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_步履蹒跚【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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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妃微笑,“无碍,小孩们拌拌嘴也是热闹。”她看了看如玉,和蔼道:“颜阁老家的,公验之事并非儿戏,莫因一时气话而冲动,快入席坐著。”说完又看向如玉身后的苏珩。“只是,这位不能一同入席。”

  定远侯夫人见如玉的疑色,暗暗觑了眼陆无双,道:“若这位真是无籍无贯的乞儿,按规矩是不能进国学堂的。”

  苏珩朝定远侯夫人一拜,道:“小的见过定远侯夫人。小的学识不丰,却也有向学之心,曾在学堂外偷听夫子说过一句--”他轻声道:“有教无类,童子羞于霸功,见德思齐,狂夫成于圣业。”

  他这话其实有些失礼,不过定远侯夫人没有计较。“若是平时便也罢了。但此场诗画情况特殊,不容得出半点岔子,要怨便怨你那低贱的出身罢,便是颜家小娘子的亲随也不能放水,阁下请离开吧。”

  苏珩隐于袖中的手攥紧了内袖,隐隐发抖著。他虽没脸没皮惯了,一向也不在意别人冷脸,但此时他若是这样被赶出去了,让如玉颜面何在?让她如何自处?她已经被说得那样难堪了,他怎么能让她再多落人话柄。

  定远侯夫人道:“请吧。此时你自己出去,总比待会儿我叫人赶你的好。”

  苏珩僵立当场,修剪得十分齐整的指甲因为用力过猛,抠入了掌肉里,隐隐沁出血来。但他浑然不觉痛,看向一脸关切焦急要找定远侯夫人找说法的如玉。

  虽然只认识没多久,虽然他不解这小娘子待他的好从何而来,但他不否认地喜欢颜家与她,她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彷佛上辈子认识一般。流浪街头的这几年,京城这么多公卿子女,她是第一个不轻贱他,平视他与他一般谈笑的人。

  “来人!”

  苏珩看著远处过来的几名夫子与护卫,终是做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快将人请出去--”

  “只要有身分便可以了罢?”苏珩避开要架住他的一名夫子,探手入怀拿出了一面腰牌。他掌心一片血色,手有些发颤。

  “小的是江南苏家,苏卫蘅第五子,苏珩!”

  江南苏家!

  所有人全都侧目过来,连陆无双都惊掉了下巴,原本略为混乱的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江南苏氏,大雍朝第一大皇商,南方首富,经营脂粉布料的最大商行,也做盐与金色涂料的特许生意。苏家祖辈是开国元老、大雍朝唯一的异姓侯,江南原是苏家封地,后来功高震主,被收回了封地与世袭爵位,但官家以特许盐司作为补偿,并御定他们为皇商,苏家子弟为避其锋芒而不再出仕,致志从商,但先祖名望摆在那,俨然也是与京城几大家族分庭抗礼的世家大族。

  苏卫蘅是这一代的苏家家主。

  若他真是苏卫蘅嫡子,别说贵女们的随从小厮,他这出身可比席上许多贵女还要来得高。

  第16章

  苏家。

  江南苏家。

  那是谁都不敢得罪的名门巨贾人家!

  这突发的变故将所有人吓了一跳,其他看戏的人倒还好,陆无双几人的脸色俱都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李婉儿。

  她爹上赶著都巴结不到的人家,这下倒好,她先把人家儿子给得罪了。李婉儿看看苏珩,看看苏珩身旁的如玉,又看了看如玉旁边的李朝歌,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如玉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苏珩居然不是半途被苏家认回去的,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定远侯夫人的脸色更是不好,毕竟出声赶人的是她。“你说是便是么?可这儿有谁识得苏家的信物?”苏珩的身分她心底是信的,但一来她答应陆夫人照看著陆无双,二来被人当众拂了面子,心一横道:“既然无法证明身分,便从严认定,此次还是先请离开吧。毕竟官家亲临,万一闹出了什么,可是谁都担保不起的哪。”

  此时,陆无双周围的一名小娘子怯生生道:“定远侯夫人,小女、小女能证明他的身分。”她嗫嗫嚅嚅道:“五堂弟,许久未见了。这些年堂伯一直在等你回去……他让所有人转告你一句,是他有愧于你……”

  众人一看,认出她是陆无双的表嫂,正正出身江南苏家。

  苏珩低低地应了一声,面上看不清神色。

  恭亲王妃出声道:“行了,都各自入席吧,诗画会该开始了。”她一说完,正好大梆鼓敲响了七声。

  诗画会以画交友,以考教绘画为先,评选出胜负后才开始筵席交流,因此梆鼓一响完,国学堂的夫子们便四下发签题,每个独立的席位上都预先摆好了水墨纸笔,夫子们会到席前发下一道密封的签题,签题男女不同,考评也男女分开。

  一共一个时辰的时间作画,到结束的梆鼓敲响之前,严禁任何人私下谈话,随从小厮与婢女们也需要跪坐一旁不得起身。

  如玉拿到了签题,打开一看,赫然与前世一模一样,“请以‘君子之德’作画”。

  她并不急著下笔,悄然环顾了周围一眼,此次签题异于往常的花鸟山水,不少人都在埋头苦思,唯有陆无双,笔杆动得飞快,落笔不加思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果然如此。

  如玉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也开始挥洒起来。

  很快地,一个时辰过去,梆鼓声再度响起,众人停笔封卷,夫子们迅速地收走了画卷。

  夫子一走,陆无双随即掩著嘴道:“哎呀,这签题可真是难,都不知道该怎么起笔啊。”

  周围的人纷纷皱眉苦脸地附和。

  “我也没个主意,最后画了菊花,取个人淡如菊的寓意。”

  “我选了竹子,想说君子虚心有节,守节如竹……”

  “梅兰竹菊我全画了,总有个能中,哈哈。”

  “……都不是一个节气的,你还全画。”

  一时唉声叹气四起,贵女们三三两两各自围成小圈子,交流讨论起来。虽然她们参与诗画会一向意不在画,主要是来打好关系、顺便相看青年才俊的,但这回大雍帝亲临,无人不想在大雍帝面前争得好印象,攀比之心顿起。

  如玉这儿十分冷清,除了李朝歌,没其他人往她边上凑了,旁边的人离她不是一点半点的远。饶是苏珩的身分从乞儿变成了苏卫蘅嫡子,如玉身上那未婚先孕、与人私通小产的旗帜还在,众人不免有些瞧轻她。大雍朝风气虽较前朝开放,对于无媒苟和、未婚有孕等失节之事仍不宽容。

  眼见著不远处有人聊完了画又开始看向她这儿闲言碎语起来,如玉略感心烦,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出了花园,晚画跟在她身后,苏珩被数年未见的堂姊拌住,并未跟著。

  国学堂是仿著宫学盖的,宫学为了吸引皇子与高官贵子们,庭台楼阁一应俱全,回廊临水蜿蜒,谜径交叉错落,十足的闲情雅趣。国学堂建筑虽不如宫学细致,却也将那分风雅搬了八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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