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起于许多年前,齐焕十三岁的时候,那年,盛朝的老国君去世,摄政王执掌大权,最早的最早,摄政王选中的傀儡王并不是齐焕,而是齐家旁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
如果这位旁支上位,那么毫无疑问,在位置上碍事的前太子齐焕,没的活路。
所以——
当时齐焕的母亲,那位曾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离国公主,离轻用了点手段,让当时的摄政王成为了她的裙下之臣,大概是色令智昏,在离轻的枕头风下,脑子瓦特的摄政王扶着齐焕上位了。
大约有两三个月,从美人身上的兴头过了之后,摄政王开始后悔了,后悔之余,又觉得离轻很有心计,扶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的儿子当傀儡,肯定不安生。
再后来。
“为了让摄政王安心,当时太后就在皇宫里自尽了。”
用的还是看上去最为血腥的割腕。
“当时,她身上的宫装都被染红了,不仅手上淌着血,就连脸上都有血迹,那时候,她拉着孤王的手——”
“她说,她信孤是个足够机智,够隐忍的人,只要这一步能活下来,盛朝的江山,早晚会回到我的手里。”
“临了,他昂我看在她为孤去了一命,且对孤有生养之恩的份上,让孤对离国留一线活路,假使孤将来登位,除非离国主动攻打孤,要不,一定要让两国永守边境之好。”
言笑看齐焕的眼神,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
她看齐焕在那么多地方挂着亡母的东西,以为是那位对他的好,让她太难以忘怀里,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事情。
虽然在齐焕的话语间,那位离国的公主的确为了他的性命多方谋算,最后甚至果敢的选择了死亡,保护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临死之前的一条遗言……
让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纱。
她为的,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的……故土。
“爱卿知道了?”
“臣知道了。”
“离国不安定,孤已经盯了五六年了。”齐换说着,把手上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孤日夜练着山北的兵,就是等着他们进犯。”
“可惜了,蛇鼠之辈只敢打洞,不敢出来。”
言笑对这些话,无评价,只是默默的按下了自己的子。
一边按,一边燥。
今夜雪大,言笑又宿在了皇宫里。
也许是因为今天下午说的事情有些沉重,勾起了帝王某些伤心的往事,所以一贯没什么夜生活的他,破天荒的请了言笑去温酒。
大殿,灯火长明,地上也烧着地龙。
“今夜心情颇差,所以叫爱卿过来饮酒了。”
“臣了解。”
事……都是她扯出来的,罪过!罪过!
144 帝王和小探花郎32
没看言笑那略带着歉意的眼神,齐焕只是抬起酒樽,轻轻的问了一句,“爱卿,这是你陪孤过的第几个冬天了?”
“第三个。”
“原来一眨眼……都三年了。”
“爱卿今年多大了?”
“臣十九了。”
原来……
她才十九岁。
齐焕问了她的年纪,不免的也想起了自己的年纪,“孤竟比你打了十岁有余。”
“咳。”言笑低头,帮帝王满上了酒,“虽说如此,可是陛下看上去很年轻。”
“爱卿恭维,孤受了。”
“非恭维,臣发自肺腑之言。”言笑顿了顿,“陛下容颜,比之潘安之流,也丝毫不差。”
男人又笑了起来。
“总觉得这句话,孤曾听过。”
毕竟……听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越过这件事情,齐焕举着酒杯,问,“爱卿在家中喝过酒吗?”
“喝过一些。”
“酒量如何?”
“一般。”言笑如实回答,她的酒量……咳咳。
以前不是没在时空局买过道具千杯不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酒的醉似乎不仅仅是来自于身体,倒像是来自于灵魂!
不管用什么道具,她关于酒这方面,该怎么两杯倒,就怎么两杯倒。
“既然酒量不好。”齐焕的眸光从桌上的一排酒壶上走过,最后落在了最侧边的白瓷壶上,“爱卿你就喝这个吧。”
“去年新酿的梅花酒,清淡,不易醉。”
“是吗?”她挺好奇。
淡酒入肚,齿颊留香,但是喉咙里却没有多少热辣的感觉,多喝了两杯,人也挺清醒。
言笑呼了一口气,这酒果然是不醉人的酒。
“爱卿以为这酒如何?”
“甚好。”
“那就好,这可是……孤亲自酿的。”
“啊?”正在品酒的言笑好像听到什么,就抬眸问了一句,“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无事。”帝王轻叹,弃了酒杯,直接拿起了旁边的小酒坛,“就是忽然想喝酒了而已。”
都说了是一起喝酒。
齐焕猛,言笑也猛。
酒过三巡,齐焕歇了嘴,喉间一片火辣,头也微微有些昏沉,他抬头,想看看一边的言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
只喝了一壶梅花酒的言笑,看上去醉意比他要重的多的多。
不仅脸红了,连眼眸里的清明都喝没了。
“言笑?”
潋滟着一双花色眼的言笑现在有点懵逼。
她有点晕,感觉世界都有点高糊。
深吸了一口气,她晃着脑子,“陛,陛下。”
“你喝醉了。”
“……什么?”
她觉得面前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小,让她听不清楚,所以她站了起来,直接往前走了两步。
听清了。
“臣,臣没醉。”
齐焕:……大约天底下所有的醉鬼,都喜欢说自己没喝醉。
就在齐焕刚想把言笑拉起来,把她送到偏殿去休息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捉住了。
柔软的触感。
他微愣。
“齐老板。”
“?”
齐老板?
虽然不知道这个齐老板是什么意思,但是有齐字,齐焕姑且认为……言笑说的是他。
“我真的心疼你。”
齐焕:……
145 帝王和小探花郎33
“你十三岁的时候,一定很辛苦!”
不仅前有狼后有虎,身边的那位,还是一个看上去软和,其实心里全是芝麻的汤圆。
“人在高位,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拉着齐焕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话。
期间,夹杂了几句齐焕听不太懂的话,比如……你比小白菜还不如之类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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