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搬铺盖睡去耳房。
叩叩!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如玉与李自在疑惑地对望一眼。“门外何人?”
“颜姑娘,是我。小的有急事禀报。”
“藏锋?”
藏锋隔著门板道:“颜姑娘,不好了,出事了,皇上率兵包围了侯府,颜家出了大事,情况紧急。”
此刻已近宵禁,皇帝怎会在夜里动兵包围臣子府邸?
李自在满腹疑惑,但见如玉闻言一脸慌乱,便急忙披回喜服去应门。
李自在才将门开了一个缝隙,便被外头的人一脚跨了进来,藏锋极速窜身进门,迅雷不及掩耳地闭上门闩,一把踢开李自在。
“唔!”李自在毫无防备,被踹倒在地,背后撞上桌案,将满桌菜肴撞得四洒。
“藏锋!”如玉大惊失色。
“我不是藏锋。”禁五微笑,亮出了藏于身后的利剑。“真正的藏锋早在十年前便死了。我是相爷的死士。”
“不可能!”如玉不敢相信,“你是、你是--”她闪过前世她被人推入水中耳畔浮现的大喝之声,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你是皇上的人?”看来那不是担忧她的大喝,而是阻止别人经过的喝声!
禁五惊讶。“看来更是留不得颜姑娘了。”他一步步向如玉逼近。
如玉大喊:“李自在!快跑!出去求救!”此人武艺高强,连叶九都敌不上他。正雍帝竟然如此执著于要她性命?上一世她被推入湖中,这一世她逃离了相府,他竟又派人刺杀她?!
“没用的,这儿很安静吧。”禁五微笑:“这院子已经被我封锁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当然,里头的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说罢,凌空一跃瞬间窜至如玉近前,旋身扬手起剑朝如玉刺了过去。
“啊!”如玉尖叫了声,急急要跑,慌忙之中脚踩踏到喜服长长的裙襬跌倒在地,堪堪避开了禁五的剑。
禁五抽回剑立刻又朝摔倒在地的如玉追去,长剑直指如玉心口。
“不要--”
时间在那一瞬静止了。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如玉脸上,一滴两滴。
“李自在!”
如玉疯狂大吼。
李自在被利剑刺穿胸膛,他神色痛苦,紧抓著剑与禁五的手道:“快逃!快走!”
禁五猛然往后翻身抽回了剑。
“啊!”李自在痛叫,艳红夺目的鲜血瞬间从他胸前喷涌而出,飞溅了一地。他猛然倒地。
禁五见状便直逼如玉而去,他三步并两步堵住了如玉的去路,“颜姑娘,来世再见了,黄泉路上好走。”
啪!
他第二次刺空,剑气在空中发出一声唳鸣。
剑尖停在如玉心窝前。
“快……逃……”李自在浑身浴血,拼进最后一丝力气从后拉住了禁五。
禁五勃怒,回身朝李自在狠狠砍了两剑,削断了他的手掌与左肩,对准他的命门迅速扬手,果断了结掉人。
“不要--”
如玉扑上去护住了李自在,禁五的剑从背后将她捅穿,剑尖插出了她心窝。
李自在意识涣散,“你……逃……”
好疼,好痛。
五脏六腑像被人用烈火烧灼,钻心刺骨的巨疼。
比溺水窒息的无边绝望还要痛苦。
如玉一张口便呕了一口血出来,用尽最后一口气道:“你取我性命……便好……不要虐杀……他……”
说罢整个人断了气息。
“颜……”李自在眼前一黑,也随著断了气。
禁五拔回了剑。
“颜姑娘,再见了。”
*
与此同时,护国寺。
宇文玨连叶九也没带,独自一人上了护国寺。
他今日远远在颜家外,一路看著如玉的花轿绕了大半个京城,看著李自在把她牵入礼堂,还看著他们对拜……
他并没有进去吃上一杯喜酒,他说不出恭喜,甚至无法面带微笑。
不。
他能感觉到如玉与李自在两人并非真心相爱而成亲,如玉同前世的打算一样……
然而胸口剧烈地发疼,在看见李自在同她拜堂的那一刻,他简直无法喘过气来。
在众人争相道喜,热闹欢庆的时候,他默默退了出来。
他必须要去缓解胸中鼓胀□□的情绪。
于是他来了护国寺。
这里的静室曾是他待最久的地方。
宇文玨两眼血红,慢慢地走进护国寺正殿。
此时年末,护国寺封闭修缮,禁止任何人进入,不过修缮正由他负责监工,自是有权进来的。
他一步一步,朝正殿最前方的左边静室而去。
就当他要拐入静室的时候,正殿后侧一阵隐隐约约喃喃诵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那声音极小,但诵经的内容是他耳熟的,因此特别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为逝世者超渡祈福的往生诵。
此时殿内居然有人?而声音传来的方向也让他起了疑,他放轻足音,安静前去一探究竟。
正殿的后侧,在通往各个子殿的连接处,有数间摆设与静室相同的小房。
每间小房上都挂著木牌,上面写著有悔两字。
这是忏悔室,又名祈罪房。
宇文玨一开始也是在这儿诵经的,但这儿不若静室明亮,没有对外日照的窗,他不想在阴暗的内室替如玉祈福,于是改去了静室。
他小心走到有人的那个小房外。
那诵经的声音清晰传了出来。
这个声音……
无道大师,也就是现任国师!
国师在替谁祈罪,又在替谁诵往生的经?
宇文玨正感怪异,忽然诵经声顿住,国师快步出来,他来不及躲避,与人面对面撞个正著。
“嗳。”
在撞上面的那一瞬间,国师骤然吓了一跳,面上闪过一抹异色。
“宇文施主。”国师双手合十,道:“夜深人静,施主来此所谓何事?”
“国师。”宇文玨道:“您方才在替谁诵经?为何还到了祈罪房……看见我一脸惊慌,”他忽然抢上前去抓住国师手腕,“您祈罪的事与我有关?”遭了!他脑中闪过一抹恐怖的猜想。“莫不是如玉她!皇上又动了什么歪念么?”
不,若真是那样的话……只怕如玉有个不好!
他用力拧住国师的手。“国师!你说!”
国师吃痛,道:“宇文施主多想了,贫僧在此不过念在交情,为骤世的故人诵一段经文,与圣上无关。护国寺只问鬼神不谈苍生,与皇城之事无关。”
“是么!”宇文玨冷笑。开始起疑之后与顺著猜想一路寻著揣测下去,越来越清晰的思路浮现。“大雍国师必有皇室血统,国师,您与皇室又是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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