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对身后的宫人使了使眼色,自有宫人上前将徐昭容按了下跪在了地上。
徐昭容一边挣扎的甩开按住她肩膀的宫人,一边抬起头狠狠的看着姜钰。
姜钰继续道:“郑才人,就由你替本宫在一旁看着,让徐昭容跪满了一个时辰再起来。”说着又笑道:“记住,别想作弊,本宫可是会检查的。”
郑才人没有说话,十分为难的看向孟萱玉,见孟萱玉沉着眼不说话,又将姜钰等着她回答,好一会才不得不轻轻回了声“是”。
姜钰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带着碧玺走了。
而孟萱玉则一直望着她,一直望着她到走远。
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姜钰这才将孟萱玉塞在她手心里的纸条拿出来看了看。
里面写着的是皇宫的一个地址。
字体笔劲有力,端庄雄伟,一看就是个男人写的字。
姜钰心里哼了一声,她还道孟萱玉想用多大的招儿来陷害她,没想到看着心机城府这么深的人,竟然用了这么小儿科的手段,还是她觉得她看起来比较蠢,就值得她这么小的手段。
姜钰将纸条撕成几半,然后团成一团,直接扔到了路过的一个小池子里,接着往纸条上相反的方向而去。
结果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偏僻的亭子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袍,清俊挺秀,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侧身远望着远处的一个荷花池,听到她们的脚步声,突然缓缓的转过身来,然后看着她,目光郁郁而又黯然的道:“我就知道,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必等不到你。”说着目光又默默的黯沉了下去,带着一种仿佛绝望的声音道:“蘅儿,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了吗?”
姜钰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打了一个冷颤,是被眼前男子的那一声深情而隐忍的“蘅儿”给刺激到的。
姜钰忍不住冷了目光,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后宫禁地,你一个外臣怎么进来的?”
那男子道:“你忘记了,我虽然无心政事,也无一官半职,但我毕竟是周弼的儿子。”
姜钰倒是没有忘记,眼前的男子是禁军大将军周弼的儿公子周耘。
周弼统领着是大周十万禁军,是个在大周十分微妙的绝色。
宇文烺与崔太后不和,崔家手握军权,宇文烺手中也有一部分兵权,两边的兵权势力相当且都在地方上,所以两边谁都恨不得灭了对方却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而周弼手握的则是京畿内的十万禁军,可以这样说,不管宇文烺还是崔太后谁得到了周弼手中十万禁军的支持,那就表示那一边将要赢过了另外一边。
所以周家是不管宇文烺还是崔太后都想要拉拢的角色。
不过周弼这个人呢,也是个滑不溜秋的角色,时而跟崔太后抛抛眉眼,时而又跟宇文烺表表忠心,看着是两头讨好,其实跟谁都不好,就想着崔太后和宇文烺斗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坐收渔利之利。
周弼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周耕跟他一样是喜欢弄权之辈,如今也在禁军中。次子周耘若不是因为长得跟周弼还有点相似,都不像是周弼亲生的,性子跟他亲爹周弼和他亲哥周耕都完全不同,完全无心政事,也不关心政事,是个无欲无求温润如玉的公子。
既然周家的地位这样特殊,不管是宇文烺还是崔太后,对周家的人自然都是十分宽容的,周耘能进出后宫倒是也不足为奇。
不过周耘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贵妃孟蘅玉的嫡亲表哥。
二十几年前,寿陵郡主膝下有对极其绝色的姐妹花,被称为“大小二陈”,大陈氏嫁给了当时的羽林卫中郎将周弼,小陈氏嫁给了赵国公孟尝安。
姜钰以前只知道,孟蘅玉与周耘是表兄妹。
如今看来,孟蘅玉与周耘,仿佛也有一段感情纠葛。
原来不止宇文烺的感情生活乱,看来孟蘅玉的感情生活也挺复杂。
第二十一章 怀疑
宣清殿里。
万如意从小顺子手里接过衣裳,侍奉着宇文烺穿上,却看到宇文烺却一直怔怔的出神。
万如意是自小侍奉宇文烺的近侍,擅对宇文烺察言观色,他早早的发觉,宇文烺几乎今日一整日都是这样出神的状态。
万如意侍奉宇文烺这么多年,看这位主子倒还是头一回如此。
万如意不动声色,继续替宇文烺系上腰带,整了整衣冠,然后才笑着对宇文烺道:“皇上,好了。”
宇文烺却没有听到,仍是怔怔的。
万如意于是又轻轻的试探的唤了一声:“皇上……”
宇文烺这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低头看自己的衣冠已经整理好了,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到榻上坐下,然后斜靠在迎枕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万如意跟着出来,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宇文烺的脸色,然后挥了挥手让殿内的宫人们都出去,自己亲手为宇文烺斟了一杯茶,捧到宇文烺的跟前,笑着问道:“奴才看皇上今日一直在出神,皇上可是心里有什么事?”
宇文烺接过他手里的茶,目光有些冷的看了他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思。
万如意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主子想什么事,特别才是天子的圣意,委实不是他这个宫人该过问的。
万如意连忙跪下来请罪道:“请皇上恕罪!”
宇文烺低头瞥了他一眼,这才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万如意悄悄的捏了把汗,道了声“是”,这才扶着膝盖起来。
宇文烺喝了一口茶,又看着窗外凝眉起来。
万如意低眉顺耳的站在一侧,就在他以为宇文烺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宇文烺开口道:“这两日你看贵妃,可觉得有什么不同?”
万如意微微一怔,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十分小心的对宇文烺笑道:“奴才见贵妃娘娘,除了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些之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着见宇文烺皱了皱眉,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于是又马上转口道:“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如今贵妃的性子,比往日要活泼了些,对皇上……也和颜悦色了些。”
宇文烺手里握着茶杯,垂着眼,半是喃喃的道:“是啊,性子是变了些。对朕和气得有些不像是她,既让朕惊喜,又让朕害怕。”
万如意跟在宇文烺身边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宇文烺的心思,也比宫里任何的一位都清楚,谁才是宇文烺当成眼珠子一样的人。
万如意笑了笑,小心翼翼着道:“贵妃娘娘大概是想开了想通了,毕竟这长长久久要跟娘娘过一辈子的是皇上,贵妃娘娘也不能这么一直对皇上冷若冰霜的。”
说着又讨好的笑着说了一句道:“要奴才说,贵妃娘娘的心里还是有皇上的。只是这女人天生爱在喜欢的人面前耍性儿,皇上从前事事顺着娘娘,娘娘自然要跟皇上使使性子。皇上这一段日子冷着娘娘不搭理娘娘,娘娘这不就着急了,再见着皇上自然而然对皇上和颜悦色,讨好皇上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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