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便起身迎了出去。
郑王妃和大夫人这种女强人类型的可是柳相思的偶像来的,她生怕自己一张嘴就露怯,反倒叫大夫人有了怀疑。
大夫人一边和她拉着家常,一边看她的模样就明白了,果然是十分为难的事了……想了想,还是主动开了口,“弟妹可是有事要同我说?是不是府里有些习惯不大适应?还是哪个下人给你脸子欺负你了?尽管和大嫂说,凡事都有大嫂给你做主呢!”
哪有的事!这不是就成了告状吗?大夫人掌管着一府的庶务,如果柳相思来的目的如此,那和上门来打大夫人的脸有什么区别啊?
连连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
见她这幅紧张的样子,大夫人掩嘴而笑,“我觉得也不该是这样的事嘛,老二那个样子,眼神稍微凌厉点都能给人吓得尿裤子了,谁敢欺负他媳妇啊?这不是找死么?”
柳相思到底是个新媳妇,被大夫人打趣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已经不像是方才那么紧张了。
看到大夫人一副耐心聆听的样子,终于定了定心神,问道:“大嫂,不知道宜臻他……”
默默把到了嘴边的后半句‘可有相好’咽了下去,在心中斟酌了一番用词,才继续说道:“可有喜欢的姑娘?”
大夫人没想到柳相思今儿个来是为了说这事的,愣了一下,“宜臻却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前儿我回了娘家一趟,我嫂子娘家有个女孩儿,年纪比宜臻小个几岁,模样和性情都是没得挑的,我瞧着也欢喜。已经和母亲禀过了,就等着母亲拍板……弟妹可是有好的人选,想帮宜臻撮合撮合?”
柳相思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更加忧虑,瞧大夫人这口气,肯定是不知道蒋宜臻同柳香雪之间是否有关系了。是原本他们两个就没什么呢?还是说蒋宜臻掩藏的太好,连大夫人都没有发觉呢?
忆及她之前进门时那个为难的样子,大夫人心中不禁有些忧虑,“弟妹,莫不是宜臻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被人告到你这来了?”
柳相思连连摆手,比方才大夫人打趣她还要紧张。到底什么情况她还没有了解呢,别原本没什么事,反倒让她搅混了水,连忙解释道:“宜臻那性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虽说柳相思这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可大夫人对自己儿子的品性是信得过的。从小就知道跟着二叔舞枪弄棒的,感情上是个不开窍的,要不也不至于拖得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成婚。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生了一串了。
怕大夫人起疑心,柳相思不敢再走神,打起精神和她说说家常,总算是应付了过去。
柳府。
虽说在裕王妃府已经请了三个大夫,诊断都是一样一样的,可杨氏还是不死心,又命人去街上偷偷请了两位大夫,许了极高的诊金,蒙着眼睛带到了府里。
“小姐,待会儿要来个大夫给您诊脉,夫人让奴婢拿个帕子遮住您的脸。可能有些不舒服,您好歹忍一会儿。”
大羽朝的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重,连女子不得见外男的规矩都没有,更别说瞧病还得遮面了。
杨氏又是命人将大夫的眼蒙上,她自己又躲开,还把女儿的脸遮着,正是为了杜绝隐患,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若是……若是雪儿真的……真的……
她甚至不敢再想下去,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出。或许她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丝的期望……
柳香雪身为当事人自然对自己的情况是最了解的,她不像杨氏那样还抱着一丝希望,之前的几个月,她整日失魂落魄的,三个月没来葵水,竟然也没察觉异常。
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在做什么、说什么她都毫无表情,像是个没有感情的雕塑似的。
待大夫诊断完毕,郑妈妈连忙上前去问脉象。两个大夫都拱拱手,说是喜脉。
二人脸上的表情均是十分严肃,平常人家有了喜脉高兴还来不及呢,可这一家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做派,这喜脉,还真就不一定是高兴事……
果然,郑妈妈听了是喜脉之后,一脸受打击的模样。强撑着给二位大夫付了诊金,嘱咐着千万不要说出去,便匆匆命人将二人送出府去。
杨氏早已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看见床上躺着的柳香雪,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生气是气女儿不自爱,白费了她这么多年的悉心培养!恨不能将她打上一顿,叫她明白明白道理!
可看到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的躺在床上,杨氏又觉得心疼。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话她在儿子断腿的时候体验过一次了,现下看着女儿,更是细心裂肺的难受。
一眨眼,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饶是杨氏强势了这么些年,也是忍不住扑在床边握着柳香雪的手直哭,“我的儿,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呀!”
滚烫的泪水打在她的手上,柳香雪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泪水从颊边静静地划过。
她从小顺风顺水的,可到了儿女身上却有操不完的心。儿子不争气也就罢了,原以为女儿是个省事的,以后嫁个好人家还能拉她兄长一把,可这下子……唉……
开始还能压抑着情绪,低声的啜泣,后来越想越难过,越哭声音越大,渐渐的就变成嚎啕大哭起来。
郑妈妈将屋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着母女二人,她自己守在屋子外面候着,怕夫人忽然有吩咐什么的。
听着连的哭声,也不禁跟着一同抹眼泪。
三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冰雪聪明玉雪可爱的,夫人就对她抱着极大的期望,吃要最精细的,穿要最时兴的,就连教书都要请最好的先生。女儿是娇客,夫人在三小姐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啊!可到头来,到头来,怎么就……
过了小半个时辰,杨氏哭得泪也干了,嗓子也哑了。
女儿才十几岁的年纪,她懂得什么?怕是叫男人给骗了!若是连她也倒下了,还有谁能做女儿的主心骨呢?她得擦干眼泪,振作起来!
待杨氏把自己拾掇好,又用帕子去擦柳香雪脸上的泪痕。
这回柳香雪有了反应,一偏头,躲过了母亲的手。
杨氏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收了回来。知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味的责备女儿不知道洁身自好也没有用了,只得尽量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使内心的波澜平复下来,也让声音变得沉稳一些,问道:“雪儿,你和娘说,这孩子……是谁的?你放心,有娘在,必不能叫人辜负了你去!”
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日子,几位大夫都说孩子有三个月了,月份上应该是错不了,三个月前,女儿和谁走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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