不仅不生气,心想着总算是有个骑马的人来了,立刻堆砌一个讨好灿烂的笑意。
苏七这人也有些小聪明的,知道一些有钱人好面子,他嘴巴伶俐,手脚麻利,伺候好对方,又是胡乱拿一下天花乱坠的话捧高对方,捧得对方找不着北,女的不管年龄大小,一个劲夸好看,年轻一点的就一个劲子衬托对方的美貌,最好表现的呆一点,惊讶一些的表情,但是又不能太过,老一点的就一个劲子往年轻说,比如说像上次他碰到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
他上前就直接叫姑娘,那人看了他一眼就笑呵呵说自己不年轻了,可不是什么姑娘的。苏七很会来事,立马瞪大眼珠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说道:“我看您这模样也就十七八岁,怎么不是姑娘。”苏七说话特别诚恳,而且他长了一张十分忠厚老实的的模样,谁能猜得到他却是一个十分油腔滑调的人,弄得那女的呵呵直笑,给了他许多赏银。
有时候守门是两个人守,跟苏七一起过的伙计都被苏七的厚颜无耻惊呆了,就连一同长大的竹马竹马苏惠文都有些受不了,还有些伙计想要学着苏七的样子,可惜他们没有苏七一张欺骗的脸,也没有他伶俐的口才,迅速的反应,就跟苏七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似的。
苏七乐呵呵的想要故技重施,掀起眼皮,正要快速打量对方一眼,才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哪知道一抬头,这一眼就呆住了,苏七这一回是真的呆愣住了。比真金还真。
只见高头大马上,坐在一个红衣女子,乌黑的头发长发披肩,头上一点钗环都没有,要是旁人不管是男女要是披头散发总是给人一种不整齐,邋遢的疏狂的样子,这是偏偏她却是清雅至极,长发都跟一匹绸缎似的,杏眼菱唇,柳眉琼鼻,肌肤如细瓷,嘴唇殷红的就跟霜打的飒红的枫叶一般,又大又圆潋滟的杏眼随意斜倪过来,看的一向伶俐的苏七紧张的语无伦次的说道:“姑……娘,你,你……是来吃饭?”
柳清菡看面前的这个伙计面生的很,就知道肯定是阿壮他们后面招来的一批,不过这人说话怎么磕磕绊绊的,阿壮他们招人的要求也太低了,利索下马,长长的红色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把缰绳扔给面前的这个伙计。
“牵到马厩去。懂?”柳清菡心情不怎么好,精致的面容始终淡然如水,两丸黑珍珠一般的眼眸看过去。看这伙计还是傻愣愣的跟木头似的杵在面前。柳清菡也懒得搭理他了,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懂,懂。”半响,看着那一抹红色身影消失在门苏七才跟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身子按照惯性是朝着前面走的,脑袋却是扭着朝着后头的,直到连个人影才看不到了,苏七才遗憾扭头,哪知道他没有看路,走的太近了,一回头,正好就跟马匹嘴对嘴,他还没有来得及嫌弃,那马到是打了个响鼻,喷洒一股子的热气,抬起前蹄,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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