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玢翻开看了看,折子最上面的一本,就是清河王弹劾崔家私造兵器这件事。后面的,也都是弹劾崔家的折子。
崔玢看后,脸上一副惶恐大惊的模样,匍匐下去,道:“皇上,陷害,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和崔家,求皇上明查。”
站在殿内的安国侯听着,也连忙走出来跪到宁国公旁边,附和兄长道:“皇上,崔家绝不敢做大周律法之外的事,请皇上明查。”
宇文烺“哦”了一声,道:“宁国公、安国侯,看来你们崔家人缘不大好啊,这么多人,全都想陷害你。”说着拍了拍桌子上还堆着的两堆的折子,道:“这一些,全都是弹劾你崔家的折子。”
宁国公抬起头来,看着宇文烺,一副大义凛然的道:“皇上,得皇上恩典,崔家才有如今富贵。臣和崔家不敢说对皇上对大周有何功劳,但对皇上忠心耿耿。”
宇文烺笑了,道:“两位爱卿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又没说不相信你们。您两位是太后的兄弟,当得朕喊一声舅舅,是皇亲国戚,朕自然信你们,所以这些折子,朕一本都没看。”
宁国公和安国侯悄悄的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宇文烺想打什么主意。
接着又听宇文烺道:“两位爱卿是开国功臣之后,又是两朝元老,辅佐过先帝,对朝廷有功,这些朕都不会忘记呢。不是连崔冕都当着长公主的面说,这天下要没有你们崔家,我宇文一族坐拥不下这天下吗。,宇文家的天下都是你崔家让来的。如此算来,你崔家不仅是功臣,还是我宇文家的恩人。”
殿中的文武百官,你望我我望你,都觉得这是皇上准备对宇文家发难了。有跟崔家亲近的官员,正犹豫着是不是给崔家求个情好?而那些看不惯崔家的大臣,这在想着要不要顺着皇上的话,再参崔家几本。
这时候安国侯最先匍匐,惶恐道:“小儿狂妄,罪该万死,臣教子无方,请皇上降罪。”
宁国公也跟着道:“高祖皇帝有济世之才,时值天下大乱,网罗天下英才,创立大周,建立不世之功。不管高祖皇帝还是皇上,都是秉承天意,神授的天子。崔家先祖有幸能得高祖皇帝赏识,追随高祖皇帝逐鹿天下,最后得拥今日之富贵,都是高祖皇帝和皇上的恩德。臣、崔家,绝对不敢有此妄想。”
宇文烺呵了一声,道:“你崔家不敢吗?朕看你崔家想法多的很。”
宁国公重重的磕下头去,不再说话。
宇文烺又问:“朕再问问两位爱卿,对公主不敬,揍打公主的人,该怎么处置?”
安国侯狠了狠心,干脆又来一个以进为退,道:“以下犯上,按例当斩。”
宇文烺道:“安国侯真的舍得吗?”
安国侯道:“臣,臣……”结果“臣”了两声,却一副说不下去,红了眼睛,一副惭愧的模样,道:“臣身为太傅,本应以身作则,却没想到教导处如此不屑逆子,不仅敢打公主,甚至口出妄言,实在罪该万死……”跟着就老泪纵横起来,顿了一下,继续道:“臣虽仅有这一个嫡子,却也不敢包庇,请皇上降罪。”
宇文烺心里冷笑,道:“安国侯果真是大公无私。”
而后自有一些与崔家亲近的大臣出来求情,道:“皇上,安国侯世子打了浔阳长公主虽然有错,但夫妻之间口角难免,何况浔阳长公主并无大伤。看在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以及宁国公刚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皇上不如饶了安国侯世子。安国侯回去,定会对安国侯世子严加教导。”
宇文烺看着并不说话,直到听他们你一眼我一眼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才看着宁国公和安国侯道:“看来刚刚朕说错了,两位爱卿不是人缘不好,倒是非常的好。”
大臣们听着,面面相觑,求情的声音这才停下来,然后不敢再说话。
宁国公和安国侯不说话,但低下头去的脸上难免有些气恼。
这皇帝阴阳怪气的,的确是在故意为难他们。偏偏他们反驳不得。
宇文烺又道:“刚刚不说,朕倒是忘记了。”说着望向宁国公,继续道:“宁国公,你在辽东大败高句丽,立下大功,按例应赏。朕赏罚分明,当赏的该赏,该罚的当罚。你来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
宁国公道:“守卫国土是臣职责所在,不敢受赏。”
宇文烺道:“说说看吧,也免得让人觉得朕这个皇帝刻薄寡恩。”
宁国公顿了一下,然后道:“若皇上实在要赏赐,那便请皇上饶过侄儿崔冕。崔冕虽犯下大错,但毕竟崔家血脉,更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请皇上留情,饶他一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 空白圣旨
宇文烺在朝堂上如何针对为难崔家兄弟,姜钰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她在紫宸宫里,看着眼前的崔充仪,真是一脸的“无话可说”。
殿内的宫人都被姜钰支使下去了,殿内只有姜钰和崔充仪两人。
姜钰在那里静静默了好半天,才出口道:“你可真敢说,让我从皇上手里弄到布防图,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这种涉及到军事秘密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孟蘅玉,宇文烺也未必会真的告知,她能轻易弄到才怪了。
崔充仪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才不急不慢的道:“反正太后的话我已经向你带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是娘娘自己的事情了。”
姜钰郁闷道:“太后可真看得起我。”姜钰还没忘记,她表面上还是太后的细作。
崔充仪放下茶碗,脸上依旧含笑,继续说道:“太后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贵妃,所以太后娘娘也不着急娘娘马上就能办到。慢慢来,太后娘娘相信以贵妃娘娘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获取的。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一件事,太后娘娘希望娘娘能马上办到。”
姜钰抬眼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究竟是什么事。
崔充仪顿了顿,然后才将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青黄两色绢本,通体有织锦云纹,两头有玉轴将绢本卷起。
这是一副圣旨的模样。
崔充仪将其放在桌子上摊开,姜钰看到里面并未写任何一个字。
崔充仪看着姜钰,又顿了一下,才道:“太后希望娘娘能在这份圣旨上盖上一个玉玺印。”
姜钰想笑,然后她也真的笑出了声来,道:“太后以为我能手眼通天呢,我能挨到玉玺的边。”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也就只在圣旨上看到过玉玺的玺印,还没见过玉玺究竟长什么样呢。
崔充仪摊了摊手,对姜钰道:“总之,太后想让你办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办,就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来。”
姜钰微微凑过头去,虽明知道殿内并没有其他人,但还是放低了声音道:“太后想要一道空白的圣旨做什么?”
崔充仪看着姜钰笑了起来,道:“娘娘问我太后要一道空白的圣旨做什么?你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吗?有了圣旨,能干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比如说某一天,皇上……”她顿了顿,大约是觉得接下来的两个字有些不敬,然后略了过去,继续道:“……皇上那什么了,皇上无子,那这道空白的圣旨就有可能变成了一道传位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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