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用力的向万得意拉着她阻止她进去的那只手刺去,万得意见状,连忙放开她避开躲过一劫,然后便见谷莠已经脱离他的掌控往里面冲去了。
万得意顾不得其他,连忙快步上前,最终在寝殿的门口将谷莠抓住。
谷莠沉着眼睛看着她,握着簪子的手动了动,万得意厉色看着她,开口道:“杂家自小跟随皇上,比你们任何一个都了解皇上,杂家敢保证,皇上最后对贵妃娘娘不会怎么样。但是你这一簪子向杂家刺来,杂家伤了手,或者你这么莽撞的冲进去,皇上却不会饶了你的命。”
谷莠握着簪子的手最终微微松了下来。
而此时寝殿里面,姜钰却并没有这么好过。
她被宇文烺扔到床上,然后宇文烺压在她的身上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开始不畅,眼前渐渐迷离,只看到一个硕大的影子在眼前不断的移动。
她双手抓住宇文烺掐在她的脖子上的那只手,想要将他的手拿开,艰难的开口道:“你放开我,宇文烺你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腿也一直抬起来乱踢想要将他踢开,结果被他禁锢得太死,根本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宇文烺的表情此时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看着她,声音寒冷得像是会冷透人的骨骸,不断的重复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把朕的蘅玉弄哪儿去了,你把蘅玉弄哪儿去了……”
姜钰已经越来越呼吸不上来了,缺氧和二氧化碳堆积在胸口导致心口火辣辣的疼,宇文烺的力气太大,她掰不开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宇文烺却仍还一遍一遍的质问她,像是疯了一样。而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身前他的影子也越来越重叠,甚至意识也越来越弱了
姜钰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了,而她不想死,生的欲望令人强大,于是她费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暴怒出声:“宇文烺,你这个不肖子,我可是你的母妃。”
宇文烺像是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话一样,震惊的看着她,慢慢的松开了她的脖子。
姜钰趁机用力的将他的手推开,然后摊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断的咳嗽,几乎想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一样。
宇文烺缓缓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仍是黑沉得可怕,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质问:“你,你是姜钰。”
姜钰已经慢慢的缓过气来,瞪着他,从床上坐起来,仰头继续瞪着他。
有一种情形,叫做破罐子破摔,姜钰此时便是如此。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人将她唯一的鞋子都脱了,因为知道身无所持,突然反而就什么都不怕了,怒瞪着宇文烺继续道:“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要杀了我,你就是大逆不道。你再别忘了,你杀了我,我死了,孟蘅玉的这副身体也会跟着死,那孟蘅玉以后就真的永远都回不来了。”
宇文烺却像是突然突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整个人都颓丧而生无可恋起来,深看着她,而后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万得意看着脚步踉跄从寝殿里出来的宇文烺,轻唤了一声“皇上。”然后担忧着急的跟上,扶住宇文烺。
而谷莠冲进了内殿里来,看着姜钰从床上滑下来瘫坐在了地上,像是全身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她的湿衣裳还有水,淌在地上马上就是一滩。
谷莠蹲在地上扶着她的手臂,眼睛看着她,眼眶突然就红了,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主仆相认(推荐票5400的加更)
姜钰转过头来,看着谷莠,问道:“你都听到了?”
谷莠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眼泪透过她微颤的睫毛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滑过脸颊,然后滴落在了衣服上。
姜钰再问她:“那你相信吗,相信我就是姜钰?”
谷莠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姜钰问:“为什么?”她还怕太匪夷所思谷莠不会相信。
谷莠终于发出了声音,哽咽着道:“感觉。”
她咬着唇又哭了一会,哽咽得越来越厉害,然后泣不成声,道:“姐姐,姐姐,你没死,姐姐,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握紧了姜钰的手,又哭又笑。
姜钰伸手替她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鼻子也有点酸,然后眼睛也红了起来,唤了一声:“谷莠。”
其实很多次她都想告诉她她是谁,她们在世上的亲人都已经不多,唯有彼此还是在乎的人,但是就是说不出口。她没有办法跟她解释清楚这种借躯还生的离奇情形。
谷莠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脖子,大哭着道:“姐姐,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这个世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伤心得要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真是糊涂,我明明感觉到的,我明明感觉到的,却没有认出你……”
姜钰眼睛里也流出了眼泪,回抱着她,仰了仰头又想将眼泪忍回去。
姜钰任由着她抱着哭了一会,等到她情绪渐渐稳定了,然后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快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谷莠用力的点了点头,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扶着姜钰站了起来。
姜钰道:“我全身湿漉漉的,先打盆热水给我洗澡,有什么事都等我洗完澡再说。”
谷莠声音仍有些哽,出去将外面的宫人叫了进来。
热水已准备好了,姜汤也已经准备好了。
谷莠让所有人都下去,亲自服侍了姜钰洗澡,拿着湿帕子一边给她擦身,一边问她道:“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您为什么会重生在贵妃的身体里?”
姜钰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荷花池被人蒙住眼睛按在水里溺死过去,再醒来就躺在紫宸宫的床上变成了孟蘅玉,而宁默宫正在给我办丧事。”
谷莠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弯腰,问姜钰道:“姐姐,那您可还记得是谁害了您?我思考良久,我们在宫里这么多年并未结过仇家,实在想不通谁会害您。”说着顿了顿,想了一会,又指了指景安宫的方向,道:“或者是那一位?”
姜钰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没有怀疑过景安宫,但想了想又觉得不会。崔氏当年将我弄进宫来,不过是想牵制宇文炜。如今宇文炜都已经死了,崔氏不会将我放在心上。何况她若想要我死,五年前宇文炜死的时候就完全可以有许多种办法让我试,完全不需要等到现在再如此大费周章。”
谷莠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景安宫,那又该是谁呢?或者是成王妃?”
姜钰道:“姜婠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伸手到后宫里来。”说着顿了顿,又补充了道:“我们没有与人结仇,并不代表没有人恨我。”
姜钰原先以为或许是她撞破了孟蘅玉小产的真相,所以才会被人害死。孟蘅玉小产应该不止一家的结果,崔太后在其中应该有动手脚,但是宇文烺防崔太后防得这么紧,姜钰反而不相信崔太后能得逞。下手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或者是孟萱玉、或者是李婕妤,甚至可能是后宫的任何一个宫妃。宫外的一些不希望宇文烺有子嗣的人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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