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子面向太阳,它正发出最后的光芒,迎着它的照射,我眯起了眼睛。
“你的家乡?”赫北堂大概没想到我竟然不是金贡国的人,想试图问出我是哪里的人“你们那里有什么?”
“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我停住了。
只是没有什么?我说不清。
他也不问,依旧不温不火的沉默着。
“我想回家……”
我的眼神中映射着一丝愁楚,在被染得金红的水边闪烁着光彩。
想回家……真的很想回家。想家人想朋友,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想那个小小的楼房,房子不大,却很温馨。想妈妈做的菜,如果可以回去再也不会挑食。
那个都市里我所熟悉的一切都随着三月里的雨水混着河水,终于无可挽回的消逝了……
眼中的光芒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而下,直滴那碧波荡漾的水面。
他的头稍稍一歪,我已经将衣袖伸向脸颊擦干了痕迹。
“或者,等这一切都结束后,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回家。”
“不可能的。谁也没有办法。”苦笑。
赫北堂一愣,双眼一紧,转过身来低下头仔细的凝视着我。这时,夕阳爆发出最后微弱的炙热与染血般的残红,一切景致皆浸荫在火烧的流光下。石桥中央,我与他的影子连在一起,柔风轻抚,可以听到树枝晃荡荡飘摇的沙沙声。
他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扳到眼前,低声道:“我想要办到的事,定能办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神采,我抬头凝望,心中却悲愤的吼着:不,你不能办到,谁也不能办到!
我根本无法在想到自己的家后完全不动声色。情感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最后,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赫北堂轻笑一声,执起自己的袖子帮我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我的心中却一片茫然。
☆、10.矛盾
人是一种矛盾的生命体,人,也是一种有着致命缺点的生命体。我为什么穿越到人身上而不是穿越到动物或者植物上呢?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炼影跟我说,昨天十五,慕容暮来找了我两次。
“ 第一次是上午,王爷以为您还未起床,不让奴婢打扰您,他便走了。第二次是他临进宫前,奴婢看他穿戴整齐来得匆忙,他只问了奴婢一句:苏姑娘醒了吗。奴婢说您身体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王爷临走前,奴婢还特意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姑娘,您回来后让她去找您?王爷叮嘱不让奴婢说,说他晚上再来。”
想到昨天夜里慕容暮对我说的话,他说:“是真的没事么?还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我还以为他抽风吃错了药,错把他的关心当成别有所图。真是小人之心。
结果月圆跟他去赏月,还在大好的日子里流了眼泪,弄的他措手不及,是不是还以为是他唐突了我?
哎,我最近是怎么了,情绪时而暴躁易怒时而多愁善感,算算日子也没到生理期啊。难道是青春期的躁动?
不管怎么说,也要跟慕容暮赔个不是,当下我就让炼影出去打听,看看暮王爷还在不在。不一会儿炼影回来了:“暮王爷和赫公子都在呢。王爷问姑娘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用晚饭?”
赫北堂今天在王府消磨了一下午,想来大概是有事与慕容暮商谈。三人第一次一起用膳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我不太想去,但是为了讲清昨天的事,还是叫炼影帮我准备了一下,随她一起出门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对炼影道:“炼影,你叫秋鸿来陪我去吧。余杭应该也在,我给他们创造点接触交流的机会。”炼影点头,进去把秋鸿叫了出来,我想了想,感觉把炼影一人扔下独守空闺不太好,本着雨露均沾的目的,我说:“算了一起去吧。”
哪知炼影不好意思道:“姑娘,奴婢就不去了。奴婢不想做电灯泡。”
跟我混的久了,都会用点现代词汇。炼影能有这种觉悟我颇感欣慰。于是我带着脸红红的秋鸿一起走了。
进了门,瞧见慕容暮和赫北堂都已经坐好,桌子上也已经上了几道菜了。我漠然的走过去坐好,秋鸿帮我摘了外套,立在一旁不敢抬头,对面站着余杭,余杭前面坐着慕容暮。我眼观鼻,鼻观口,继续保持淡定。赫北堂瞥头看我,似乎是想看我是不是还在生气抑或者是难过,但我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看到最后他可能也有点累了,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吃饭去了。哼,姐可是演技派的,演起慕容暮来毫不逊色!
慕容暮一摆手,后面的丫鬟凑了上来,他点了一下桌上离我最远的几道菜,对那个丫鬟说道:“把这几道菜夹一些给苏姑娘。”
我瞪眼,有点受宠若惊,还没来得及向他道谢,赫北堂又插嘴道:“云儿,记得用热毛巾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要肿了。”我再瞪眼,我成了团宠?!
用完晚饭,我坐在一旁听他们讲朝堂的事,百无聊赖开始观察秋鸿余杭,这两个人,一个低头害羞,一个充当蜡像。实在忍不住了,我对秋鸿说:“秋鸿啊,你去厨房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桂花糕。”
秋鸿不解:“姑娘现在要吃?”
我点头:“对啊。”
“可是……您才刚吃过晚饭。”
我瞪她:“我没吃饱不行吗!”
秋鸿被我吓到,应了一声,扭身走了。
看她出门了,我笑嘻嘻的对着余杭开始做功课:“余杭……”
余杭看我面色不善立刻做出防卫姿态,说话都结巴了:“苏,苏,苏……”
“苏什么苏!”我急匆匆打断他“问你个事儿呗,你看我身边这个丫鬟秋鸿怎么样?”
余杭大惊失色:“苏姑娘?”
“NO!她不姓苏。”
余杭知道我又要开始说媒,一脸苦瓜相:“姑娘您就别拿余某寻开心了。”
我双眼圆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怎么一谈到感情问题就吓成这样!要是你有断袖之癖就当我没说吧。”
赫北堂在一旁喝着水差点喷了。余杭场外求助慕容暮:“爷……”
慕容暮眯起眼睛,目光盯着余杭,话却是对我说的:“我还没发现他有这种癖好。”
余杭要尿裤子了:“爷……”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亲了。以往倒是我疏忽了。”慕容暮看看我,双眸风情灵动,一股过电的感觉在我身上闪过。我惶恐的转了头。
余杭也不再求救,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
可我这会儿也不敢再说话了,只得闭了嘴,垂着头。赫北堂适时的解围:“云儿,我想问你,可又怕你难过。但是不问,我寝食难安。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有问题向来要问个明白,思前想后还是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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