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平日皆习惯抱着他才能入睡的狐狸,因为恼他,便连身体都不顾了吗?
叶闻歌果然睡不好,尾巴换了无数种姿势,皆没睡意。
他冷笑一声,并不愿再让风胤进来,便在门口设了禁制,再强自用了术法,沉沉睡去。
一睡便是半月。
风胤日夜不辍守了半月,待叶闻歌醒来时,风胤又十分热情拉着他作乱。
如此一番,风胤终于病倒了。
他醒来时,便见小小的一团白狐趴在他手边睡觉,风胤嘴角微勾,狐耳动了动,一下就醒了。
他蹭蹭风胤的脸,心疼地舔了舔他的手,再化作人形。
风胤声音微哑:“殿下一直守着我?”
叶闻歌咬牙:“本君并无你那般愚蠢,既然被我赶了出去,妖宫那么大,不知道随意找处宫殿?”
他让人将熬好的药端上来,风胤本想自己接过去,叶闻歌却避过他的手:“本君喂你。”
风胤心里一柔:“好。”
叶闻歌从未伺候过人,却细心地将药吹温了些,又自己尝了一口,才喂给风胤。
风胤叹道:“殿下明明不爱吃药。”
叶闻歌随意嗯了一声:“我试试温度。”
他说得自然而然,全然没有平日的骄纵。
叶闻歌却一下将药喝进去,起身按住风胤的头,唇齿相依,缠绵无度。
待一吻而尽,叶闻歌方正色道:“风胤,我天生少情,或许有不通理之处,你若受了委屈定然要告诉我。”
他扔下一句:“我会心疼。”
便立时落荒而逃。
第58章 反派一笑六
三界的高岭之花, 不可一世的风胤神君如今衣衫半褪, 苍白中带着血色的惊艳。
他周身携着终年不化的如雪剑意, 眼神却没了往日的古静,满是坚定的执着。
叶闻歌终于正视风胤,他手掌心血肉模糊,被鲜血诱惑出的妖性浮现,眼中血红交织着冰蓝, 诡艳无情。
纵然如此, 他也未越雷池一步。
叶闻歌语气坚定:“风胤,把衣服穿好, 你一生剑道坚定, 求于大道,眼下区区诱魂香, 便能摧你心志?”
风胤将脖子上的血揩到指尖,声色薄凉暗含疯狂:“小姐道心坚定,又为何嗜血?”
他从地上挣扎起身,恍然间又似那不染纤尘的剑仙神君,只雪色衣袍上开出妖冶的血花,向着叶闻歌走去。
风胤颈上鲜血盛开:“道存自然,克己自守,所以御千邪万魔, 不受戕害。“他走到叶闻歌面前,冷静诘问:“试问小姐,哪种正道喜食人血, 还……吸了又不认。”
叶闻歌细细看着风胤的眼睛,一时不清楚他到底是否入了魔障。
他现在也并不敢说话,风胤离他极近,抑制住嗜血的冲动几乎已花了他所有自制力,一旦开口,血味涌入口腔,那便功亏一篑。
风胤看着她:“小姐何必忍耐,现下,你是否连话也不敢说,只怕自己对我嗜血。”
他身上传出隐隐的压迫,当着叶闻歌的面,一件件脱下衣袍,胸膛上仍带着虬结的伤痕,却险些迷了叶闻歌的眼。
血,全是温热的血味。
天狐元神兴奋到战栗,心中的野兽似要破笼而出,叶闻歌深深地看了眼风胤,屛住呼吸闭上眼睛,再不看他一眼。
风胤低哑道:“你不敢看我,也不敢呼吸,这便是你所谓的道心?”
他将指尖鲜血递到叶闻歌的面前:“你喜欢吗?只要你睁眼,随时能尝到。”
风胤本想将鲜血抹一丝到叶闻歌的唇上,手指终究顿了顿,他眼神里带着神圣的迷恋,将鲜血轻抹到叶闻歌的发上。
“本君仰慕殿下绝色已久,殿下可愿自荐枕席。”
他心里生出这句话,却被错综复杂的记忆扰乱。
风胤眼里似看到了一片血色,琴声和着残阳,血洒满地,他只差一点,就能将那人带回去……
刻骨的绝望袭来,心魔不断诱惑着:“堕魔吧,取回你的力量,将爱慕之人牢牢捆住。”
风胤无动于衷,一下又一下在叶闻歌发上抹着鲜血。
叶闻歌心里默念着初道诀,他屛了呼吸,却无法阻止风胤的动作,鲜血凝在他的发上……
道体之血,唾手可得。
不只有美味,还有力量……
风胤再道:“小姐还能忍受吗?许是血还不够多。”
他又想划出一道伤口,手却被叶闻歌一下握住,幽冷的桃花眼中闪现着矛盾与压抑。
叶闻歌捉住他的手,强行忍耐:“风胤,不要惹火。”
风胤则从善如流地反手握住她的手,他身上血味极浓,叶闻歌根本不敢多作纠缠,当下就想朝后退去。
风胤则步步紧逼,叶闻歌触到石壁,风胤便以手抵住石壁,将她环在臂弯里。
他盯着叶闻歌忍耐的脸:“强弩之末,何必挣扎?”
香甜的血味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即便屛住呼吸,也仿佛能从裸露的皮肤中渗透进来,传到心底里。
风胤见她还不动:“道心自然,既然爱血,何必苦苦忍耐?”
叶闻歌舔了舔嘴唇:“不过区区色欲,如何能抵得过大道万千,我辈自当坚守自身,不入迷障。”
话虽如此,他睁眼时眼中的冰蓝却极速褪去,血色染上瞳孔。
妖性全出,叶闻歌兴奋地深吸空中血气,指尖水丝射出,将风胤骤然捆住,他舔舔嘴唇,手指轻点就将风胤往后推去。
他伸手抹了点血舔,神色满是享受。
风胤顺从地躺在地上,面色本冷淡至极,眼里却满是宠意:“只一点点如何够你吃,你喜欢,可随便享用。”
叶闻歌残忍地看着他,风胤颈间立时一痛。
叶闻歌却只吸了小半口,他留恋地舔了舔伤口旁的血迹,在风胤耳边柔声道:“好了,剩下的血,等我回来再喝,你先乖乖地睡一觉。”
他强行压抑着眼里的血色,再次屛住呼吸,水丝将风胤散落在地的衣服勾过来,轻柔地给他搭上:“不知我是否弄痛了你,你本在病中,还是穿好衣服为上。”
风胤愣愣地看着她。
叶闻歌退开几步,离那血味远了些:“去睡吧,我必对你负责。”
他以水丝将风胤卷到软衾上,拿上了风胤的太阿剑,长剑白衣,完全看不出适才的失控。
叶闻歌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魔气越发浓郁。
他不愿让风胤担心,只随意笑了一下:“此剑我先借走,今日定然护你无虞。”
叶闻歌取出桐琴,随手拨了几个音,风胤眼皮越来越沉。
他心中迷障已破,即便入了睡,也不会给诱魂香可趁之机。
叶闻歌腰挂太阿,手执桐琴,毫不畏惧地走出山洞。
外面尸气冲天,腐臭扑鼻,他却未露出丁点嫌弃之色,反而通过那尸气判断形势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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