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看见朕的喵了?_初云之初【完结+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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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风不起浪,想来大师还是有几分本领的,”英国公略微思忖,道:“我夫人身怀有孕,业已八月,大师不妨说一说,腹中究竟是男是女?”

  道清大师摇头道:“老僧只是庸碌之辈,若不曾当面一见,如何也说不出的。”

  “哦,”英国公自觉捉住一个漏洞:“也就是说,若是见了,你便能猜个准?”

  道清大师微笑颔首:“但可一试。”

  于是,这事情便被定下了。

  在宫中设宴,广邀群臣自是不可,但私下宴请,却也无妨。

  皇帝借了淑惠大长公主的地方,以英国公的名义,请了自己一众心腹,并金陵勋贵中的一干名流,于三月初七这日,在芳颐园行宴。

  魏国公府也收到了请柬。

  魏氏一族同英国公府一般,祖上皆是跟随高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世袭门楣,皇帝夺位时,正逢老魏国公辞世,魏国公丁忧在家,没在其中掺和,便是清洗前朝,也不会往他们家开刀。

  更不必说皇帝恩师董太傅,便是魏国公岳父,中间总算连着几分亲近。

  所以皇帝授意英国公相邀,倒不奇怪。

  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最起码,说明皇帝以及他的诸多心腹,愿意接纳魏国公府过去。

  坐冷板凳的日子可不好受,魏国公瞧着自己岳父在先帝那儿晾了十多年不改风骨,心中钦佩之余,却也不敢一试。

  他家中有娇妻幼子,自己受委屈没什么,却不忍叫他们跟着吃苦,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当皇帝释放出善意时,他自然不会推拒。

  同董氏说了一声,夫妻俩早早准备起来。

  说起来,淑惠大长公主的年纪,比先帝还要长些。

  她生母乃是武家出身,连带着这个女儿也性情豪爽,喜欢热闹,皇帝同她提了设宴这事儿,便爽快应了,更是亲自捧场,到芳颐园来。

  辈分摆在那里,自然无人敢对她不敬,皇帝早早到了,正同她客气寒暄,颇为礼遇。

  英国公作为名义上的东道主,到的更加早些,正咬着小手帕,盯着一侧道清大师,同身边连襟富安侯窃窃私语:“你看他那副德行,表面淡定,实际上只怕快要尿了,大师?呵!”

  富安侯也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大点其头:“无非是骗子罢了,待会儿自会原形毕露!”

  皇帝正在上首同淑惠大长公主说话,忽听内侍回禀,说魏国公夫妇来了,神情微喜,转头去瞧。

  前头也不是没来过人,可没见皇帝如此,淑惠大长公主心头一动,侧目去看,却见皇帝笑意温和,颇为亲近的对魏国公夫人董氏道:“呀,师姐来了。”

  董太傅为皇帝做过太傅,这会儿他叫董氏一声师姐,倒不为过,只是比起前头来的几人,未免太过亲近,反倒叫人暗自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昔年高祖开国,允诺八家公府世袭,然而几百年来连削爵带绝家,也只有英国公府与魏国公府两家存留,关系自是非比寻常。

  魏国公为人敦厚,背后从不说人坏话,同英国公那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截然不同,奇怪的是,二人关系倒是颇好。

  此前皇帝入京夺位,英国公还担心魏国公站错了队,私心想着帮他说和,哪知皇帝今日如此热情,素日冷着的冰脸,都要笑成一朵八个瓣的大红花儿了。

  那和尚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英国公在心里默默的想,自从他出现,皇帝脑袋就跟坏了一样。

  魏国公虽收了请柬,也问心无愧,可这回过来,心底终究难安,这会儿被皇帝超乎寻常的热络惊住,竟连担忧都顾不得,一直到归家,脚底下都跟踩着云一样,晕乎乎的。

  妙妙到二婶那里,同小姐妹青苑玩了一天,吃的小肚子圆鼓鼓,听说阿爹阿娘归家,便哒哒哒跑过去了。

  “阿爹!”她抬头瞧着魏国公,杏眼亮晶晶:“外边好不好玩?”

  “好玩,”魏国公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她小脑袋:“还有个会算命的老爷爷,胡子可长了。”

  “算命?”小姑娘好奇道:“算的准吗?”

  “有一半说的准,至于另一半,”魏国公想了想,道:“得过些日子才能知道。”

  妙妙听得云里雾里,转头去看董氏:“到底是准,还是不准?”

  “准,”董氏想起那位道清大师今日说的话,摇头道:“在没有出错之前,还是准的。”

  哄着小女儿睡下,魏国公方才问妻子:“你说,是不是陛下伙同淑惠大长公主,一道……”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其中真意,已经很明显了。

  双簧。

  淑惠大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子,然而却无孙辈,她虽性情豪爽,却也不免忧心。

  今日道清大师到了,在场中相面,竟无一不准,使得这位大长公主也动了心,问及子嗣之事。

  然而道清大师却道:“我观贵人面有红气,该是膝下有孙之兆。”

  人上了年纪,少不得开始迷信,淑惠大长公主也不例外。

  最开始将芳颐园借与皇帝,她是存了交好心思,为儿孙留一份余荫,但眼见道清大师如此神异,诸事皆可娓娓道来,却是信了七分,是以一听他那话,便下意识去瞧儿子章回,以为他是偷偷置了外室,生了儿子,却不敢带回家。

  若换了早些年,淑惠大长公主绝不会搭理什么外室庶子,可到了这会儿,瞧着儿子膝下无人,却也会心软。

  将孙子抱回来,养在他嫡母那儿,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场中如此做想的并不只是淑惠大长公主一人,眼见道清大师言出必中,一干夫人们都似有意似无意的瞧着章回,只等他认下这事儿。

  “没有,真的没有,”章回面色涨红,辩解道:“我发誓!”

  这话落地,章回之妻刘氏便松口气,周遭人半信半疑,一半儿仍盯着章回,另一半,却去瞅道清大师了。

  总不会是大师失手,算错了吧?

  “非也非也,”道清大师念一声佛号,慈悲笑道:“是正统嫡孙,且未降生。”

  一句话说出口,却叫刘氏从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眼眶登时就红了。

  淑惠大长公主激动之情不比儿媳妇少,顾不得细问道清大师,便差人去请太医。

  诊脉之后,太医便确切回禀,刘氏确实已有三月身孕,只是她苦于求子,每每用药调养,以致信期紊乱,等闲瞧不出喜脉,亏得这回瞧出来,不然继续喝药,没多久孩子就掉了。

  淑惠大长公主又惊又喜,刘氏更是当即落泪,非要给道清大师塑一座金身——当然被婉拒了。

  这事儿来的可太神异了。

  若说道清大师早早探知刘氏有孕,可刘氏自己都不知道。

  可要说道清大师观其面色而知,太医却说,刘氏脉象紊乱,除非经验老道之人仔细探脉,否则决计察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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