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抵着门板,仰着头闭着双眼,长长地深吸口气,庆幸这个新婚夜总算逃脱了萧慕白的虎口。
可是,又能逃到几时?
他是强势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大帅,她已是他的妻,事已至此,好像唯有认命,为了萧楚笙,为了父母、家人……
即便知道应该认命,但她心有不甘。
她仍深深地爱着萧楚笙,仍抱着和他在一起的幻想。
——
萧慕白果真出征去了,这对槿兮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她现在是官邸的女主人,全府上下,无人不尊敬她,对她有求必应。唯独,当她要出府时,还是被岗哨拦住了。
他们不让她出门,说是萧慕白交代的,理由是城里最近比较乱,她出去不安全。
槿兮当然明白,萧慕白这是怕她逃跑呢。
她本是想出去买作画材料的,后来交代佣人去买了。
暮春三月,庭院里的花儿相继吐艳,后花园里姹紫嫣红。她每日不是看书就是作画,画庭院里的玉兰,画翠竹,画后花园里的假山、水池、锦鲤……
日子也算清闲、自在。
只是她心里还记挂着萧楚笙,也不知他腿上的伤怎样了,会不会落下残疾?
想起那一晚,她仍心有余悸,天下当真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为了一个女子,那样残害自己的亲侄子!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2章:是否想去给他送行?
在萧慕白出征后的第二十天,槿兮收到了一封书信,萧楚笙亲笔所写。
他在信中道:腿伤并无大碍,痊愈后可活动自如,勿挂记。本月末,乘远洋轮渡赴法留学。缘已至此,望尔珍重,珍重!
言简意赅两行字,却教槿兮泪千行。
纤纤素手紧紧捏着信纸,泪眼模糊,羽睫眨动,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缘已至此”几个字上,墨迹晕染开,她的心已如刀割。
缘已至此……
所以,楚笙哥,你是妥协了,放弃了吗?
槿兮抬眼,泪眸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终于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
她多想和萧楚笙一起去法国留学,异国他乡,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相知相守。
“槿兮,你是天生的画家坯子!如若有大师指教,一定更出色!跟我去省城吧,我带你认识几位有名的画家!”三年前,她与萧楚笙在小镇邂逅,在相互了解后,他对她如是说。
后来,她真的来了省城,学习绘画,寄居在这大帅官邸。
“槿兮,想不想学习西方美术?将来我带你去法兰西留学,可好?”四个月前,他对他如是问。
槿兮趴在桌上哭泣,回忆着与萧楚笙的约定,相知相爱的过程,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更恨扼杀她的爱情的刽子手,萧慕白!
春妈站在房间门口,透过虚掩的房门看着里面正在哭泣的夫人,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带上房门又下楼去了。
一楼客厅,电话尚未挂断。
“司令,夫人她,午睡了,睡得正香甜,我没好叫醒她……”
彼时,萧慕白掏出胸前口袋里挂着的怀表,打开看了眼时间,“撒谎!她不肯接我电话?”
这个点,她早已午睡好了,萧慕白不悦地问。
“司令,不是不是,夫人她,她,在房间里,哭着呢……”春妈怕司令怪罪,忙是说出了实情。
哭?
因为收到了楚笙书信了?
虽远隔千里,但,她的一举一动,他皆了若指掌。
随手将电话重重一丢,他拿了根雪茄走去了窗口,点上,兀自抽着。
男人眉心深锁,高大的身躯,少了以往的霸气、威严,满是孤寂、落寞。
即使背负骂名,用了强取豪夺的手段,也要把她的名冠上他的姓!
为何?
只有他自个儿知道答案!
——
槿兮不知萧楚笙究竟是哪天离开,这天,她接到了萧慕白的电话,也是她二十几日来,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本不愿接的。
“时槿兮,我问你,是否想去给楚笙送行?”萧慕白的话,教槿兮心惊。
“司令又想怎样?”怕是他知道楚笙给她写信的事了吧?又怕他们私奔,所以要为难他们?
“楚笙下午五时的轮渡,你若想见他,我让人送你过去!但你要保证,这次之后,不许再想着他!”萧慕白命令道。
“好,好,我答应你!”想到下午就能见到萧楚笙,槿兮什么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今日若不见,兴许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13章:伊人已作他人妇!
法国梧桐抽出新芽,嫩绿的叶尖染着莹莹水珠,轿车动了,高大的法国梧桐往后移动,枝头的新芽已然模糊在江南烟雨中。
车上的女子,一身素雅旗袍,裹着黑色披肩,头戴黑色礼帽,脸上笼着一层黑色纱网,纱网之下,隐约可见落寞的柔美脸蛋。
汽笛声由远及近,呜咽长鸣声,教人惆怅。
“夫人,到了。”坐于副驾驶座位的警卫恭敬道。
槿兮抬起黑纱,一眼望去,便是那浩瀚的灰蒙蒙的江面,岸边,停靠着一艘巨型轮船。
楚笙呢?
她的楚笙哥在哪?
少顷,她被春妈扶着下了轿车,六名警卫随行,护送她到附近一家咖啡馆。
“夫人,楚笙少爷正在包间里等您,司令交代,予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那警卫恭敬道。
随即,包厢的门被推开,槿兮只身一人进去。
贵宾包厢不大,却有半间房大小,刚进门,她便看到了坐在落地窗边的男子。
一身立领中山西服,容颜俊美,风度偏偏,看到她,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要站起,然,腿伤尚未痊愈,他的动作稍显不便,她忙是奔了过去。
“楚笙哥,你不要站起了!”槿兮心疼道,撩起面纱,一双凄楚水眸紧锁他的腿。
隔着西装裤,看不见任何伤痕。
再见伊人,伊人已作他人妇。
萧楚笙隐忍、克制着,看着对面楚楚动人的人儿,迟迟不曾开口。
“楚笙哥,你怎不说话?”槿兮望着他,哑声道。
“我不知该叫你名字,还是叫你一声婶子……”萧楚笙苦涩道,垂首拿着勺子搅着咖啡,嘴角的笑容里藏着苦涩。
槿兮的心,狠狠一绞。
无论曾经如何,她现在,确实是他的婶子。
她深吸口气,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楚笙,把我忘了吧!对你,对我,都好。”
萧楚笙蓦地抬起头,目光凄楚地锁着她,“你被他征服了?!”
此刻的萧楚笙,内心里是自卑的,他是万人敬仰的大帅,成熟、英俊,省城里,无数女人为他倾心。眼前的人儿,又岂能意外?
槿兮忙是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恨着他,是他拆散了我们!他是用她的权威禁锢了我的人,但是,他永远征服不了我的心!”她坚定决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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