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闷闷的嘟囔:“你别小看果子,它们可甜了!”
皇帝低头看着她,那目光温柔极了,末了,又舔了舔她的背。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小姑娘?
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有叫他心弦乱颤的能力。
许多人总说她有福气,有道清大师亲自批注的凤命,早早就被接进宫中教养,连天子也宠她,话里话外,好像是她占了莫大便宜一样。
可皇帝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的小妻子,自有风骨,也有自己的坚守。
就像是她没认出自己时一样,明明同陌生大猫在一块儿就可以留下,又或者,可以暂且虚与委蛇,借地安身。
可是她没有。
这样好的姑娘,当得起他的情意,也值得世间最好的珍重。
绿树繁茂,微风和煦,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光景。
他歪着头,见那只小猫儿气鼓鼓的在捉蝴蝶,忽然觉得惬意极了。
阳光这样暖,似乎一直照到人心里去。
☆、第68章 情缘
机缘巧合之下, 妙妙被董太傅撞破了变猫的事儿, 使得皇帝很是受了一通排头, 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因这缘故, 他跟小媳妇通了心意,两心相许,却也是好事,虽然还达不到上一世你侬我侬的境地, 却也相差不多了。
他们已有婚约, 却也未曾有夫妻名分, 妙妙在宫里小住几日倒没什么, 住的久了, 却会遭人闲话。
皇帝心中自有分寸, 确定小姑娘不会变心,搂着亲亲腻腻的道别之后, 便差人送她归家去了。
妙妙在宫里呆了这些日子,魏国公与董氏自然惦记, 见她归府, 少不得拉着嘘寒问暖一番,午间全家一道用饭时,更是连连给她夹菜。
魏平遥业已授官, 年前便娶了妻, 妻室乃是董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周明钰, 说起来, 妙妙此前还要叫一声表姐的。
倒是魏平远外出游学去了, 短时间内不会归家。
“妙妙这次回来,倒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周明钰与她年纪相仿,隐约看出几分端倪:“笑容多了,时不时的还总是走神。”
妙妙被她戳破,脸颊微红:“嫂嫂不要笑话我嘛。”倒没否认。
董氏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闻言失笑,再看向小女儿时,不觉感慨:“妙妙十四了,再过两年,便该出嫁了。”
“两年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妙妙笑嘻嘻道:“阿娘这是急着赶我走了吗?”
“谁赶你走了?”董氏啼笑皆非:“我只怕女儿还没嫁出去,便成了泼出去的水。”
妙妙听出阿娘话里揶揄意思,有点儿面热,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将这一茬儿略过去了。
等这顿饭结束,魏国公与魏平遥一道往书房去说话,女眷也一道往后院去,妙妙这才悄声问:“我才回京没多久,虽然约着见过一次,但许多事情也不够了解,婷婷和佳夕佳婳她们……都怎么样了?”
她这句话显然问的别有深意,毕竟这些年虽不在京城,但小姐妹之间往来通信却没断过,前不久往水宁庵聚过呢,现下问的,多半是归宿之事。
有些事情,未出嫁的小娘子不会知道,各家夫人们却会得几分消息。
“安平侯府的两位公子都已经娶妻,接下来也该轮到婷婷了,至于人选,却是不知了,”董氏也不瞒她,略加思忖,道:“佳婳与佳夕倒是定了人家,都是京中勋贵,同英国公府交情也好,毕竟疼爱女儿,不想叫嫁的远了。”
佳夕佳婳有归宿了吗?
前不久见面时,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八成是新定下来的吧。
妙妙记忆之中,大家仿佛还是小手小脚的娃娃,现下却都已经谈婚论嫁,不免生出几分感慨,看一眼阿娘,道:“过几天我设宴,请她们来聚聚吧,有一阵子没在一起说话了。”
“也好,”董氏笑道:“叫你阿蕊姐姐也来,左右也都认识。”
妙妙含笑应了:“好。”
她们玩儿的好的几个人里边,方兰蕊是最大的,其次是梁婷婷,然后是佳夕佳婳,最后才是妙妙,可谁也才想不到,她们终身大事的归属,竟是从最小的开始,依次有了结果的。
六月的金陵虽不至于酷暑,却也有南方特有的湿热,人在外边儿站一会儿,便觉得连喘气都吸了一鼻子雾气,等闲不愿意出门。
水宁庵的后院遍植绿竹,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又引了山涧溪水,别生清冽,方兰蕊正坐在一侧石凳上,边打扇,边同文惠女冠说话,笑意嫣然。
因着昔年那桩牵扯,二人渐渐有了几分交际,方家诗书传家,文惠也是极爱诗书,倒也很谈得来,方兰蕊回京之后,时不时往这儿探望,跟她说说话。
一侧的火炉上煮着茶,文惠见已滚了三滚,便执起茶壶的柄,动作优雅的斟了一杯,递与方兰蕊:“茶是今年新采的,水便取用山泉,你尝尝看。”
方兰蕊笑着接了,正待说话,却见竹门外人影一闪,有个年轻道姑入得门来,温声道:“文惠师姐,贵府打发人来与你送信。”
文惠听得手指一顿,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敢问,方兰蕊见了,心中一叹,起身过去道:“给我吧。”
那道姑是与文惠一道入水宁庵的,自然明白她心中苦痛,也不多说,将信放下,便施个道礼离开。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也瞧不出是谁写的信,方兰蕊递过去给她,柔声道:“你祖母那样怜惜你,你再如此,岂不叫她忧心?”
“却是我着相。”文惠苦笑一声,将那信封拆开,扫了几眼,面露哂然,信手将那信封带信纸,一道丢进火炉里了:“这么一桩事,也值得说道,平白污了一张好纸。”
方兰蕊顿知那信不是衡阳大长公主写的,疑惑道:“怎么?”
“是郑端敏,”文惠目露讥诮:“她有了婚约,明年便要出嫁了。”
方家与宗室无甚牵扯,方兰蕊自然不知,只觉得有些无语:“她写信与你,便是想说这个?”
“无非是炫耀罢了,”文惠神情平静,只是神情有些好笑:“她那未婚夫,曾是我生母为我定下的,后来我报了病故,婚约自然作罢,只是不知她如何筹谋,竟成了这桩姻缘。”
她说的平静,方兰蕊听得却膈应,心知这是郑端敏刻意写信来恶心人的,不免为她不忿:“做人留一线,她这样争强好胜,未免过了。”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文惠反倒不怎么生气:“由得她去。”
方兰蕊见她如此,却也不好多说,只是归家之后,不免向母亲问起此事。
方夫人知道她与文惠交好,也知道文惠身份,也不遮掩:“当初先帝尚在,对衡阳大长公主这个皇姐颇为亲近,文惠是嫡长孙女,自然寻得一桩好亲事,可今上同衡阳大长公主无甚深交,其子又不成器,在宗室中的地位一落千丈,竟还能重结婚事,倒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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