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贺空杼,以美色、银子贿赂上峰之子,借以仕途便利,购买试题,虽试题为假,亦有霍乱会试之嫌,但念其举报有功,特赦酌情,留后处置!”
“林萧,方来仙等人,购买试题,虽试题为假,亦有霍乱会试之嫌,自此逐出京都,不可回京!”
惊堂木消音,京兆府尹从容而退,只留满堂威武之声。
华庭面色雪白,头上冷汗直冒,瘫坐在地,双肩垮下,整个竟缩了一截。怎么会这样,革除功名,永不复用,他的前途,竟然就此断在了此刻。
忽然,他看到停在脚边的官靴,连忙抬头慌乱的叫道:“父亲,您帮帮孩儿啊,父亲!我不能被革除功名!”
“逆子,还不住口!”
“父亲,您要相信我啊!”
华轩面沉若水,阴黑的眼边透着一抹异样的潮红,他冷淡的瞪着华庭,面上不喜不怒。
“跟我回去!”
言必,忽转身离去,在错过贺空杼的那一刻,他突然挺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
“我记得你了。”
“大,大人。”
“好戏落幕,跟我走吧。”
堂外一片叫好声的人群中,颜善之淡然扫了一眼华轩,便带着陈霜晚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了好些步子,喧嚣渐寂,陈霜晚才后知后觉羞愤的甩开牵扯自己的手掌,拢回袖下的手中还带着一抹余热,用力搓也搓除不掉,让她心尖颤颤。
“谁要跟你走了,我要回侯府了。”
“难得出来一趟,你都不愿陪陪我。”
青年黯然神伤,温润清朗的眉眼准确对上幕蓠后少女的容颜,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仿若连拒绝都是一种过错。
“真是个妖孽。”
陈霜晚心中暗自嘀咕。
“前面有一家新开的酒楼,里面有一道绝品果香烤鸭,听兵士们说味道极好,不知道小娘子可否赏脸,陪本世子去尝尝?”
陈霜晚抬眸,便见青年的凤眸若桃花含情,绵绵丝丝的情意竟连帷幕都抵挡不住,看得耳热心跳。
“那就尝尝,正巧也饿了。青枣,你也饿了对不对?”
莫名有些焦躁,不想再看他,陈霜晚随意说道。
“大小姐,奴婢不饿啊,刚才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青枣挠了挠头,看了看一旁驱赶马车的雪缨,无奈撇了撇嘴。
“不饿,不饿就算了,等下你就跟雪缨一起呆着吧!”
陈霜晚微嘟着红唇,小丫头正是太笨了,不过傻傻的也挺好玩的。
“啊,好。奴婢现在就跟雪缨一起呆着。”
青枣虽呆却不楞,安国公世子可是她们家大小姐救命恩人,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的伺候着。此时也是知趣,连忙给两人腾出空间。
“诶,没说现在啊。真是个傻丫头。”
陈霜晚眉黛都颦成倒八字里,眼里尽是无奈的忧伤。
“哪里是傻丫头,本世子看着倒是挺有机灵劲的,回去帮我好好赏她一番。”
“我的丫头为什么要你打赏啊,就算是打赏,世子难道出不起真金白金吗?还盘算我这小女子的。”
陈霜晚还是恼他,语气里总不受控制的夹着一丝羞恼。
“当然要你出,以后本世子的银子、私房可不都是你的,这丫鬟当然是你想赏就赏,想罚就罚,本世子可是做不得主的。”
凤眸含笑,语含真情,怕是冰块也要动容。
“世子,你今天是不是生病了?尽说些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我说的一直是情话呀。”
“……”陈霜晚面色微红,喃喃无言。
“这个冬日过去,你便及笄了,到时,我便请媒人去府里,只是怕是,那段时间我不在京都。”
颜善之远眉微拧,淡淡眸光似乎透过京都高高的城墙,看尽万里河山。
陈霜晚的心脏像锣鼓一般咚咚的跳动,在耳边一直荡啊荡,听的她脑袋有些晕晕然。
她想问,安国公夫人会同意吗?长祠宗子怎能娶个丧母之女,京都众人历来忌讳这些,更何况,永襄侯府与安国公府门楣相差甚远,真的能同意吗?
之前陈霜晚没有考虑过这些,然而事情看得多了,懂了,也便忧虑起来。只是此刻,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要皱着眉头,一切有我。”
青年的声音令人格外安心,带着稳重和令人信服的魅力,他只是继续牵着陈霜晚的手,向长街走去,却给她一种天长地久的美好。
“好,我等你。”
陈霜晚认真的说道,这一刻世俗的阻碍抵挡不出两颗相依的心,更何况,他们的命运在初见的那一刻便已维系在一起,谈何惧怕。
“华府之事,你全作不知,华庭此人已经将所得的二十万两银子尽皆献给了五殿下,所以此番,五殿下必会保住华庭。”
“这岂不是结党营私。”
陈霜晚皱眉,只言了一句,便不再言说。如今圣上年迈,诸皇子尽已长成,羽翼即将丰满,到时候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所以,小心些,有什么事情,便来寻我,通信的方式你知道。”
“好。”陈霜晚没有固执,牵扯到皇子之事,可不是她小小女子能搅和的。
“那你也小心。”
“嗯,放心,如今我是圣上的人。”
“那就好。”
一下午的时光匆匆溜走,待斜阳日晚,颜善之这才将陈霜晚送回侯府。
一入府门,便被桂嬷嬷迎了上来,面上神情有些古怪,透着陈霜晚看不懂的意味。“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府里出事了。”
陈霜晚心中一惊,忙道:“可是祖母?”
“不是,是,诶,这是老奴也说不出口,大小姐你还是快同老奴一起去暖燕堂吧!”
陈霜晚微愣,这到底是出了何事,也连忙跟了上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生米煮成了熟饭
穿过拱形的月亮门,陈霜晚一眼便望见正跪在堂中的两个人,秀眉轻扬,明眸微动。
永襄侯整个人瘫跪在地上,衣着凌乱,宽袍大袖褶皱露出白色的里衣,有些衣带还未系紧,神态稍显落魄。
“祖母。”
陈霜晚迈着小碎步走到王氏面前,面色稍显茫然,看着王氏冷硬的神情,厌恶的眼神,心中疑惑。
“晚娘子,坐吧!”
王氏神色稍缓,看着明眸善睐的陈霜晚,紧抿的唇角松开,命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父亲还跪着,坐在他面前好吗?陈霜晚想了想,依言应声而坐。
“祖母,为何让父亲跪着?咦,怎么表姑也在这里?”
陈霜晚微呀,看着衣着明显精心打理,却分外素雅的王乔儿,唇角笑意渐收。平日里王乔儿喜欢颜色可多为明艳之色,今日却穿着素色的衣裙,未施脂粉,着实令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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