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玄约却开了口。
玄约这几日本就心情不济,现在又扯到玄约,玄约自当不会无视。
玄约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嘴角,轻笑道:“太尉大人不必多心,倘若当真有刺客,本官自会立刻斩下那刺客的脑袋。”
季一肖蹙眉,没了话。
那冯丞见玄约替他解围,刚要展露出笑容,却只听玄约冷不丁的又道:“然后第二个,斩下的就是冯大人的脑袋。”
玄约话落,冯丞一下子,也没了话。
场面瞬间陷入寂静。
玄约都这么说了,那其他的大臣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没人说话,庄爱卿看起来也似乎不准备改变主意,于是只得郁闷的下了朝。
晋帝噘嘴,那撅的,上面甚至能挂个铃铛了。
——该去的没去,不该去的都去了。
晋帝心下郁闷的紧,然而苏卞也不怎么高兴。
一想到太卿院,他的表情就沉重了下来。
一如前些日子那般,在太卿院前与谢道忱分道扬镳后,苏卞一脸沉重的踏进了太卿院内。
苏卞才一踏进太卿院,那太卿院内的推丞安鹤清便抱着一堆卷宗,亲切又热情的朝苏卞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卞眼角一抽,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安鹤清看着苏卞,两眼放光道:“九卿大人,您可总算下朝了,下官已经恭候多时了。”
苏卞黑着脸,道:“离本官远点。”
安鹤清莫名,委屈的问:“为何?难道是下官做了什么让九卿大人厌恶的事?九卿大人直说,下官一定会改。”
苏卞一言不发的看着安鹤清怀中抱着的卷宗,黑着脸,不答。
默然不语的走进处理公务的屋内,苏卞在案桌前坐下,望着桌上再次堆积成山的卷宗,沉默。
身后,安鹤清抱着卷宗,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虽知道苏卞并不想瞧见他,但却还是战战兢兢的跟了上来。
苏卞扶额,头也不抬:“出去。”
安鹤清小声道:“那下官将这些放到大人的桌上再走。”
说罢,安鹤清将怀中的卷宗一股脑的全部堆在了苏卞的桌上后,宛如兔子一般,飞窜的出了屋,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苏卞:“……”
苏卞沉默。
在办公桌前一坐,一转眼,便又到了中午。
心神疲惫,苏卞放下笔,愈发的想念起邱清息来。
苏卞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才按罢,突然只听门外一声:“皇上驾到——”
接着,只听吱呀一声,门突然被人给推开。
苏卞抬头朝大门的方向看去,晋帝那张郁闷的不行的小脸,瞬间映入眼帘。
想到明日要跟那些平常就以怼他为乐的大臣们一起出宫去‘玩’,晋帝着实郁闷了一上午。
实在是郁闷的不行,于是干脆就直接到太卿院过来找他了。
之前邱清息向晋帝告假,所以晋帝便知太卿院内之事都落到了苏卞的身上,也就自然而然的从而得知苏卞此时不是在太卿院……
就是在太卿院。
苏卞起身,屈膝半跪:“参见皇上。”
晋帝一脸幽怨:“爱卿平身。”
苏卞起身,果断的回到椅子上,继续去看那劳什子的卷宗。
卷宗里的案子实际上都大同小异,差不多。来来去去就那几样。
但问题是,字太多。
看久了,便就会容易疲惫。
苏卞料定这少根筋的皇帝过来太卿院,定没什么大事,所以他便心安理得的将晋帝晾在一旁,全然无视。
晋帝本意欲是让苏卞最先忍不住问出口,然后他再故作深沉的刁难一番,可他忘了,苏卞这向来少言寡语,倘若你不主动开口,
他就绝不会主动上前搭话的被动性子,要让苏卞好奇的主动问他是何事,还让他再故作高深莫测的刁难一番……这简直就如同丞相龙
静婴会沉迷于女色一般。
——绝无可能。
于是晋帝忍不住了,晋帝咳了咳,板着脸,故作高深莫测道:“庄爱卿可知朕来此地是为了何事?”
苏卞头也不抬:“臣知。”
晋帝:“……”
苏卞面无表情的又吐出两个字:“不去。”
晋帝:“……”
晋帝一脸委屈:“为何庄爱卿不愿去……”
苏卞下巴微抬,示意晋帝朝桌上看去。
晋帝看了眼,愣了愣后,道:“就因为这堆玩意?”
苏卞挑眉,一怔。
晋帝想也不想道:“反正季一肖明日也不去,就让他到太卿院来呆呆。”
晋帝的口吻轻描淡写,苏卞蹙眉,表情微妙。
晋帝想起什么,向苏卞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庄爱卿不必担心,太卿院内之事,对季一肖绝不在话下。以前季一肖还不是太尉时
,就是太卿院的九卿,之后才被父皇提拔到了太尉的这个位置上。”
苏卞了然。
说罢,晋帝扒在椅子上,一脸期冀道:“庄爱卿明日可愿去了?”
苏卞想了想,道:“……太尉大人明日当真愿到太卿院来?”
晋帝想也不想,摆手道:“管他愿不愿意。朕一道圣旨一下,就算是不愿地,也得给朕乖乖过来。”
苏卞颔首,二话不说的将笔放下,道:“臣,恭敬不如从命。”
知晓明日季一肖会到太卿院来替他完成这苦差事后,苏卞便心安理得的将剩下还未看完的卷宗丢到一边,早早的回了府,补眠。
当晚,在季府突然接到圣旨的季一肖黑了脸。
说要去玩,隔日,晋帝连朝也不上了,早早的就到了野猎场。
说是野猎场,其实也就是树立外的一片空地,然后在空地上搭了几个遮阴的凉棚罢了。
为保晋帝的安全,禁卫军将猎场周围给团团围住,保护的密不透风。
而至于这些禁卫军,则全部听命于禁卫军统领冯丞的命令。
现在在猎场的武官,有冯丞,还有玄约,及一言不发的骑马跟在玄约身后的常淮。
至于谢道忱,因昨日听闻苏卞不去,今日便就真的没来。可谁知,苏卞竟临时改变了主意。
至于文官,则就是闵温与祁商了。
再就是一些说不上名头是大臣们了。
大臣们有的带上了府中的女眷,有的带上了独子,家眷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姿态各异。
由于这些家眷的存在,将特地精心打扮过的甄景,衬得黯淡无光起来。
甄景恨恨咬牙,心下阴郁憋屈。
最令震惊更憋屈的不在这里,他不着痕迹的瞧了苏卞一眼,表情愈发的难看。
他还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九卿大人是什么不得了的货色,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根本就不及他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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