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下去找文茵,想救她出来,可她却不知所踪,上一世她出现在我的家宴中,也是这般抱着琴要替我弹奏一曲,趁我神思恍惚之际一刀刺中了我,我本想放她离开,可她决绝的自杀在我面前,我答应过老师好好看顾她,却没能兑现承诺,只能将她好好安葬。
这一世,她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出现,我本以为会有不同,可没想到结果还是毫无变化。
第22章 不可追
我闭了闭眼,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怨怼,既然要让我重生,为何又不肯再早一些,若再早一些,那老师定然不会再被我连累了。
我看着地上的文茵低声道:“文茵,不,如黛,你走吧!”
文茵瞪大了眼,随即看着我恨恨道:“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摇了摇了头:“我曾答应过老师,要好好照顾你的。”只是造化弄人,我未曾寻得你,甚至上一世也未能保住你。上一世父皇听闻你未死,勃然大怒,我百般恳求,也不过是将车裂之刑换作了三尺白绫,这一世,我定会保住你的性命。
文茵抬眼看我,嗤嗤冷笑:“你又何必来装好心,我周家上下十五口,皆因你而死,我苟且偷生,不过是为了拿你的人头祭奠他们而已,既然我技不如人,我也认输。”她偏过头,艰难地喘息道:“如此,我也能去见他们了。”
我沉默的看着她,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既是想要我的命,就该抓住这个机会,趁着我对你还有些愧疚,赶紧离开,待养好伤再行谋划也不迟。”
她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我,我听见她急急喘息的声音:“你……此话当真”
我退后一步,看着她道:“快走吧!趁我还没有反悔。”
她艰难地站起来,冲着我道:“你这次放了我,我下次也不会手软的。”说完,便要翻窗而出。
我避开她被鲜血污了的长裙,看着地上的焦尾琴叫住她,她转过头,疑惑又戒备的看着我。
看着她这副警惕的样子,我哑然失笑,指着地上的焦尾琴道:“你忘记带它了。”
她的视线从琴上划过,转到我身上,淡淡道:“父亲以前对我说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这把琴也是他准备送你生辰贺礼,虽然你对不起我父亲,但这既然是他的意愿,我不好违背,你拿去吧!”说完,似不想再看我,转身便从窗口跳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慢慢抱起地上的琴,一点点的擦拭,这把琴一如当年,华贵至极,只是到底是物是人非,琴还在,可送我琴的人已经不在了。我抱着琴,只觉得眼眶连着心脏,酸涩的想要落泪。
门突然开了,我看见韩潜从门外进来,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便看着我轻声道:“殿下放走了她”
我垂下眼,低声道:“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他却突然焦躁起来,在原地绕着走了几圈,质问我道:“她要杀你,你不是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我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不过这与你无关。”
我看见他愣了愣,眼里有些受伤,却还是劝道:“就算不杀她,也该把她关起来,派人看着才是。”
我无意再与他多说,今日的一切我疲惫不堪,我摆摆手,抱着琴从他身边绕开。他突然伸手拉住我,急切地想开口。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阵愤恨,懊悔连着怨怼,充斥在我心中,我以为自己会爆发,可情绪到了顶点,却反而沉寂下来,徒留下满满的无力。
我慢慢地挣开他,疲惫道:“韩大人还是想想赈灾的事情吧!孤的事情还是不劳韩大人费心了。”
韩潜紧紧地抿着嘴角,终于在我的目光中一点点松开手。
出了门,却看见林若风站在门口,正面色阴郁的听着李丰盛说着什么。
第23章 如黛之死
一见我出来,林若风便丢下李丰盛,大踏步朝我走来,拉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沉声道:“皇兄,你可有哪里受伤?那大胆的贱婢现在何处?”
我见他面色阴沉,周身戾气丛生,一时竟有些愣住,可若是说他是因为我被人刺杀这件事情而生气,我却是不信的,说不定正在心里懊悔我没死成。
想到这,我越发觉得在这里逢场作戏让人厌烦,于是冲他摆了摆手,道:“孤没事,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林若风闻言便道:“那怎么行,竟敢行刺太子殿下,这般图谋不轨之人,理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才是。”说到最后,竟是带出了狠辣之意。
见他这副样子,我忍不住想道:“若是按这般来算,那该处置的头一个便该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沦为囚徒,又赐我一杯毒酒,这一桩桩一件件,哪若真算起来,你又比如黛好得了多少?”
我强忍住心里的厌烦,开口道:“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不要让孤再听见有人议论这件事。”
林若风愣了一下,只默默让开路,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
我回到府里,便见杜若名等在府里,一见我便急急道:“太子殿下,下官今日听闻有人竟敢行刺殿下,心中十分惊骇,殿下此番受惊,实在是下官的罪过,万幸殿下圣体无损,否则下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我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安抚道:“此事与杜大人无关,杜大人不必自责。”
杜若名忙义愤填膺道:“那女子如此大胆,下官已经传令下去,严密搜查此女,一旦抓住,下官定要……”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道:“这是小事,就不劳烦杜大人了,那名女子,逃了就逃了吧!”
“可是,她……”杜若名欲言又止。
“孤自有分寸,杜大人忙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杜若名见我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件事,这才连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道:“那下官就不打扰殿下了,就先告退了。”
我冲他点点头,旁边绿杨担忧道:“殿下脸上不好,可是今日受了惊吓?要不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我慢慢的擦拭过琴身,闭了闭眼,对着绿杨道:“不必了,去取张琴匣,将它好好放起来。”
这把琴是老师所送,可我已没有脸面再弹它,它合该同我那张母亲的小像和那盏河边的花灯一起,被安置在我暗无天日的回忆里。
第二日,我正起床,刚到大厅便看韩潜和杜若名立在厅中,我有些疑惑道:“这么早来见孤,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杜若名看了一眼旁边韩潜,这才犹犹豫豫道:“殿下,昨天夜里,有人在城郊发现了一具女尸。”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听见杜若名接着道:“经查,那女子,那女子名唤如黛,正是昨日伤了殿下的那名刺客。”
第24章 质问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明明已经放她走了啊!”我喃喃道,见韩潜立在旁边,忍不住质问他道:“如黛的死,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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