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虽知道宇文烺封了周耘做羽林卫中将,贴身随侍他老人家,但却没有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就让人家来上班了。
姜钰微怔了一下,接着便看到宇文烺站在杏花树下,迎着细细的和风,正笑意浓浓的对她招了招手。
姜钰走过去,对他屈了屈膝,道:“臣妾见过皇上。”
宇文烺牵了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周耘,道:“朕刚封的羽林卫中郎,你们既非不认识,倒也无需朕介绍了。”
姜钰不自在的呵呵笑了两声,道:“皇上真是说笑了。”
周耘像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才拱起手来对姜钰见礼:“臣……见过娘娘。”
姜钰只得又笑道:“周中郎快快请起。”
宇文烺拿起落在她头发上的一朵杏花,又含笑道:“都是自家人,也都无需多礼了。”
说着又眉目柔光的看着姜钰,目光中却略微带着深意,道:“朕记得,蘅儿跟周卿自小就是亲密无间的表兄妹,蘅儿虽进了宫嫁了朕,却也不必就如此生分。”
他将“亲密无间”咬得有些重,显得意味深长,以及淡淡的酸味。
姜钰:“……”
周耘:“……”
姜钰就知道,每每跟宇文烺在一起,都会让她感受到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压力巨增!
宇文烺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她,接着便牵着她一边走一边道:“今年的杏花和桃花都开得甚好,蘅儿陪朕走走吧。”
一边走还一边顺手折了一枝杏花,插到了姜钰的发髻上。
姜钰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杏花,然后抬头敷衍的对宇文烺浅浅笑了笑。
宇文烺也对她含笑,然后又像是随意般的突然提起道:“……过几日便是父皇的三周年忌辰,朝臣们的意思,三周年在民间来说该算是孝期刚满,该举办得盛大一些。朕明日就要出发去皇陵,周爱卿一同随侍朕去吧。”
周耘心里“噔”了一下,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结果宇文烺又已经接着低着头抬了抬姜钰的下巴,宠溺的道:“这一去恐怕会有些天,朕只怕会想你,朕倒是想干脆将你也一同带去陪着朕。”
姜钰自然知道宇文烺说的都是假话,不过宇文烺要带着周耘去皇陵,姜钰倒是挺开心的。
周耘被宇文烺绑在身边,那他就不能实行什么“带她走”的计划了吧,也省了她费一番功夫。
姜钰抬头也对宇文烺笑着道:“好啊,只要皇上不怕文武百官骂皇上女色误国。”
宇文烺“哼”了一声道:“看他们敢!”
说着已经到了一处湖心亭,宇文烺牵着她一起到亭子里坐下。
春日正好,周围湖面上的荷花已经冒绿,叶子张开铺在湖面上,整个湖面都是绿意盎然。
春风佛面而来,轻柔的吹在人的脸上,像柔软的母亲的手,让人心情舒畅。
宇文烺欣赏的看了看周围,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湖面一扔,湖面发出轻轻的“咚”的一声。
接着又转头对姜钰道:“这样的日子倒是适合诗画弹琴,正好朕昨日让人给你送了把箜篌,让人去拿来,弹首曲子给朕听吧。”
说着又转头笑对周耘,目光深沉的道:“周爱卿也许久没听过贵妃弹琴了吧?”
第三十五章 可笑的梦
姜钰心里“咚咚”了两声,弹箜篌?为什么这两日总是有人念叨着让她弹这东西。
不会弹就是不会弹,就是装也没有用。
姜钰躲不过去,干脆来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正襟危坐,一副冷若冰霜的看着宇文烺,认真道:“皇上,臣妾今天没心情。”
宇文烺问:“为何?”
姜钰道:“臣妾身上来红了肚子疼,心情不佳,怕曲子弹不好污了皇上的耳朵。”
姜钰自觉得这理由挺好,想曾经的时候她要是说一句亲戚来了,连体育课都可以不上。
宇文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道:“你还真不将周卿当外人,这种事你也能当众说。”
然后揉了揉姜钰的脸,又是一副宽容宠溺的模样,倒是没有再继续勉强她弹箜篌,只是眼底带上了一点冷意,仿佛里面下着冰霜。
过了一会,湖面渐渐起风了,微有些凉意。
宇文烺兴致了了,站起来,又牵起姜钰,道:“走吧,回去吧。”
姜钰倒是微有些诧异,问道:“皇上,不逛了?”说好的逛御花园,这才逛了多大会儿呢。
宇文烺有些心情欠佳,“嗯”了一声,然后便牵着她走了。
他们回了紫宸宫,周耘作为贴身侍从,也一路随侍到了紫宸宫,然后守在宫外。
姜钰进了屋子之后,便就扎进了内殿。
她刚刚是撒谎,但就在刚才,她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月事来了,而且真的肚子疼。
姜钰心里唤了一声倒霉,然后将墨玉叫了过来,让她准备月事带和更换衣裳。
等她重新出来的时候,宇文烺已经重新换过一身衣裳坐在了榻上,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他以为她跟他说来红,只是不想陪他所以敷衍他的谎话,没有想到是真的来红了。
他招了招手将姜钰叫了过来。
姜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
万得意看了他们一眼,十分知趣的挥了挥手,让里面的宫人都退出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了里面的帝妃。
宇文烺对姜钰道:“躺下吧。”
姜钰“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接着突然脸上一红,低声骂了一句“禽兽!”。
她都这样了,他居然还有胃口。
宇文烺再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躺下!”
姜钰连忙道:“皇上,皇上,臣妾现在不适合侍寝……”
宇文烺看了她一眼,然后亲自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头靠到他的大腿上,然后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
姜钰微微挣扎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宇文烺除了给她揉肚子,其实并没有真想要对她怎么样。
姜钰紧绷的身体,被他揉着揉着倒是有些放松下来。
大约是经常做这种事,他的力道刚刚好,姜钰舒服了不少,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在她心里,她始终还记得她是他父皇的妃子,是他的庶母。
宇文烺像是并没有发觉她的不自在,又道:“朕记得你的月事并不是这个时候。”
姜钰听着道:“是吗?”她倒是记得,她的月事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倒是这肚子疼的毛病是新添的。
不过这毕竟不是她原先的身体,于是道:“大约是因为小产,所以打乱了月事吧。”
宇文烺没有再说什么,目光有些沉,显然也是想起了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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