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五妖媚_许乘月【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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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泡药的间隙,两人便在灶前找了一个小炉子开始生火。

  一直坐在灶旁小凳子上发呆的严怀朗终于回神,皱眉看着月佼与纪向真配合默契的身影。

  片刻后,他抿唇站起身来,满面郁郁地走了过去。

  月佼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落寞地立在那里,便将生火的事丢给纪向真,自己走到一旁墙角的水缸旁边,又笑着对严怀朗招招手。

  严怀朗原本落寞黯淡的双眸蓦地又被点亮,步履轻快地走到她跟前,眼带询问地望着她。

  “我要洗手,你帮我打水,好不好?”月佼笑着偏过头望着他。

  他愉快地点了头,自旁边的架子上取过铜盆,替她打了水来,又热切而不失温柔地将她的双手按进水中,认真地替她洗起手来。

  月佼虽有些尴尬,却也由得他去。

  他愉悦又开怀,仿佛正在为了能帮上她的忙而欢欣不已。

  月佼垂眸看着这一切,心中发软,眸底涌起一股热烫。

  其实自打两人相识以来,严怀朗待她,一直都是很好的。

  哪怕他此刻神智不清,却依旧很乐意照顾她,这让她心中升起一种“我何德何能”的感慨。

  仔仔细细替她洗了手,严怀朗又回身自木架上取了干的巾子替她擦手,心满意足的模样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月佼忍下满心泪意,轻声道:“你,快些好起来吧。”

  快些好起来,忘掉这些日子里的一切,做回那个威风凛凛的严大人吧。

  ****

  早前在宝船上,严怀朗生吃下月佼给的那朵花时还算顺利,可当今日将它入药过后,他的神情便充满拒绝了。

  全因那洛神花入药熬煮过之后便极酸,连带得整碗药都散发出叫人忍不住狂咽口水的酸气。

  见严怀朗一脸嫌弃地将药碗搁回灶头,纪向真无奈地朝正与云照说话的月佼道:“还得你来。”

  云照与月佼停了交谈,双双回头。

  见严怀朗皱着眉瞪着那碗药倒退数步,云照忍不住连声轻笑,推了推月佼:“快去。”

  心知这喂药的差事自己搞不定,纪向真便自觉地着手收拾灶间内的各种痕迹,力求不被旁人瞧出月佼方才都动过哪些药材。

  他一边麻利地善后,同时饱含深意地瞪了月佼一记,似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对严大人动手动脚”。

  月佼自然看懂了他那个眼神,心中顿生一种“有理说不清”的自暴自弃,撇撇嘴走过去端起那碗药。

  严怀朗见她端着那碗药走过来,满眼拒绝地猛摇头,又偷偷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云照与纪向真,似是在判断自己能否冲过那二人的“关卡”跑出去。

  月佼满眼好笑地瞪着他,索性腾出一手来按了他的肩,将他按到小凳子上坐好,轻声道:“不许跑!你若是敢跑出去,我便再不管你了。”

  严怀朗闻言果然凛身坐正,虽仍是苦恼又抗拒地瞪着她手上那碗药,却当真没有要跑的意思了。

  见他老实坐着,月佼便单腿蹲在他面前,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他唇边。

  严怀朗委委屈屈将那碗药接过来,咬咬牙将那碗药分三口喝光。最后那一口撑得他两颊鼓鼓,酸得五官都快皱到一处了。

  云照忍笑,对月佼道:“你那方子里,有助眠的药物是吗?”

  月佼扭头看向她,点点头,道:“咱们赶紧去吃些东西,我便带他去睡下。”

  云照闻言便拉开了门,带着恢复一脸呆滞的纪向真迈了出去。

  月佼正准备站起身跟上,不经意间瞥到严怀朗的小动作,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了他的嘴:“不许吐出来!”

  被发现了。

  在她的瞪视下,严怀朗不情不愿地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被口中那又酸又苦的滋味闹得睁不开眼。

  虽亲眼见他喉头微滚,月佼却不敢立刻撒手,生怕他是假装吞下去的。“你,说话,随意说一个字就行。”

  被捂着嘴的严怀朗双眼酸得眯成缝,好半晌之后才闷声道:“酸。”

  听他说了话,月佼这才确信他当真已将最后那口药吞下去了。这才点头笑笑,“这才对……”

  话音未落,她惊觉掌心有一种濡湿温热的触感,顿时被火烧似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倏地站直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严怀朗。

  严怀朗满脸无辜地抬眸望着屋顶横梁,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极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一路上,月佼几次狐疑地转头打量他的神色,却瞧不出什么异样,一时又觉得方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唔,一定是错觉,他肯定没有趁机偷偷舔她的手心!

  第四十七章

  翌日,七月十九, 微雨连绵。

  云照一大早起了, 问这院中的管事侍女借了厨房,亲自下厨煮了一碗卖相精致的葱油面。

  管事侍女歉意笑问:“怎还劳动云姑娘自己下厨了, 可是这两日厨房供的吃食不合口味?”

  “原本还打算今日赶紧去山上找找,看有没有缺的那几味药材,”云照小心翼翼端起那碗香喷喷的面条,对她笑笑,“今日下雨, 一时半会儿没法出门, 我怕那位姑奶奶要气炸,就先做碗面讨好讨好。”

  其实今日是月佼的生辰,这是她特地给月佼做的长寿面。

  管事侍女赔笑跟着她出了厨房, 状似闲聊:“奴婢瞧着,第五姑娘这几日不慌不忙的,并不像十分着急要制药的模样, 想来也不至于生气吧。”

  这很显然是来探口风了。

  云照小心捧着手上那碗面,见招拆招:“啧,装的呗。你想啊,你家少主出价那样豪爽,她不急才出鬼了!不过妖女嘛,派头总是要端着的, 便是心里急到火旺,那也得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才行。”

  “倒也是这个理, ”管事侍女掩唇一笑,又道,“昨日第五姑娘进城买了那一大堆的药材,瞧着五花八门的,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那些方子是她吃饭的手艺,自然要虚虚实实叫旁人看不清门道了,不然若叫别人轻易偷学了去,她还拿什么换钱啊。”

  云照素来是个机灵鬼,句句不动声色地强调着月佼就是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货色,或多或少降低了对方的防心。

  她知道,这管事侍女定会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回禀给宝船上那位“少主”,这些话其实也就是说给那位“少主”听的。

  其实这也是她与月佼、纪向真这一趟出来之后建立起来的默契。

  这种话若由月佼自己说出来,对方未必会信,可是从她这里状似无意地递到对方耳中,显然就会让对方觉得可信许多。

  “云姑娘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人家,没曾想竟还会下厨。”那管事侍女话锋一转,又说到云照的身份上来了。

  “富贵人家不敢当,”云照故作谦虚地笑笑,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北边飞沙镇上的泉林山庄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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