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寻“嗯”了一声,心说,其实还好。皇宫有现成的规矩,而且,在宫里她真正要接触的人并不算多。她如果掌管,也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更重要的是,程家与皇宫并不相同。程家人口简单,杂事也少。但学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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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知道苏凌去崇德书院见她父母的事情,连日子都是他们共同商定的。只可惜她要到崇文馆当值,他去拜访时,她不在家中。
听苏凌说一切顺利,程寻悄然松一口气。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这些时日安稳,程寻过得也舒坦。唯一让她觉得不安的是那个时不时出来提醒她要回归“主线”的系统。
可是,到底回归什么主线?她和苏凌都快要结婚了啊。
“请宿主早日纠正偏离的剧情,回归主线。”系统的电子音不带丝毫感情,却让程寻焦虑不安。
程寻只得道:“我在努力恢复主线呢,提高女性地位是不是?别的不可能了。”
她心里暗暗琢磨,或许她可以找个得道高僧,看能不能将这个系统给收了。
“宿主的心理活动,我都可以读取。还请慎言。”冰冷的电子音忽然响起,“还有,本系统时超科技的存在,不可能被妖僧给收了。”
程寻脸上一红,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住的窘迫感。不过超科技是什么?
她低声道:“那你也不能一直就这么跟着我啊。而且,你还偷看我心里想什么。”
“宿主放心,等任务完成,纠正了偏离的剧情,回归主线,自会解除绑定。”
程寻闻言微怔,继而精神一震:“你是说,有解除绑定的可能?”
她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是的,而且系统奖励的技能,终身有效。”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宿主为什么不试着按原剧本来?等走完原剧情后,和系统解除绑定,那时候也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程寻眨眼,“还能这样?”但很快,她就摇头:“你当我是傻子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怎么按着原剧本走?真按照原结局的话,就没苏凌了。她还怎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知道,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努力提高女性地位吧。”
“可以时光回溯……”
“抱歉,我不想。”程寻毫不犹豫打断了系统的电子音,她带些恳求,“先让我按着我的理解去走,不行吗?”
“……”
程寻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女呦呦女扮男装在书院读书,结实一众同窗好友,收获了友情和爱情,最终提高女性地位。我们已经走了有百分之七十多了吧?是对是错,何不等走完再说?”
“82.7%”电子音依旧冰冷,“时间线已经走了82.7%”
“对,82.7%,只差一点了。”程寻几乎是苦口婆心了,“多一点耐心,你看你这么卡,迟到三年才出现,我什么都没说。轮到我想让你多点耐心了,你又不肯。如果你没有推迟三年出现,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对不对?你说的男女主,关系平平。反派也是个好人……”
“萧凌深不是白莲。”
“什么?”程寻微愕,念头微转,她知道萧凌深是她的苏凌。但系统忽然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小声道:“我知道他不是白莲,可他是这世上最好的苏凌啊。”
她当然知道苏凌不是纯白无暇的,事实上,他从政,不免会面临权力之争。或许会用手腕,或许会有阴谋阳谋。但她想,她的苏凌不管怎样,都会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不会是《易钗记》里的黑化反派。
“宿主,你的滤镜有八尺厚。”
程寻“啊”了一声,随即想到的却是那年在书院的文库,苏凌不知何故又问她的名字,她回答之后,他脱口而出:“八尺么?”
“宿主,你真是个恋爱脑。”电子音依旧冰冷,却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以为皇帝是怎么病的?”
“什么?”程寻怔了一瞬,下意识道,“苏凌病了?哦,你是说太上皇吗?因为伤感于姚皇后的薨逝啊。皇上最爱姚皇后,姚皇后薨逝之后,他不吃不喝,就守着灵柩。本来身体就不好吧,又听说苏凌遇刺,受不住刺激,所以就……”
她心头有些慌乱,语速极快,将段和的话复述出来。
“你就不奇怪,他的病和《易钗记》里差不多吗?”
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刺耳起来,程寻沉默了。她知道系统的意思,是说也是苏凌所为吗?
不安慢慢笼罩了她的心间,她定一定神,轻轻摇头:“不一样。第一,时间不同。《易钗记》里是去年十一月,实际上是今年五月。差了半年呢。第二、地点不同。《易钗记》里是在西苑,实际上是殡宫,差了几十里地呢。第三、原因不同。《易钗记》里是因为有人故意设计,又知道了一些旧事。区别可大了。第四、结果不同。《易钗记》里皇帝不到半个月就死……就驾崩了。可你看现实中,皇上病了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吧,还好好做着太上皇呢,听说最近喝药,伤人的时候少了……”
短短数息间,她想到了许多。一条条摆开,越说越有底气。
“我不能保证感情线一定对,但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事业线,提高女性的地位。”暗夜中,程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坚定,“请对我多一点耐心吧。”
想了想,她又道:“你迟到了三年,要不,咱们也约定三年?在走完时间线之后的三年内,我会努力让你看到成效。”
“走完时间线之后的三年?”电子音不带情感,“那还有什么用?你不妨问一问萧凌深,皇帝的病和他有没有关系。”
程寻心中恼怒:“不和你说了,我先睡了,明儿还要当值呢。”
她盖好薄被,双眼紧闭,可耳畔一直回响着系统的那句“你不妨问一问萧凌深,皇帝的病和他有没有关系。”
翻了个身,程寻暗道一句“闭嘴。”她默背《大学》,一遍又一遍,终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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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日,系统在她耳畔说话,她只当不曾听见,不予理会。不过,对于“提高女性地位”这条事业线,她很上心。
根据曾祖父的札记以及她和苏凌等人的商量,她认为,当从教育方面先行,辅之以政策、律法等手段。
之前她一直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要想彻底提高女性地位,必须解放并发展女性生产力。可是在农业社会,要为女性提供大量就业机会,彻底解放女性生产力并不容易。那么,提高女性地位也会变成空中楼阁。
这一段时日,她多方查找资料,又同白夫子、宋夫子探讨过,她想她可能有些魔怔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假,但上层建筑也会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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