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笑着道:“劳烦昭容走这最后一趟,把本宫给太后的礼物送到景安宫去。”又道:“这最后一样东西昭容可要小心点,可是个易碎的东西,所以昭容最好不要坐宫辇去了,免得宫辇摇晃将东西晃碎了,或是那个奴才不小心崴了脚让宫辇掉下来摔碎了。”
徐昭容气得已经眼睛冒火了,她好好的一个九嫔之一,如今倒成了给她跑腿的奴才了,更别说紫宸宫与景安宫相距甚远,让她从紫宸宫走到景安宫……她自小金娇玉贵,什么时候受过今日的苦。
但她如今也学聪明了,并不面上直接跟姜钰起冲突,接过谷莠手里的匣子,再次转身恨恨的出去。
徐昭容走了之后,姜钰让殿内的其余宫人都出去,只留了一个谷莠在身边,悄声跟她道:“……孟淑妃最近频频召太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去帮本宫打听打听。”
谷莠奇道:“娘娘,奴婢一没人手二一直住在宁默宫消息闭塞,若是淑妃的孩子真有问题,定然也是件秘密的事,奴婢去哪里帮您打听?要论打听消息,肯定是墨玉姐姐更灵通一些。”毕竟墨玉才是掌握紫宸宫人脉和消息渠道的人。
墨玉目前看起来虽然对她也忠心,但在她心里她还是孟蘅玉的宫女,始终比不得一直伴随她的谷莠,所以这些重要的事姜钰还是更愿意交给谷莠。
姜钰拍了拍谷莠的肩膀,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以前跟冷宫、浣衣局、掖庭宫里的那些宫人不是都走得挺近,想打听到的事情都能打听到。还有太医局不是还有你的一个相好,叫什么小蔡子的,不是一直喜欢你还想跟你结对食来着,你去找他打听,他肯定愿意帮忙。”
宁默宫地处偏僻,靠近冷宫和掖庭宫。
但别小看冷宫、浣衣局、掖庭宫这种最低等宫人出没的地方,被打发到这些地方来的宫人,很多原本都是主子身边的近侍,知道了主子不少秘密,后面被卸磨杀驴或得罪了主子被发落到这些地方。
这些人手眼通天,知道的事情反而比一般的宫人多,找她们打听事情反而常常有意外的收获。
而一般进宫为奴为婢的,出身都不大好。
谷莠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特别能跟这些宫人打成一片。
这大约是跟谷莠自己自小的遭遇有关,特别能让这些宫人对她同病相怜引起共鸣,然后毫无保留。
她们以前在宁默宫打听消息,就许多是谷莠从这些地方打听来的。
第六十六章 她又坑她
谷莠却十分的奇怪,转头问姜钰:“娘娘,您怎么知道奴婢以前的事?”
姜钰“呃”了一下,顿了顿,再次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不是说本宫消息灵通吗,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谷莠道:“是吗,奴婢有说过吗?”她刚刚说的好像是墨玉消息灵通吧。
姜钰很坚定的告诉她:“你有!”
谷莠仍是疑虑得很,从伺候贵妃开始,贵妃就一直让她觉得特别奇怪,她好像对她什么事情都知道都了解,还有她对她无缘无故的信任,还有她身上的熟悉感。
姜钰看着仍是一脸疑惑的谷莠,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胸口,道:“没问题了就快去吧,别耽搁了。”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谷莠道:“奴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淑妃怀着身孕,小心为宜时常宣太医来看看并不足为奇,娘娘怎么就觉得淑妃的孩子有了问题?”
姜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太医院医术最精湛、最擅长保胎的是陆太医,陆太医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淑妃若是担心孩子怎么也该请陆太医来帮她看看。可是淑妃却一次都没有,每一次宣的都是陈太医。陈太医擅长的是用毒解毒又不擅长保胎,而且皇上还不喜欢陈太医,偏偏淑妃却如此信任他,你说可疑不可疑?”
谷莠听着点了点头,道:“好像是有点道理。”
说着站起来,俏丽笑道:“那奴婢去找小蔡子打听打听,要是能抓住淑妃的把柄,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娘娘。”
姜钰含笑欣慰的点了点头。
谷莠走后,姜钰则继续托着下巴敲着桌子思索了一会。
孟萱玉那种人的性子,要是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能保下来则矣,若是不能保下来,肯定是要用孩子换回点什么,以获得利益的最大化。
那到时,孟萱玉会利用孩子怎么做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过了一会,有宫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对姜钰屈了屈膝,焦急道:“娘娘,不好了……”
姜钰转过头看她,皱了皱眉,问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谁不好了?”
宫女回答道:“娘娘,徐昭容送东西去景安宫的时候摔了一跤,刚巧让皇上碰上了……”
姜钰“哦”了一声,徐昭容不好关她什么事。
接着过了一会又想起了什么,“倏”的一下站了起来,惊道:“什么!”又问道:“那徐昭容抱着的瓶子没事吧?别是摔碎了。”
宫女:“……”
娘娘您现在该关心难道不应该是徐昭容伤得怎么样了,徐昭容有没有跟皇上说什么对紫宸宫不利的话,或给你上眼药水?
宫女顺着自己的心思往下说:“徐昭容摔伤之后,皇上命人将其扶回了穗兰宫,皇后娘娘也过去了。徐昭容不知道跟皇上和皇后说了什么,皇后娘娘让人请娘娘过去,说是要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姜钰可惜道:“看来瓶也是一块儿摔碎了,真是可惜了。”
说完便站起来拍了拍手,道:“那走吧,咱们去穗兰宫看看徐昭容。”
姜钰走进穗兰宫的时候,徐昭容正坐在床上一只手扶着床沿,另外一只手拿着帕子擦泪,雪白的手臂上还有一些擦伤的伤痕。
她看着坐在床外边的宇文烺,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哽咽,道:“……臣妾并不是故意的,臣妾实在是走不动了。今日贵妃娘娘先是让臣妾去各个宫妃的住所送礼,然后又打发奴婢去给几位太妃送礼,特意嘱咐了一定要臣妾亲自送不能假手他人。
臣妾到现在,连午膳都没来得及吃。后来,贵妃娘娘又让奴婢去给太后送东西,还特别嘱咐了不能坐轿子,只能臣妾亲自抱着走路去。臣妾一时饿得头晕眼花,实在是没有力气,所以才会摔倒……”
说得真的好可怜,连姜钰都觉得自己好恶毒。
皇后坐在宇文烺的另外一侧,此时倒是很愿意帮着徐昭容给姜钰下绊子,道:“这可怜见的,都是宫里金娇玉贵伺候皇上的姐妹,这贵妃行事也太过分了些。宫权交到她手里,可不是让她这样嚣张跋扈打压别的姐妹的。”
皇后此时倒是忘记了,从前她握着宫权的时候打压磋磨宫妃的事情比姜钰只多不少。
皇后想的是,最好这件事闹大惹得皇上生气,然后撤了孟蘅玉的宫权,然后宫权就重新回到她的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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