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_骑鲸南去【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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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被宠坏了的孩子大抵都像是绕树春藤,似乎觉得只有一味纠缠才是表达喜爱的方式。

  这般想着,他答道:“没看什么,只是在想这蛮荒既无日月,也无星辰,灰扑扑的一片,着实无趣了些。”

  孟重光问:“师兄想看星星?”

  徐行之:“也不是,感慨一声罢了。”

  末了,他随口添了一句话:“看星赏月这种风雅事儿,只有温白毛才喜欢。”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怔了。

  刚才那句话的确是他顺嘴而出,几乎没有经过任何考量。

  ……或许又是原主的身体反应使然?

  这下,又一个遗漏的疑点在徐行之心头浮出。

  ……四门中,原主徐行之,丹阳峰曲驰,应天川周北南,都已身在蛮荒,然而,那个传闻中最正直、对非道之人深恶痛绝的温雪尘温白毛,大家似乎谁也没提起过。

  在他愣神间,坐在高处的周北南再次将鬼枪收于掌心,却没再将它投向原处。

  枪出如龙,剖开气流,掀起一阵尖锐蜂鸣,准确无误地钉入一丛数十米开外的芦苇中。

  那处传来一身凄惨叫声,血流七尺,红纨迸溅。

  徐行之听得心头一惊,抬目望去。

  鬼行之速,自然与常人行速不能相比,原先坐在飞檐上的周北南一个瞬身便来到芦苇丛间,于其中拖出一具尸首来。

  那尸首身上所穿衣物,竟和孟重光身上的衣物一模一样,白衣云袍,葛巾缥带。

  周北南那一枪本没想取他性命,只穿透了他的小腿,将他钉在地上,但那人竟已是死透了,血从他嘴角潺潺流出。

  周北南撬开了他的嘴,半块舌头便掉了出来。

  徐行之肉眼凡胎,自然是看不到这么血腥的场景,只能从那人的穿着上看出一些端倪。

  曲驰也好奇地问陶闲:“是风陵山人来了吗?如果是风陵山的人来,我请他们吃糖呀。”

  陶闲:“嘘,嘘。”

  孟重光推了推徐行之的肩膀:“师兄,你先进塔去。九枝灯的人来了。”

  徐行之惊诧:“他们来作甚?”

  “只要我们几人还活在这蛮荒里,他们随时都会来。”孟重光说这话时,语气很淡,但回头看向徐行之时,眸光里的温柔还是软得像是要化掉似的,“师兄,快快进去,若是一会儿打斗起来伤着你就不好了。”

  徐行之也不多废话,交代了句“小心行事”便转身进了塔去。

  实际上,他心里仍挂念着刚才自己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头也跟着隐隐沉重起来,又有一些破碎的画面在他眼前涌动起来。

  ……属于原主的记忆再一次冒头了。

  若是继续站在这里,他怕是会重蹈覆辙,一跟头晕过去,到时候反倒添乱。

  而等徐行之入塔后,孟重光面上的善意与温柔尽数收尽。

  周北南拖着那具死尸走来:“……他死了,咬舌自尽。”

  “九枝灯看来交代过他们啊。”孟重光笑得极阴冷,“这些人都不敢活着落到我手上。”

  周北南环顾四周:“可能还有旁人窥伺,怎么办?”

  “一一找出来。”孟重光吩咐,“找到后,就像以前一样,把他们的衣服和皮都剥下来。”

  在溪边浣洗的元如昼距刚才的窥伺者最近。

  她循着血迹来处走去,在芦苇丛中摸索一阵后,捡出一面镜子来。

  她只看了镜子片刻,便神情大变,将镜面猛然击碎成渣。

  元如昼捧着碎镜走回塔前,将碎片递在孟重光眼前:“师弟,你看看,这是灵沼镜。凡灵沼镜所照之物,镜与镜之间皆能互通。”

  周北南闻言,转向孟重光:“……这个探子是九枝灯来窥探行之有没有对你下手的吧?”

  孟重光面色不改,对着那几片碎镜笑道:“把这面破镜子丢掉吧。……师兄他与我在蛮荒里好好度日,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灵沼镜另一侧。

  一名手持灵沼镜、身着风陵山服制的弟子跪伏在一人面前,不敢言语。

  镜中映出的景象已是残破分裂,孟重光的脸映在其中,有数重倒影,传来的声音亦是破碎断续,但仍可辨认:“……师兄他……与我……好好度日,怎么舍得……下手……”

  面对镜子的是白衣云袍的九枝灯。

  九枝灯一双冷淡双眸里尽染怒火,听到此句,手里的卷册立时被横掷出去。

  一侧用来妆点的水晶银瓶登时碎裂开来,花枝滚落,水溅满地。

  那弟子登时慌了手脚,伏地瑟瑟,不敢言声。

  “把温雪尘叫来。”半晌后,九枝灯清冷的声音自上位传来,怒意听起来已经彻底消弭于无形,“我要他设法带师兄从蛮荒出来。”

  那弟子诺诺答了声是,起身时,不慎往九枝灯所坐的地方看去,不觉悚然。

  ——九枝灯面前桌案原乃千年沉香木所制,现在,五道深深的新鲜指痕丑陋地盘踞其上,可怖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养出两只熊孩子的师兄心里苦。

  第18章 记忆回溯(三)

  徐行之跌撞着回到屋中,进门后由于视物不清,还险些将一陶瓶推翻在地。

  扶住瓶身,徐行之眼前断续的画面便渐渐连贯起来。

  但大抵是习惯了这样的晕眩,这次徐行之没有晕倒。

  靠在墙根处,徐行之剧烈喘息,眼前飘过大团大团浓郁雾气,翻滚错涌之后,便是一派清明之景。

  一条被秋雨刷洗过的街道出现在他眼前。

  茶楼对街侧面,看那华灯彩照之景,该是一处妓馆。青楼小筑之内,有女子弹着琵琶戚戚哀歌,掺杂着秋雨沥沥之声,甚是悲凉。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一颗孤零零的白菜打街心滚过。

  一个卖糖葫芦的聋老头蹲在茶楼檐下避雨,身旁搁着的草把子上满是卖不出去的鲜艳糖葫芦。

  茶楼伙计出门去轰他:“去去去,没看见这里有贵人吗?冲撞贵人,你下辈子的福报就没了!”

  老头听不见他的话,只知道他是在轰赶自己,便习以为常地起身欲走。

  靠窗而坐的徐行之越过菱格窗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挑起,出声招呼道:“店家,我想请那位老先生进来喝杯茶。行个方便吧。”

  说罢,他将一贯钱丢在桌上,叮铃哐啷的钱币碰撞声把伙计的眼睛都听绿了。

  他忙不迭闯入雨幕中,把那老者拉住,好一阵比划,才点头哈腰地将他重新迎入店内。

  与徐行之同坐一桌的九枝灯用自己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默不作声地为老者捧去,又将怀中用一叶嫩荷叶包着的干粮取出,递与老者。

  老者连声同他道谢,他却神色不改,只稍稍颔首,就起身回到桌边。

  徐行之正同孟重光议论着什么,见九枝灯回来,便拉他坐下,指着对面问:“你们俩听听,那姑娘的琵琶弹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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