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宁却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反应。
韩旭见状说:“秦婶儿,您咋说也是秀才的娘呢,说话且给您家张秀才积点德吧。”
秦桂枝立时瞪韩旭:“我怎么了不积德了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本来就生不出来,咱村里现在谁不知道啊?!”
韩旭冷哼:“他跟席宴清成亲也不过一个来月,怎么就说不能生了?没准到时候生得比谁都多!”
秦桂枝又是“呸!”一声:“做梦去吧,就他?谁家娶回去谁家倒霉!”
“你这人……”韩旭又要理论,却被身后的母亲拦下。
“算了,跟这种人置气犯不上。再说等二宝真有了,她自然就得闭上嘴巴。”韩旭娘拍拍韩旭,“咱也走吧。”
周大娘这时不动声色地看了江白宁一眼,她眼中带着疑惑,最终却啥也没说。
这时罗非已经走到罗家了。他不太会喂养小鸡,所以跟着先过来取取经。主要是怕养不好再给养死了,那可就太让人心疼了。小家伙们一个个毛茸茸的那么可爱呢。
李月花给罗非倒了些自家拌的雏鸡饲料让罗非带着,又把该注意的地方都跟罗非说了。末了,她又把买小鸡的钱拿出来给罗非:“拿着吧,你去席家的时候娘也没给你拿点压腰钱,你身上有点儿就别乱花。”
罗非铁了心不要,就不可能再要了,推回去:“都说了不用,娘您就收着吧。再说我还有工……咳,反正饿不着。您放心好了。”不是他大方好脸面,而是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来跟罗茹学手艺,经常什么都不带,中午做了些吃的倒再带回去,着实从罗家抠了不少,他可不好意思一直只入不出。
李月花一看儿子铁了心,便不再跟他争,她只是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问:“宴清那边……你俩,你俩打算啥时候要娃娃?”
“娃娃?哦,孩子啊……”罗非打哈哈,“就、就啥时候有啥时候要呗。”鬼知道啥时候会有!他和席宴清又不会隔空打炮。不对,他就干脆没想要!谁要养孩子啊,他自个儿还没养明白呐!
“你这孩子,这事咋能这么不上心!”李月花直着急,“娘跟你说,你别听外面的人瞎说。你手上的花印颜色是比较浅些,可我上两天寻人问了,这不打紧。所以你听娘的,且得把要娃这事放在心上。宴清家就剩下他一个独苗苗了,从小就孤单着,冲这你也得紧着点儿不是?”
“行行行,放心吧娘,我知道了。”罗非可不想再听这事儿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要什么娃呀?江白宁有就有了呗,关他啥事儿!他这才刚对席宴清有点儿感觉,还想谈谈恋爱摸摸小手呢!哦不,是拔拔老虎头上的毛!
第24章 一个被窝
罗非想到做到, 带着小鸡崽们回到家之后真的去找大老虎拔毛去了。当然,此“拔毛”非彼“拔毛”。罗非要拔的是家里大公鸡的毛——家里没多少生活费了。
本来罗非手里有些钱,但他们平时吃饭买菜都要花钱, 油盐酱醋也要花钱, 添置碗盘还要花钱。席宴清每天在地里忙活根本没时间, 那买这些东西的事情自然就都落到了罗非身上。
最开始他也想过跟席宴清报账,但后来买完之后想想两个人都是一块儿吃饭, 特意让席宴清花钱也不合理,再说这钱本来就是出自席宴清的手,所以他也就没吱声, 但凡是自己能买的都自己买了。今天三文,明天五文,看着一天天好像花得不多, 可钱就是这么一点点花出去的。等买完了小鸡崽之后,罗非手里就只剩下五个铜板了。
罗非看着小鸡崽们在新家里叽叽叽叽,胳膊肘推推旁边的席宴清, 闲聊般地说:“哎, 快没有生活费了,能不能预支点工钱?”
席宴清最近每天早出晚归的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 闻言他二话不说去拿了个钱袋子出来:“是我疏忽了, 早该给你的,最近每天净想着怎么提高地里的产量,倒把它给忘了。”
罗非打开袋子一看,吓一跳:“这么多?!”
里头不光有一大把铜钱, 还有些碎银两,他估摸着得有个二三两吧。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席宴清:“这也太多了吧?就留点生活费就行。而且现在主要是家里没什么菜,等菜园里的菜长起来了应该就能减少花销了。”
席煜在外头那几年家里也没人种菜,晒干菜什么的就更不可能,所以他们都是买些菜干回来弄点小咸菜就粥,有时候再买点豆腐吃。这样一来自然就会多了些花销,但等他们今年秋天晒了菜之后,自然就不会弄得缺菜到要去买。
席宴清知道袋子里有三两银子和三百来个铜钱,这不是全部的家当但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却也不算小数了。但他仍然坚持着给了罗非:“不是说好了你主内,我主外么?家里的事我能帮你就帮,帮不了的就得多辛苦你了。除了这些之外我手里大概还能有个十两银子吧,留着咱们应个急什么的。我的意思是能不动这笔钱就尽量先不动他,争取今年先做到自给自足。等我把这边地里的事忙完了,进山找些药材回来种,应该还能多一笔收入。”
“行,那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花的。”罗非说,“你信得过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三两多银子呐!相当于农户人家一年的生活费了!罗非觉得如果换成是他,未必会这么大方。不!是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更不会怀疑你。”席宴清揉了揉罗非的头,“对了,你说胖婶儿告诉你先不能让这些小东西下地是吧?那咱们外面的鸡圈先暂时不能给它们用了,得给它们找个临时落脚点。”
“这个我知道!”罗非仔细收好了银子,“韩旭说是柜子打完了,明儿个和他家木匠兄过来,我寻思要不今天下午就把旧的柜子撤了算了,然后给它放倒了再处理一下,里头不就可以给小鸡崽住了吗?”
“也行,那你去把上头的碗盘收一下,我一会儿给你弄。”
“我这就去!”罗非麻溜起身,去撤碗架上的东西去了。
席宴清趁着这时间去找了些能用的工具,等罗非把碗盘撤完了之后他就把碗架从屋里抱到了外面。外面光线好,他用锯把隔断给细心锯开了,把“四室”改成了“一室”,之后他又尽可能的把毛边磨平,免得无意中扎到小鸡。弄完了这些他又把这柜子擦干净,抱到了屋里。
不过显然,放倒之后的高度不太够,也就三十公分,估计小鸡长两天就得从里头飞出去。
于是席宴清又跟隔壁周大娘家借了两捆稻草。他把这东西编在一起,弄成了一个无缝的大栅栏样,围在了碗架外围,这样一来小鸡就没法往外跳出去了。
罗非把小鸡一只只送到新家,看着它们果真费力也跳不出去,啧啧称赞说:“清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可以。”
席宴清笑笑:“好了,那你就再看一会儿吧,我去一趟玉米地,趁着天没那么热的时候把苗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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