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男主_程蒿【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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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因我之故,落了病,又是因我之事而谢世。我虽不能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寻母亲魂魄,披衣戴孝倒算不上什么。”

  这话传到林莲葭母亲的母族姜家耳中,姜家二老都恨不得将莲葭抱到怀里疼。

  只是,林家虽认同莲葭为自己的女儿,可是心底总有那么一点,还是觉得莲葭是来转世修行的修士。修士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姜氏的魂魄既不在碧落也不在黄泉的意思么?

  过了几天,林长庭终于忍不住来问莲葭:“你说,我死后,会不会与你母亲在一处?”

  莲葭登时懵了,呐呐半晌,方才说道:“这个,自然是一处的……”你两个原配不是埋在一起,还能埋哪里?

  就这样,这一年间,林莲葭闭门谢客,唯不时有两只鸟大爷飞入府中,脚上缠着些趣事与她看。

  一只是安卿的,另一只……却是沈洛的。

  有时二人说得是一件事,安卿的那份生动,里外透着滑稽,让莲葭捧腹;沈洛则稍显得有些笨拙。是以,莲葭总是先看安卿那份,再看沈洛那份,最后将二人信件分别收进匣子。

  然而,打破这份平静的却是安卿的妹妹——安纯。

  安纯可不管林府的门禁,大半夜的便往林府里闯,更是直接闯进了莲葭的院子里。四处搜寻了一遍,待看见莲葭之后便兜不住了,好在安纯也不是个只会哭的女子,大致说了一遍安卿自早上去上朝便不曾回来的事情,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众人找了一夜,倒是给莲葭手底下的一个丫头找着了,看着安纯眼下乌青的眼袋,莲葭心生不忍,便让安纯放心。

  安卿并非贪杯之人,却坐在这里喝了一夜的闷酒,说是没事,大抵没人相信。

  “你喝了一夜了,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吧,”莲葭在安卿面前叠起了杯子,突然想起一年之前,安卿也像自己这样守着个倒不出话的闷葫芦,险些笑了,“若是左大哥做了什么,我让沈洛去打他!”

  ……

  安卿只是看着杯子,并不作声。

  “好好,逗你呢!”莲葭轻笑,“刚刚来的时候,问了老板娘了,你喝了一夜,喝的东西却不过是些和水差不了多少的果酒,现在应该清醒的很吧?”

  安卿这才点点头,干脆将酒杯放下,她这些年官运亨通,在吏部升了郎中,又升了侍郎,前些日子刚晋了吏部尚书,身上的白鹇早就换做了仙鹤。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穿裙衫,不染脂粉,一年前的那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不曾改变她丝毫。

  “白府前些日子上门提亲……”

  “要娶你?”莲葭惊愕,白府提亲左不过就是白梨微那个大哥,前些年一直在太子身边侍读,前些年官职倒是与安卿差不了许多,这些年可差多了。

  “怎么可能!”安卿显然比莲葭还要惊愕,简直是惊吓,“自然是鹌鹑。”

  安纯继“四鹿韭”、“京城第一美人”之后,这一年又得一个雅号,便是与安卿并称的“并蒂双姝”。莲葭这才想起安纯今年没有十九也该十八,怎的熬到现在,还不成亲?

  像是看透了莲葭的心思,安卿解释道:“安纯第一次是杨太傅家的公子提亲,月余,杨公子骑马不慎摔伤,有道士称鹌鹑克夫,退亲;第二次是陆尚书家的公子,月余,骑马摔伤,再退亲;第三次是刘公子,月余,骑马摔伤,同是退亲。白公子是第四个,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骑马,前日被太子的马踹了,还在床上躺着呢。”

  莲葭“噗呲”笑出声了,待安卿转向她时,方才收敛——好吧,其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就为这点事儿,你夜不归宿,喝了一夜酒?”

  “当然不是!”

  林莲葭险些脱下鞋子,甩她一脸!

  “我只是快死了,准备在死前把没做的事情都做一遍,酗酒看起来不错,我摆在了第一个,仅此而已。”安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似她口中那个“将死之人”并不是她一般。

  “嗯,”莲葭并不反驳,反而道,“去医馆还是回你家?”

  “……你才有病!”安卿反骂一句,“是去边疆,三个月前吧我军派兵象征性地在边境意思一下,表示一下我们的存在感的时候,先锋军覆灭,第二日整支部队就像从不曾在边境驻扎过一般,人间蒸发了。”

  “这与你何干?”莲葭问,“你是吏部尚书,又不是兵部尚书,总不能叫你上战场打仗吧?”

  “来,上战场打仗,上战场打仗,来多念几遍~”

  林莲葭依言,终于在第六遍的时候念出了“上仗场打战”并顺利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二人打闹了好一阵子,安卿突然停了下来,笑意渐渐淡去,良久方才说道:“我的确不是兵部尚书,可是阿左哥却是,这次边境想来不是那般简单,约莫是敌方来了个厉害的国师……竟将我们安插/进去的探子都揪了个干净,哪有这么厉害的人!”

  “那你也不用……”

  “怎么不用?!”安卿到底是醉了,平日的她哪里会说这般许多,酒劲一上来,说话全不凭脑子,“朝中能打仗的那般多,怎的就挑上了阿左哥,找他换人,就说要么就让沈洛去。沈洛去了死了,莲儿还不杀了我?!我倒不如自己收拾收拾行李,监军也倒是不错,正好去会会那个强的不像个人的国师。”

  说完,竟一脑袋摔在桌上,睡死过去。

  莲葭叹了口气,轻轻在安卿头上拍了几下,想要安慰又找不到安慰的话来,心里哽得有些难受。想起左威锐,莲葭凭空便多了几分血性,笑意浮现在脸上,叹道:“战便战罢,战死沙场了,不还有马革可以裹身么,怕什么!”

  这时候,也不知道安卿是听见没听见,竟模模糊糊咕哝了一句,莲葭听完脸色剧变,骂道:“你给老娘活着回来,听到没有?小心死了骨头被狼叼走!”

  安卿终于不再作声,沉沉睡去。

  安卿刚刚说的是:“如果我回不来,下一批前往之人定有沈洛!”

  五日后,兵部尚书左威锐点齐兵马,奔赴大车王朝与陈国的边境,安卿作为监军,亦随往。

  私底下,安卿也找沈洛了解过了,这场战事的确是大车王朝有错在先,但也不过是小规模战事,不抢东西不杀人,只是在某个边境城邦卷起一场扬沙。陈国是边境上的一个小国,两个国家时不时便来这么一场,就像是人睡着了突然的肌肉抽搐一样,两个国家不过就是想表达“啊,你看啊,我还没死,活得好好的”类似于这种意思。这种活动,已经在两个国家之间如同密语般存在了上百年。

  可是这次,听说陈国来了一个甚是厉害的国师,原本陈国夹在大车与狄戎之间,活的那叫一个艰难!可如今那位国师来了,竟将强悍的草原民族赶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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