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衣蹭蹭晏蓁的手掌心,解释道:“绾绾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表哥。”
曾经疯狂的迷恋,现在抽身而出了却突然觉得很荒谬。她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患得患失?仿佛迷失自我。
现在也不是不爱百里初,只是与之前的疯狂迷恋相比,淡薄了些许爱意,清淡了些许信任。
就这样下去也很好,爱的理智,不会迷失自我。
还是信任,但是也保留怀疑。
想通了的云雪衣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仿佛多年来的束缚得以解脱,对百里初也不再那么感到排斥。
“绾绾,你……”晏蓁严肃的看进云雪衣的双眸,伸手抓住云雪衣的肩,“是后悔了吗?”
为百里初疯狂了十多年的女儿突然说不那么爱他。
这是那些年,百里初追逐凤卿的时候,晏蓁日思夜想的一句话。可是却在绾绾真正嫁给了元锦的第三天后听见了。
云雪衣摇摇头:“绾绾没有后悔,绾绾依然爱着表哥,只是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爱得迷失自我了而已。”
所以她想要暂时停顿下追逐百里初的脚步,整理自己的思绪。
“绾绾明白就好。爱一个人可以,但是一定不能爱得放弃所有。”见自己女儿从十多年的痴念中走出,晏蓁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苦涩。
该高兴的是绾绾终于看清自己当年为了元锦太过执着;该苦涩的是绾绾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终于彻底清醒。
不然当年她那么语重心长的劝过绾绾,绾绾早就该清醒了。
晏蓁想,绾绾没后悔也好,后悔了也罢。只要绾绾高兴就好。
晏蓁问清楚了自己最想问的,就抛开了这个问题,拉着云雪衣又嘱咐了一些其它细细碎碎的小事。
说到最后,身体不算好的晏蓁就感觉有些累了。
云雪衣服侍晏蓁躺下睡熟以后,又仔细地为晏蓁捏好被角,招来门外的婢女,让她好好守着晏蓁,然后才带着素桃离开了晏蓁的院子,回到自己出嫁前的院子。
今天一直没有看见阿瑾,云雪衣觉得很奇怪。按照阿瑾那粘人的性子,一般都是会早早就等在门口的。
作者有话要说: mua啊mua,我尽量的在缩短女主和男配相处时间
QAQ最近两章有些无聊,但是是成亲礼节
我明天就放男主出来遛遛
☆、论卖萌的成功率
刚到院子,就有婢女迎了上来,对着云雪衣盈盈一福身子:“郡主。”
“阿瑾呢?”云雪衣顾不得叫婢女起身,急切地问道。
如果说刚刚在府门没看见阿瑾,云雪衣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那么现在在院子门口都没看见阿瑾,云雪衣已经觉得紧张了。
按照阿瑾那个喜欢时时刻刻粘着她的性子,不在府门等着还可以解释是小孩子赖床,毕竟她和阿瑾一起睡的时候,阿瑾就特别喜欢赖着她,有时候几乎要到午时了才肯起身。
但是不在院子门前等着她,她就觉得很奇怪了,莫不是阿瑾出了什么事情?云雪衣紧皱眉头。
“小少爷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如今还未起身。” 婢女依然恭敬地蹲着身子。
“什么?受了风寒?”云雪衣脸色微变,惊讶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唤大夫来看过了吗?”
古代受寒不是小事情,甚至可能死人。细数中国历朝历代的皇帝,仅仅是明朝,就有三位正直青壮年的皇帝因为风寒丢了性命。
御医云集且正直青壮年的皇帝尚且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丢掉性命,更何况是阿瑾这样的七岁稚子?最是容易夭折的时候。
云雪衣摇摇头,甩掉脑海中荒谬的念头,不对,不能诅咒阿瑾!
云雪衣一边问一边微微提起裙摆,往阿瑾的房间赶去。
怎么会她才离开了不过几天,阿瑾就生病了?
“就是郡主出嫁后第一日。” 婢女见云雪衣走得急,也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云雪衣的步子,“已经请过大夫了,也服过汤药了,但就是不见好。”
婢女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担忧。阿瑾虽然对着婢女们很冷漠,但是耐不住阿瑾长得非常精致,宛如冰雕玉刻,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看着这样一个精致的孩子患病,谁会不担忧?
而且这是一个阶级分明的世界,阿瑾是主,婢女们是仆,冷淡是再正常不过的,而且阿瑾仅仅是冷淡,也并未苛责她们。
自小就被训练有素的婢女们自然不会痴心妄想要主子怜惜她们。有云雪衣这样宽和温厚的主子就已经算是她们最大的福分了,她们不是不知足之人。
京城有几个权贵之家的婢女有她们过得自在?哪个不是日日担惊受怕被打杀?
云雪衣快步走进阿瑾房间,坐在阿瑾床榻边。
往日见了云雪衣就活碰乱跳的阿瑾,此刻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脸颊是不正常的绯红,仿佛染上女子的胭脂。
白皙得过分的脸颊终于变得红润,白里透红,仿佛是寒冬里傲雪而绽的绯红梅花,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着,在眼下留下一排阴影。
连睡梦中都不安稳,阿瑾嘴唇开开合合,仿佛在低语什么,然而那声音太轻,几乎刚吐出口就消散风中。
云雪衣轻轻俯下身子,靠在阿瑾唇边,听着那干涩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音节来:“姐姐,姐姐……”
阿瑾昏迷了竟然还在叫他吗?云雪衣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阿瑾的脸庞,依然是细腻光滑,但却滚烫灼人。
她不过是救下了阿瑾,养了阿瑾几日。阿瑾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她呢?
是把她当作救赎了吗?
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放在心底珍藏的感觉很好。
阿瑾在睡梦中感觉有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带着让他眷念的冷冽梅花香,他就知道是自己一直念着的衣衣回来了。他费力地睁开眼,声线嘶哑破损:“姐姐,你回来了?”
看见云雪衣眼底是浅浅的怜惜和深深的害怕,阿瑾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场病不过是他自导自演,为了让云雪衣带他回左相府的戏罢了。他怎么甘心距离云雪衣这么远?
容忍衣衣嫁给百里初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孩子嫁去男方。即使是在民风宽放的天盛也是不合礼数的。
所以云雪衣出嫁的时候自然不会带上阿瑾。而阿瑾为了不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塑造的乖巧形象,给云雪衣留下骄纵的印象,也就乖乖的留在右相府。
但是心计深沉如阿瑾,怎么可能就这样放纵云雪衣遗忘他?所以有了今日的风寒。
“是,姐姐回来了。”云雪衣柔柔一笑,安抚地看向阿瑾,“姐姐才不在三日,阿瑾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这个样子的阿瑾,让她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院子里?
云雪衣暗自下定决心,要带着阿瑾回左相府。
“没有姐姐在,阿瑾害怕得睡不着。”阿瑾垂下眼睑,墨色的瞳孔中滑过几缕异芒,脸上的神色却落寞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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